“实不相瞒,我是受沈三夫人所托。”
沈妙道:“沈三夫人被沈三老爷和常在青逼得无路可退,眼下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沈三夫人是打算鱼死网破了,就是要让沈三老爷和常在青不好过,于是找到了你。”
“我?”
田力看着沈妙,心中渐渐意识到了什么,道:“贵人的意思是……” “在恰当的时候同沈三老爷说明,常在青是你的妻子。让沈三老爷早日终止这个错误。”
田力道:“我……” 沈妙才不给田力犹豫的时间,她道:“莫非你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同别人白头偕老,你对她余情未了,想放她一条生路。她可曾为你考虑半分?若是她心中还有良知尚存,且不提你自己,她总会舍不得槐生的。可事实上是,她连日后为槐生留下的最后一点积蓄都要卷走。常在青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她从来没将你们父子放在心上?遭遇如此不公还要以德报怨,田力,莫非你们田家出来的都是菩萨坐下的弟子,都是慈悲的不分青红皂白?”
这一番话连消带打,很是不客气,听得一边的谢景行唇角微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妙。听得田力脸色涨得通红,却又不敢也不能反驳沈妙的话。 “最重要的是,凭什么槐生就要过得如此艰辛困苦,而常在青和沈万的儿子却可以逍遥自在。若是有一天槐生遇着这位同母异父的弟弟,介时后弟弟乃人生人,槐生却只能如同一个下人般伺候他。而常在青只认弟弟不认他,槐生又会怎么想?田力,你好好想想,你真的甘心?”
沈妙的话总是带着淡淡蛊惑,让人不自觉的就顺着她的话想。而她说的显然又是田力最在意的地方。田力就算千坏万坏,就算对槐生也粗鲁的很,却到底比常在青多一点点良心,否则也不会明明是个赌鬼,却还保留着最后一处地契给槐生娶媳妇儿了。 槐生道:“贵人,我知道,我不甘心,可是她毕竟是槐生的娘,我只想追回她来,若是她被人打死,槐生也会伤心的。”
“不要让槐生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沈妙道:“事成之后,沈三夫人会付给你们父子一大笔银子。这笔银子比当初那份地契要多的多,拿了这笔银子,你们尽可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没有常在青,槐生还有你这个爹,你好好待槐生,槐生未必不会过得比现在难过。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挽留,泼出去的水,和走出去的人。常在青主动走出了你们的生活,她现在锦衣玉食,过的极好,你又如何将她追回来?凭你的真心,还是凭槐生与她的母子关心。你以为,这可能吗?”
田力痛苦的闭了闭眼。 沈妙说的没错,常在青现在过得这么好,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回到从前那个不堪的生活中去。若是她真的在乎自己,在乎和槐生的母子情分,也就不会做出卖了地契逃跑的事情了。 面前戴着面巾的女子还在平静的说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仁在先,你又何必言义。眼下就有一个可以重新改变你人生的机会,错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无论是不是踏着常在青的人生往前走,你总归都是没错的。因为这是常在青欠你们父子二人的。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