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云云和筱娘二人的帮忙,照顾那么多的病人,她可真有些吃力。‘砰!’“你做什么,这些药都是少夫人辛辛苦苦熬制的,你就算是不喝,也不应该打翻,留给其他得了病人的喝也是好的。”
云云的声音夹杂些委屈,这药可名贵的很,辛辛苦苦熬成的,就这样洒了真是可惜,云云蹲下身就要去捡碎片,被凤锦急忙拦住。“怎么能用手去捡,用扫帚扫起来倒掉。”
凤锦视线扫了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又转身去端了一碗药。“为什么不喝药?”
女子听见声音别过头去,擦掉眼角的泪水:“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得了瘟疫死的干脆。”
“你就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凤锦对于这种动不动寻死觅活之人向来是瞧不起的,她见过太多人为了活下去,而不断努力着,即便是痛苦万分,也从未想过放弃生命。凤锦还想要在接着说些什么时,云云上前将凤锦拉到了别处。“少夫人,你有所不知,她在叛军攻破城时,被叛军侮辱,又遭遇未婚夫家休弃,本就一心寻死,染上了瘟疫被送到了这里来。”
得知真相的凤锦心头猛的一颤,起身坐在那女子身旁,拉住女子的手温和得声音道:“人这辈子皆有不幸之事,就看你挺不挺的过去,只要是挺的过去,那便再无什么事能有打到你,今后的人生也将是一片灿烂。”
“如若你因为一些磨难,便开始自暴自弃,一心寻死,你也要想想你的父母亲人,倘若你走了他们心中该有多痛,你的未婚夫婿因为这事休弃你,那他这人也断不是能够靠的住的,早些看清了他的为人,也不枉为一件好事。”
“你且看看这房间内,那一人不都经历了苦难,可他们都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着,而你却要放弃生命,你当真不后悔吗,人活一世并不是为自己而活,想想你所牵挂的人,所有深深爱着你的人。”
女子眼眸中溢满了泪水,俯首痛哭起来,似是在哭诉自己的委屈,也是在哭诉自己悲惨的命运。凤锦微微叹了口气,这世上又有谁是不苦的:“云云,让她把药喝了。”
……“少将军,我们的将士也有几人染上了瘟疫。”
凌墨寒听着陆时的汇报,脸色逐渐阴沉到了极点,这瘟疫来势汹汹,城中百姓因为瘟疫已经死了十几人,现在就连将士都染上了瘟疫。“按照凤锦的法子,将得了病的将士分开起来……”他不能在因为这些事去劳烦凤锦,如此操劳下来,凤锦的身体绝对吃不消。“属下尊命。”
陆时下去之后,凌墨寒一脸愁容之色,心中更是担忧凤锦的安危,也不知她在里面如何了。凌墨寒终归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移步来到院落处。“参见少将军,少将军里面都是染了瘟疫的病人,您不能入内。”
将士知晓里面的可怕,装着胆子,将凌墨寒拦住。凌墨寒也没有选择硬闯,只是站在门口处,视线往里面眺望,希冀着能够远远看上凤锦一眼。接二连三的病人被抬进去,也有死亡的病人从里面抬出来,看见这幕,凌墨寒心更是像狠狠的揪住一样,难受的紧。却也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站在门外。“少将军,军营中出事了,还请少将军随我一同回去。”
陆时急的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他找遍了整个军营都没有找到,几番找寻,这才找到。凌墨寒扭过头视线瞧了眼,未曾见到凤锦的身影,眼神中难掩暗淡,将手中的食盒递给门口的将士:“将食盒交给少夫人。”
安排好之后,凌墨寒才离开。“夫人,你快来看看……”凤锦刚刚眯了会眼睛,便被云云一声惊呼给唤醒,猛的做起身来,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把他按住,将布塞进他嘴里。”
凤锦连忙吩咐着,拿出银针扎在他头上的几个穴位上。竟然是瘟疫引起的癫痫,凤锦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病情。“等他醒了把药给他喝了。”
凤锦扶着桌案站起身来,晕眩了许久,才缓缓平复了下。“夫人,你怎么样了,先坐下来歇息会。”
云云上前扶着凤锦坐下。“夫人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
筱娘端着碗粥递到凤锦的面前。“谢谢。”
凤锦浅尝两口,就胃中一阵恶心,也没有了食欲。“你们两个不用守着我,都去歇息会吧。”
凤锦支开她们二人后,摆弄着手中的银针,不禁陷入了沉思,刚才她为病人施针后,发觉病人的脉象平和了不少。她曾经也在古籍医书上看见到过,曾有人通过施针逼出病人体内的邪毒之气,在辅以药物治疗好瘟疫的法子。这两日她也试过许多种治疗瘟疫的方子,可都不见奇效,只有今日误打误撞施针时,才发觉病情有所缓解。或许,真的可用针灸之法,治疗瘟疫,可这针灸之法却十分危险,还必须要不断的尝试,才能找到最适合之法。须得在病人身上亲自试针之后,才能得知疗效。凤锦不禁又开始为难起来了,在人体上施针可不是简单的事。望着手中的银针,凤锦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定,瘟疫、病人的生命,已经不给她考虑的时间了。她也只有破釜沉舟一试,或许真能按照此法子治好。凤锦紧紧的攥着银针包,迈步走到病的极重的一位老者面前。“婆婆,我接下来要为你施针,有些疼,你且忍着点。”
“咳……咳……没事,我一把老骨头了……无儿无女的死了也没人牵挂,你……你放心对我施针吧……”凤锦神色微微一怔,沉沉吸了口气:“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会就好你的。”
凤锦将银针包打开,取出一根银针来,双指捻着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