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说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还有凌妍能有今日远嫁的结果,就已经是祖父网开一面。离开凌家,对于凌妍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那是你的母亲和你的亲姐姐,是你的骨肉血亲,你竟然为了不相干的人,去诋毁抛弃你的血亲,你现在就这般冷心冷情!”
凌二爷着实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变成这般,让他觉得十分的陌生,这还是他养了十几载的儿子吗。“父亲,并非是我冷心冷情,乃是母亲和姐姐她们做错了事,难道就因为她们是我的血亲,我就是非不分,一意包庇她们,并且随她们一起胡作非为,难道,父亲你就期望我变成这般的人吗?”
凌暮竹的一番话,说的凌二爷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那你也不该如此对你的母亲,她毕竟生你养你,你也要为了她求情,央求你祖父让你母亲回家才对。”
“我倒是觉得,让母亲回赵家才是最好的选择,将她接回来,父亲能够保证母亲不在继续对付长嫂,若是还有下次母亲铸下大错,父亲又该如何,还是继续包庇求情,还是与母亲一起行事,更或者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长兄与长嫂。”
凌暮竹也是知晓其母亲的为人,母亲一向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在长嫂哪里吃了亏,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让母亲回来定然会再找别的机会对付长嫂。到那时一旦铸成了大错,就绝不是今日的下场。“你竟如戏说你的母亲,那可是忤逆啊!”
凌二爷实在无法相信,凌暮竹竟能说出这般的话来。“父亲我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言尽于此,父亲你们若是一意孤行,我也只得……”“怎么,你还想要大义灭亲,儿啊,我们才是骨肉血亲,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舍弃你的亲生父母!”
凌暮竹丝毫未曾动摇心中的信念:“父母养育之恩我一刻也不敢忘怀,但是我也有心中的那丝信念。”
在颖中郡的短短数日中,让他受益匪浅,如获新生,他早就有了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早就不是那个一味听从别人安排,三言两语就会被人挑拨的凌暮竹了。“暮竹,你这孩子怎……”“父亲不必再言了,祖父还在堂前等着我去用饭。”
凌暮竹说完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微微顿了下,转过身看向凌二爷道:“父亲,从今日起我便要专心温书,参见今年秋逝,若是有幸能够高中,我便会自请外放。”
“你说什么,你要离开京城,长这么大你什么时候离开过,暮竹你该不会是一时糊涂,就算是和为父置气你也不能如此,这外放可不是小事,你不能一时冲动。”
“我已经决定了,父亲不必在劝。”
说完之后,凌暮竹就转身离开,独留凌二爷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他怎就成了孤家寡人了,相伴多年的妻子被休弃,女儿不日也要远嫁,就连最疼爱的儿子也要自请外放,一家子人竟就只剩下他一人。“老爷,老太爷差人请你过去。”
小厮颤颤巍巍道。过了良久,凌二爷才沉声说道:“去回禀老太爷,就说我身子不适,喝了药已经歇下了。”
“是,老爷。”
……“老太爷,二房的传来话,说是二爷身子不舒服吃了药便已经睡下了。”
管家匆匆的进来回禀道。凌老太爷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摔在桌案上:“既然病了那就让他好好养着,你去户部帮他告个假,让他养好了身子再去户部。”
“老太爷,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凌老太爷声音带着些怒意,威严十足立刻就将管家震慑住。“是,老太爷我这就去。”
管家匆匆地离开。“爷爷,我父亲他……”“你不用在说了,我都明白你父亲这人,一直都是这个性子,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是什么心性他能不清楚,他里里外外都敲打了无数次,还是没有任何效果,他也没几天的活头了,也懒得再为了这些事烦心,索性也就随他去了,只要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顿了顿,凌暮竹才开口说道:“爷爷,我想参加今年秋试。”
凌老太爷拿着筷子的手一怔,随即放在桌子上,面上的惊讶掩饰不住:“你是要参加秋试?”
以往他不曾一次劝过凌暮竹参加科举,可他都一直不愿,这次主动提出来,倒是让他惊讶了许久。“是,爷爷。”
凌暮竹语气十分坚定,看来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温书。”
凌墨寒沉声说道:“正巧过几天庄学究就回了京城,我与他也有些交情,我派人去请他教你,你须得好好学。”
“是庄学究。”
以前求学的时候,他是听过庄学究的大名,乃事东楚学识最高的大儒,能够得庄学究的指导,可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之事,今日这等天大的好事落在他的头上,定然得好好珍惜。“你长兄为你请来庄学究,你定要好好跟着学,等你高中之事,祖父一定想法子在京城为你谋个好差事。”
“爷爷,我不想留在京城,若是我真能高中,我便请求外放,去做一郡一县的父母官,守护住一方百姓,这便是我所愿。”
在颖中郡时,他陪同百姓重建房屋,一同耕种,他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才是为官之道,他若是为官,便要做守护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外放之后,你便要远离京城,有可能这辈子都很难再回京城。”
凌老太爷在官场之上混迹多年,没少见京官外放,一辈子都难以再回京城,他着实不想让凌暮竹在经历如此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