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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第四章 回到农村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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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汽车驶出了高速,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停了下来,在等红灯的时候,马思寻给父亲打去了电话,他告诉父亲,自己带着儿子回家来了,一会儿就到家。

马思寻的老家在华北平原上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村庄里,京广铁路和107国道将村子夹在了中间。在京广铁路的西边和村子的北边是这个村子的农田,在农田偏僻的地方建有几处农场,农场里面养着牛或者是羊。在国道的东西两边自北向南,是两排本村村民在自家宅基地上建的饭店,饭店的东面也是很大一片农田。村子里大部分人靠种地和牛羊业为生,而住在国道两旁的村民,依靠着地理位置的优势,以经营饭店为生。每逢节假日是饭店最红火的时候,县城里的人,还有附近村庄里的人都会来这里吃饭,每家饭店的门前都会停满了车,就连国道两边也会停满车,经常造成道路拥堵。村里人的生活还算富裕,每年开春后都会有人家翻盖新房,家庭条件好点的都盖起了二层小洋楼。

马思寻家的宅基地有两处,一处是他哥的,紧邻国道的东面,他哥已经在这处宅基地上建起了一栋二层的小楼,开起了饭店,饭店的东面就是他们家的农田。另外一处在国道的西面,是他父母住的房子,也是他小时候居住的地方,这处宅基地没有紧邻国道,紧邻国道的是他东面的邻居。

汽车继续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来到了马思寻的老家。此时马思寻的母亲已经在路边等待了,当看到马思寻的车后,母亲便放心的走进了胡同。胡同里第一家就是马思寻家,里面还有两户人家。马思寻将车开进胡同后,缓慢的跟在母亲后面,然后将车停在了家门口。此时他的父亲看到车后,快速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径直向汽车后排门走去。

车停刚下,墨墨就醒了,马思寻看着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儿子,指向车窗外说:“墨墨,你看谁接你来了?”

墨墨扭头看向窗外立刻精神了起来,他高兴的叫着“爷爷爷爷”,此时马思寻的父亲已经打开了车门,亲昵的说:“我的大孙子回来了,来,爷爷抱。”

说着便解开了安全带,抱起墨墨就向屋里走去。

马思寻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村里的会计,后来担任村长,再后来就是村支书,直到最近,在马思寻哥哥的劝阻下,他才从村支书的位置退了下来。马思寻的哥哥之所以不同意父亲再担任村支书,主要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毕竟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不想让他再劳累。他们的父亲是位非常热心的老党员,村里人遇到任何困难都会在第一时间来找他帮忙,他总是随叫随到,即便正在干着活,他也会放下手里的活去解决村里人的事情,然后把家里的所有活都留给他们的母亲,母亲没有办法就只能让他们兄弟俩帮着干活。马思寻对此是记忆犹新的,他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小时候他和哥哥不仅要干家里的活,还要跟着母亲到地里去干活,割小麦、锛玉米、摘棉花他们都干过,镰刀划破过手,锛破过腿。虽然父亲已经退了下来,但是村里人有什么事情还是习惯的来找他帮忙,他也没有推辞过,只是母亲会时不时的唠叨他两句。自打不在村里任职后,父亲空闲的时间也多了,他在跟老伴儿照顾大儿子家的二女儿的同时,开始与他的老伙计们玩起了小葫芦。他们收集好看的小葫芦,然后打磨、雕刻,最后做成葫芦挂坠。他们还转着村去赶集,去淘一些铜钱什么的,有时还会买些小鱼回来养。

马思寻的母亲在老伴儿不担任村支书后也少了许多操心的事,她不再跟着着急上火,而是开始耐心的养起老伴儿买回来的鱼,还有照顾她养的那些花,她平日里收拾收拾屋子,洗衣做饭,然后在二孙女上学的时候出去找妯娌们聊聊家长里短。马思寻他们不回来时,他的母亲是轻松的,只要他们回到老家,他的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不是追在孩子们后面收拾东西就是在给他们准备着饭。他的母亲年轻的时候非常辛苦,她除了要照顾马思寻他们兄弟俩,还要去地里干活,由于马思寻的父亲经常出去帮村里的人解决问题,所以地里的活大部分都是他母亲干完的。为了填补家用,她还在自家院子里养了鸡鸭牛羊,在干完地里的活后,就要回家喂鸡喂鸭,喂牛喂羊。即便这样,在冬天农闲的时候她还要做些小买卖。总之,她就是一刻也不闲着,以至于现在累出一身病,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

马思寻的父母一直都想帮着他们带两个孩子,但是他们住不惯城里的楼房,每次他们来北京,在马思寻家住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一个星期,他们总感觉憋闷,总说没有在农村的家里住着方便。他们提出可以把孩子交给他们带回老家照顾,但是马思寻夫妻俩又不同意,他们宁愿自己累点也要把孩子留在身边,他们要陪着孩子长大。

马思寻下车后,在母亲的帮助下把带来的东西全部拿进了屋内,放在了他自己的房间,他整理好东西后走到客厅坐了下来,此时他的父亲正在客厅陪着孩子玩着玩具,母亲见他坐到了自己旁边,便关心的问他:“怎么回去这么几天你就又回来了,不用上班啊?”

马思寻知道他失业的事情父母早晚会知道,便没有隐瞒的说:“公司倒闭了,我被裁员了,这次回北京就是去办离职的,离职手续办完了,这不我就带墨墨回家陪您们来了,也让您们多照顾照顾你们的大孙子,你们不是总想让羲羲他们俩回来嘛。”

听说公司倒闭了,他的母亲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马思寻身边急切的问:“公司倒闭了?年前不是还忙的天天加班呢吗?怎么说倒闭就倒闭了?”

他见母亲着急了,急忙解释说:“您别着急呀!公司早就没钱了,现在撑不住了,只能裁员了,年前就开始了,我也是年后才被通知的,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跟你们说。”

父亲听见儿子被裁员了,开始担心起来,他摸着孙子的头,看着马思寻说:“把墨墨留下,你回北京去找工作,我们不用你陪。”

母亲也跟着说:“是啊!你在这怎么找工作,赶紧回去吧,墨墨要是愿意跟着我们,你就把他留下,还有你回来了,羲羲想你怎么办。”

马思寻继续解释道:“现在都是在手机上找工作,不用非要在北京。我已经在招聘软件上更新简历了,也应聘了几个岗位,等消息就行,如果有面试的话会电话联系我的,到时候我再回北京。羲羲我们每天视频就行,都跟她说好了,没事,你们放心吧。”

说完,他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见马思寻走出了屋子,父亲没有再说话,他继续跟孙子玩了起来,母亲也忧心忡忡的走进厨房去做午饭了。

马思寻在上高中以前一直跟父母在一起生活,自从考上县里重点一中后,他便开启了独立的生活。高中三年的时间里他一直住校,只有每个月才被允许回家住一晚。考上大学后,他每年的寒暑假回家,虽然每个假期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但他几乎每天都出去找同学玩,有时还住在同学家里,他即使在家,也很少跟父母沟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他也只是在假期长的时候才回家,回到家他也不愿意在家待着,因为他不想听母亲总是唠叨他尽快结婚。自从他上高中以后就很少与父母沟通了,就算要考哪所大学,报什么专业,他都自己做决定。也许是他运气好,他的每次决定都被证实是一个成功的选择,也许是父母认为他已经长大,具备了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每次重大的事情父母都听从他自己决定。但是父母对待他哥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他们每次遇到问题都会争吵,每次哥哥都是听从父母的意见。

走到院子里,马思寻点着一颗烟,若有所思的吸了起来。

马思寻家的院子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大,他家是院子小,房子大,房子是三年前他哥花钱翻盖的,为的是让父母住着舒服,当时他也要出钱,但是他哥说他北京的房贷压力大就没有要。房子的布局是他参照楼房的格局设计的,进门先是客厅,客厅正北面是他哥和大嫂的卧室,客厅左边是两间朝南的卧室,一间是父母和小侄女住的,一间是留给他和艾惠住的。在他哥和大嫂卧室的左边是他大侄女的卧室,再左边是卫生间和厨房,房子中间由一个东西走廊分开。房子占据了大部分,院子也就只有6-7米的宽度了,为了进出方便,院子里没有放置其他东西,只是在院子里的墙角处摆放了些母亲种的各种花。

马思寻吸完烟后,走进了屋内,他看见父亲跟墨墨正在客厅玩着小葫芦。只见父亲将墨墨搂在怀里,他一只手帮墨墨拿着葫芦,一只手握在墨墨的小手上,小心翼翼的教墨墨用工具打磨着小葫芦。马思寻走向他们,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看了看祖孙俩,见他们玩的很认真,便没有打扰他们,于是他拿出手机,点开招聘软件,浏览起招聘信息。他没有发现有新的职位更新出来,便又放下了手机,然后走到自己房间,拿出儿子的水杯,倒满了一杯温水拿给儿子喝。他刚喂儿子喝完水,就听见妈妈在厨房喊:“思寻,端饭来,吃饭了。”

“来了!”

马思寻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向了厨房。他将母亲做好的饭依次端到了客厅餐桌上,然后看向父亲说:“爸,吃饭了。”

“墨墨吃饭喽!”

父亲说着站起身把墨墨抱到了餐桌前的椅子上。父亲挨着墨墨坐下后,拿起筷子说:“来,爷爷喂,先吃块肉。”

说着就连续夹了几块炖牛肉放到了墨墨的碗里。墨墨用勺子崴起一块肉,一口就放进了嘴里。爷爷一边看着一边笑着说:“我大孙子最爱吃肉了,多吃点。”

马思寻母亲端着炒好的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了过来,然后坐到了餐桌旁,她看着马思寻父亲说:“咱们吃这个,这个是软的。”

这时马思寻才突然注意到父母的牙齿已经掉的所剩无几了,已经吃不了硬一点的饭菜了。

这些年马思寻一直在北京工作,以前最多每个月回来一次。自打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只有节假日才能回来一次,而且每次回来,在家也就住一两天,他完全没有感觉到父母已经慢慢变老了。他有些自责,然后关心的问:“你们这牙什么时候掉成这样了?没去医院看看啊?”

母亲用仅剩的几颗牙磨着菜咽进肚子后说:“之前我们去隔壁村的牙医那看了,把掉了的牙都镶上了,就是没用多久,镶好的牙就把两边的好牙也给弄松动了,再去牙医那看时,他说不敢给我们岁数大的人拔牙,怕出问题,这不就一直将就着用呢。”

马思寻一听就急了:“怎么能去村里的牙医那看呢?现在去市里这么方便,开车半小时就能到,怎么不让我哥带你们去看看呢?”

“看个牙还用得着去市里?你哥说了好几次要去县医院看,你爸都不去。”

“村里牙医都给你们治成这样了,还不去呢?明天我就带你们去市里看,这么吃饭哪受得了,把胃都得吃坏喽,明天就去,反正我现在有时间。”

父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用仅剩的几颗牙费力的吃着饭。

吃过午饭后,墨墨不睡觉,闹着要出去玩,马思寻拿他没办法,只好骑上电动自行车带他出了门。

马思寻骑着电动自行车来到了村北边一家已经停业的农家乐,这是他小学同学开的。当时这里刚开业一个月,就被政府责令停业了,给的理由是不能占用基本农田,并让他尽快拆除,到现在,这里拆的只剩下他住的两间房和一个大敞棚了。在大敞棚里,现在还养着的一匹马,两只鸵鸟,十几只柴鸡和几只羊。在房子的西边原来是个跑马场,这个场地很大,一直延伸到西边的京广铁路旁边,现在也已经种上了小麦,此时的小麦已经长出了麦穗。

他们骑车进入大门后,墨墨下车就拉着马思寻的手向大棚跑去,这时马思寻的同学也从大棚旁边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马思寻的同学名叫张义,他们从小玩到大,一直都是好哥们儿。张义在初中二年级就辍学了,那时才16岁。辍学后他就跟着大人出去做买卖,买过羊,卖过牛羊肉,摆摊卖过羊肉串,开过饭店,开饭店让他挣了不少钱。他去年跟朋友合资在村里建了这个农家乐,刚建完就拆了,陪了不少钱。

张义走向墨墨,学着北京口音说:“这是谁回来了,北京人儿啊!”

说着就抱起了墨墨。

“叫大伯,大伯抱你去摸摸大马。”

“张大伯!”

墨墨大声叫着。

张义抱着墨墨摸着马,问马思寻:“这次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你病不是好了吗,还不能上班呢?”

“失业了,暂时不用上班了。”

马思寻平静的说。

张义有些吃惊,苦笑着说:“你这是看我这倒闭了,逗我玩呢?”

“没有!真失业了,我们公司也倒闭了,把我们都给裁了。”

“你们北京的大公司也会倒闭呀?怎么就倒闭了?”

“什么公司经营不好都会倒闭的呀!我们公司是资金链断了,市场环境也不好,没人投资了。”

“体谅体谅你们老板吧,我这倒闭了,这不也不雇人了。”

“你这以后怎么办啊,全都要拆了啊?”

“该拆的都拆完了。这50亩地租了十年,再想想干点别的什么吧,我得把赔的钱挣回来啊,来吧,屋里喝茶来吧。”

张义说完,放下了墨墨,接着说:“这小子真沉。”

马思寻领着儿子的手跟着走进了屋里。

来到屋里,张义拿起烟递给了马思寻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然后坐到了茶桌旁,泡起了茶。马思寻看了一眼墨墨,把烟又还了回去,“先不抽了,嗓子有点疼”。说完,马思寻抱起墨墨放在了一个摇椅上,让墨墨自己玩了起来。自己则坐在了茶桌旁边。

“开始找工作了吗,不能就这样一直歇着吧?”

张义问

“找着呢,还没合适的,岁数大了,不太好找。”

“岁数大,经验丰富,应该好找吧?”

“现在招聘的岗位都要求35岁以下的,我这都四十岁的人了,估计没人要了。”

“你说你在互联网公司上着班多好,当初干嘛非要来这家创业公司,要不现在也失不了业。”

张义说着给马思寻倒了一杯茶。

“当初不是发展很快嘛,眼看就要上市了,还等着分股票呢,谁能想到公司一下就完了。”

马思寻不想再说工作的事情,便换了话题问:“你饭店生意怎么样?”

“饭店还那样,时好时坏的,现在我媳妇照顾饭店,我就在这想想怎么挣钱,把我在这欠的债还了。”

张义说着深吸了一口烟。

“晚上你有空吗,我炒俩菜,晚上咱们俩喝点?”

张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晚点吧,八点半左右吧,等墨墨睡着觉。”

马思寻看着儿子说。

“行,晚上再好好聊聊。”

此时,墨墨慢慢爬下摇椅,拉着马思寻的手说:“走,玩去”,于是马思寻起身说:“走了,带他再去转转,晚上他睡着了我就过来。”

“好,我也睡个午觉,这小子不睡午觉啊?”

张义也站了起来指着墨墨说。

“回来的路上睡了会儿,现在他不困了。”

说着他便领着儿子走出了房门。

走出房子后,马思寻看着墨墨说:“跟伯伯拜拜”

“拜拜”

“墨墨拜拜”

从农家乐出来后,马思寻带着儿子向西来到了京广铁路旁边。这条铁路就在张义农家乐的西边,铁路上时而会驶过一辆火车,有时是绿皮火车,有时是货运列车。他们站在铁道旁的田间小路上,看向火车驶来的方向,等待着火车的经过。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很快一辆绿皮火车就呼啸而来,儿子高兴的大声喊着:“爸爸,绿皮火车”。话音刚落,火车就呼啸而过了。马思寻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变的好起来,他问儿子:“要不要猜猜下一辆是什么火车,是绿皮的,还是拉货的黑皮火车?”

“绿皮的,绿皮的”儿子指着火车将要驶来的方向说。

“那我就猜是黑皮的火车。”

过了好一阵也没见一辆火车经过,儿子开始不耐烦的说:“怎么还不来呀?”

“再等一会儿应该就来了。”

马思寻见儿子着急了,便转移他的注意力,指着路边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儿子摇着头说。

“那是小麦,咱们吃的馒头、面包都是用它做的。”

说着马思寻蹲下来,指着一颗绿色的小麦说:“你看它现在已经长出麦穗了,现在还是绿色的,等成熟了,它就变成黄色了,把黄色的小粒粒磨成粉就变成了白面,用水和面,最后用火蒸它就变成了馒头,用烤箱烤它就变成了面包。”

成熟前的小麦,嫩绿嫩绿的,茁壮成长着,就如同年轻时的我们一样朝气蓬勃,他们即使经历了狂风暴雨也不会被折弯。而成熟了的小麦,在经历了狂风暴雨后,那些垂头丧气的都会被吹倒,而且最终会腐烂在地里。那些没有被吹倒的成熟了的小麦,在经历过被碾压,被揉搓,被火煎煮蒸烤的过程后,最终实现了它的价值。

中年后才真正成熟的我们,就像成熟后的小麦,开始经历工作的碾压、家庭琐事的揉搓、生活的煎煮蒸烤,我们的一生如同小麦的一生,但是我们应该怎样做,才能像那些没有腐烂在田间的小麦那样实现我们的人生价值呢?小麦的秸秆可以作为牛羊的饲料,麦穗变成面粉可以解决人类的饥饿,那我们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呢?也许只有经历完这些过程,我们才能真正明白。

火车的驶来打断了马思寻的思绪,儿子高兴的喊着:“绿皮火车,绿皮火车”。很快火车就飞驰而去。马思寻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他对儿子说:“我们回家吧,二姐姐应该放学回家了。”

他们回到家后,二姐姐已经在家了,见到马思寻父子后,她高兴的从屋内跑了出来,她冲着马思寻叫了一声老叔后,就跑向墨墨,拉着他的手进了屋里,进屋后两人便玩起了玩具。

马思寻走进屋,看见哥哥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见马思寻进屋了,他哥连忙问:“怎么就失业了?”

“妈都跟你说了吧。就是公司不行了。这也没什么,再找一份工作就行了。”

“好找不?”

哥哥有些担心的问。

“好找,我已经投了几份简历了,等电话就行。”

“好找就行。”

说着他哥站起身说:“晚上有人约你了吗?”

“张义说去他那”马思寻回答

“他那什么都没有,你们吃什么?”

“他说自己炒俩菜。”

“别去他那了,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没什么钱了,他那一拆,得陪不少钱。晚上你们俩去我饭店吧,我给你们俩烤个羊腿。”

“好,一会我跟他说一下。我们约的8:30,我要等墨墨睡觉了才出的去。”

“行,正好那会饭店也不忙了。”

说完,马思寻哥哥走了出去。

马思寻的哥哥叫马思行,他从小就一直照顾马思寻,虽然只比马思寻大两岁。马思行从小就聪明,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第一名,但是在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因为成绩没有以前好了,倔强的他就坚决不去上学了,因为这事他跟父母大吵了一架,还离家出走了。父母拗不过他,无奈的也就接受了。马思寻就是从那时起开始认真学习的,他不想父母再为他操心。他通过努力学习,考上了县重点一中,还考上了大学。他也成为他们村这代人里仅有的两名大学生中的一名。

马思行从小就懂事,他懂得父母的辛苦,也懂得照顾弟弟。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他见母亲干完农活又要做些小买卖去赚钱,见父亲在村里当会计的同时还要去跟爷爷开的修理铺干活,他也开始琢磨起如何帮着父亲赚钱。他曾经带着弟弟在村里走街串巷的卖过蜡烛,他还为了卖雪糕,自己单独做了一个保温箱,他把保温箱放在自行车后面,骑车自己去批发雪糕,然后在附近村里转着叫卖。

马思行辍学后,买过羊,做过饭店的学徒,卖过速冻水饺,马思寻大学学费的很大一部分就是靠马思行和大嫂卖速冻水饺挣来的。后来村里做速冻水饺的人多了,他便去到县城卖起了早点,然后开饭店。经过多年的积累,他一直开饭店至今,现在回到村里,在自家宅基地上建了一栋两层楼的饭店,生意一直不错。他还担任起村里的村长,他跟他父亲一样,也是经常不求回报的去帮助村里的人解决各种问题。

马思行走后,马思寻就跟小侄女和儿子一起玩了起来。等母亲做好饭,马思寻看着他们吃完饭,饭后又玩耍了一会,就抱着儿子去洗澡了。洗完澡、刷完牙,马思寻抱着儿子上了床,儿子躺下后说:“我跟姥姥睡。”

马思寻趴在儿子身边,看着他解释说:“姥姥今天不在,今天爸爸跟你睡,可以吗?”

马思寻有些担心儿子不跟他睡。儿子很理解的说:“把你手给我试试。”

马思寻伸出一只手递给了儿子说:“给,干吗啊?”

只见墨墨用小手在马思寻的手掌上抓了几下,然后说:“比姥姥的好抓”,说完,他抓着马思寻的手掌,闭上了眼睛,很快他就睡着了。

见儿子已经睡着了,马思寻从床上爬起,给儿子盖好被子后,走出了房门。他来到客厅跟正在看电视的父亲说:“爸,你跟墨墨躺会儿去吧,我出去一下。”

“早点回来”父亲说完起身向墨墨的房间走去。

马思寻走出家后,给张义打通了电话“你忙完了吗?去我哥那吃吧,我哥说给咱们俩烤羊腿了。”

“墨墨睡着了?我也刚忙完,正要准备做饭啊,还是大哥讲究,那我就不做饭了,去哥那吧。”

“我已经出来了,你也出发吧。”

“好,我这就过去。”

走出胡同后,马思寻经过他家邻居的饭店,这家饭店就在公路边,马思寻见没几个人吃饭,就走了过去。这家饭店的老板是马思寻的七叔,七叔年长马思寻十岁,从小就把马思寻当儿子看,马思寻穿的第一双皮鞋就是这个七叔给他买的。

马思寻进门后见七叔正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他走近后问道:“七叔,忙完了啊?”

七叔闻声抬起了头:“嘿,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中午就回来了。走啊,去我哥那喝点去,张义也过去了。”

他想都没想的站起身说:“走,我正想着找谁喝点呢。”

两人出了门,穿过公路,沿着国道向北面马思行的饭店走去。此时,每家饭店的客人已寥寥无几。五分钟后他们走到了马思行家的饭店,饭店里已经没有了客人。

他们走进饭店,看见张义和马思行开始准备烤羊腿了,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两盘凉菜,还有一瓶二锅头。

见七叔也来了,他们都站起身叫道:“七叔”

七叔看到他们在烤羊腿,打趣的看着张义笑着说:“你看,还得是亲兄弟吧,知道马思寻病刚好,马思行就给他弟弟吃羊腿补补,咱们俩也沾个光”。

马思行笑着反驳的说:“七叔亏心了啊,前天刚给你烤了一只吃。”

“七叔就爱开玩笑,赶紧坐下吧。”

张义笑着说,同时他示意七叔和马思寻坐下。

“你二叔也在家呢。”

七叔坐下后说

“我给他打电话”说着,马思行就拨通了二叔的电话,“喂,二叔,你在家啊,过来喝酒吧,马思寻也回来了。”

“好嘞,等我打完肉卷再过去,你们先喝着。”

二叔在北京经营着一个肉摊,卖些牛羊肉、羊肉片,同时还在北京经营着一家饭店。二叔跟七叔是同龄人,但他不服老,酷爱越野,经常开着他的普拉多汽车去玩穿越。

“你那全都拆完了啊?”

七叔看着张义说

“都拆了,领导让拆,能不拆啊!镇里天天来人看着。”

张义无奈的说。

“听说镇长都帮着你拆着啊?”

七叔笑着说。

“镇长没帮着拆,村长倒是帮着拆来着。”

张义苦笑的看着马思行说

“镇里来的人也帮着拆来着。”

马思行笑着说。

马思行一边烤着羊腿一边继续说:“你这被卫星拍到了,上边下了任务,必须得拆掉。人家镇里也有压力,又有任务,又不能得罪人,还得维稳,只能带上我们跟你软磨硬泡。卫星每月过来拍一次照片,看你还占着基本农田没拆,镇里会挨批评的。”

“不说了,喝酒喝酒”张义举起酒杯跟马思寻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镇长不容易,村长也不容易。咱们老百姓挣点钱也不容易,这饭店天天连个人都没有。”

七叔说完也喝了一大口酒。

“我看你们这些饭店每天都那么多人啊,咱们胡同里都停满了车。”

“你在家才呆几天啊,你回来的时候是节假日,你放假了,别人也放假,你去饭店吃饭,人家也来饭店吃饭,当然你看到的是人多。假期结束了,你走了,别人也走了,那就没人吃饭了。一年才有几天节假日啊。所以啊,我们这是大部分时间没人来吃饭。”

“看来谁挣钱都不容易。”

马思寻停顿了一下刚要接着说,就被七叔打断了,“你挣钱就容易,看你天天做办公室,冷不着,热不着的,还有那么多假期,呆着就挣钱,我们行吗?我们干一天挣一天的钱,歇了就没收入,多累都得坚持着,还是上学好啊!你问问张义,他后悔没好好上学吗?”

“后悔也晚了啊。”

张义说

马思寻没有反驳,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他是大学毕业,在城里也有个工作,但是他吃过的苦不比他们少。

刚毕业那几年,他住在工地,吃穿住与农民工是一样的。夏天住在未竣工的楼里,一张床板,一个蚊帐,晚上睡觉时被饥饿的蚊子成群结队的轮番叮咬。冬天住在地下室,老鼠在排水沟里目中无人的跑来跑去,等他睡着了,老鼠还会从他的脸上爬过去。

当年工资挣得少的时候,他还因为没钱租房而露宿街头。在没有智能手机的时候,他天天拿着一张北京地图满大街的找工作。在公司还经常会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等工作刚有些起色就被裁员了。现在他失业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他只知道,只有接下来才会知道。

“你那打算做点什么啊?”

七叔问张义

“大部分地还种粮食,在给我剩的那个大棚那先养点羊吧。”

张义拿出了烟,给每个人分了一根后,自己点着了烟,深吸了一口说。

“还是要琢磨做点什么买卖,就那几亩地够干什么的,种粮食一年下来也就挣几千块钱。”

七叔吸着烟说。

“我那养羊没事吧?”

张义问马思行。

“大棚那没拆应该就可以。”

马思行说着递给了每个人一把刀子和叉子说:“烤好了!开吃吧。”

此时,二叔走了进来,坐在了马思寻旁边,他看着马思寻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这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啊?”

“公司倒闭了,把我们都裁了,暂时没工作,就带儿子回家呆着来了。”

“没工作了?怪不得刚才说挣钱不容易呢!”

七叔抢着说。

“那正好,在家多陪陪你爸妈,出去这么多年,每年就回来那么几次,每次就呆那么一两天的。你也尽尽做儿子的责任,别都让你哥做了”说着,二叔端起了酒杯“来!干一大口。”

七叔跟二叔碰了一下酒杯,他举着酒杯看着马思寻说:“你二叔说话我就爱反驳,但这句话他说的对。你是有这么一个哥在家照顾爹妈吧,你看那些没有兄弟姐妹的人,他的爹妈有人照顾啊!?咱们村后来考上大学的那几个孩子,家里就一个的,你知道他们爹妈现在都怎么过呢吗,钱都给孩子花了,老两口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下地干活,还得去厂子里卖苦力。”

他喝完举着的酒,接着说:“你爹妈现在过得这么好,能没事养个鱼,养个花的,那都是你哥的功劳。他们老俩口有个头疼脑热的,你哥随时就能带着去看病,你就不行,别看北京离着近。虽然你每月都给他们钱,那也没用,他们能花多少钱啊,父母老了,我们做晚辈的就得陪在身边。”

“他不是一直都忙工作呢嘛,现在有了孩子回家也不方便。他回家还算勤的呢。”

马思行用刀切下一片烤熟的羊腿放到七叔的盘子里说。

“马思寻算是不错的了,有些人一年都不一定回来一趟。”

张义说着举起了酒杯,看着马思行说:“还是我们大哥做的好,既是好儿子,又是好哥哥,来,大哥,兄弟我敬你一杯。”

“你们还落下一个人,光有一个好哥哥是不行的,还得有一个好大嫂。你得庆幸还有这么一个好大嫂”二叔看了一眼马思寻,同时也举起了酒杯,看着大家说:“咱们一起敬马思行和好大嫂一个。”

放下酒杯后,七叔看着马思寻继续说:“你哥对你是真好,在咱们村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哥哥。你借钱买房的时候,他的钱不够,就找到你二叔我们这几个跟他关系好的叔们,求着让我们每人借给你10万,还给我们保证说如果你还不起了他就还。”

“还去求你们了?”

马思寻吃惊的问。马思寻只知道有五个叔不要利息,不要字据的借给了他50万,没想到这是他哥求着借来的,他顿时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如果没钱,求也没用,还不是看你爸妈和你哥的面子啊,你爸孝顺你爷爷奶奶,对你二叔和我的爸妈也孝顺,你妈对咱们村里的老人也照顾,要不谁借钱给你啊。”

七叔有些开玩笑的说。

“那我得敬二叔你们俩一杯,你们也给我们晚辈做了好榜样。”

说完马思寻就干了一杯。

喝完酒,他们各自回家了,马思寻的哥哥和嫂子则住在饭店这边。每次马思寻一家回来后,他哥哥和嫂子就在饭店这边的家里住。

回到家后,马思寻见母亲坐在摇椅上打着盹儿等他,便轻声的说:“妈,我回来了,您去躺床上睡觉吧。”

母亲睁开眼,见他回来了,有些责备的问:“又喝多了?”

“没有,您快去睡觉吧。”

马思寻经过父母的房间,看见小侄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便轻轻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走进房间他看见父亲也没有睡着,而旁边的儿子正在酣睡。父亲见他回来了,便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

马思寻洗漱完,亲了一下儿子的脸颊,躺在了床上。他回想着刚才二叔和七叔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马思寻此刻才突然意识到,到现在他都没有尽到做为一个儿子的责任,他不仅没有经常陪伴父母,而且不在父母身边时也少有电话问候,每次都是父母主动给他打电话。他每次回家也很少给父母买东西,反而每次从老家回北京,都要带走好多母亲和嫂子为他们准备的东西,有时候东西多的装不进车了,他还会不耐烦。

从他高中住校到现在,他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年。而哥哥却从小到大一直陪在父母身边。也因此,父母身体那里不舒服,他不知道,父母生病住院,他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是在父母病好了以后才知道的。家里所有的事情他都不清楚,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从而使他认为家里一直都很好,而他则没有后顾之忧的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每次回家,他都能看到父母因为一件小事跟哥哥争吵,吵完就完,也没发现他们真生气。而父母跟他却从来没有过争吵,更多的是商量的语气。每次马思寻一家回来后,母亲总是顿顿做一桌子好吃的,就好像马思寻一家是客人一样。母亲总是说他们在外面吃不好,好不容易回一次家,那还不给他们做吃好的。

每个孩子在父母的心里都是一样重要的,那为什么对两个儿子的态度这么悬殊呢?可能是因为父母认为对一直不在身边的孩子照顾的太少了,他们珍惜能与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分钟,他们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去弥补对孩子丢失的关爱。而哥哥可能读懂了父母的心,仍然对已成家立业的弟弟保持着迁就和照顾,仍然尽着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爸爸,尿尿”马思寻被儿子的叫声吵醒,他睁开双眼,发现天早已经亮了。他起身拿起尿盆,让儿子尿尿。尿完尿,穿好衣服后,儿子就跑出房间找二姐姐去了。

马思寻洗漱完,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到父母和两个孩子正在吃早饭。他坐到餐桌旁说:“吃完饭,我就带你们去医院看牙。”

“吃完饭,我要送妍妍去上幼儿园,回来还要陪墨墨玩,我不去,你就带你妈去吧。”

“你爸怕疼,他不敢去。”

母亲嘲笑着父亲说

“我这牙还结实,镶的那牙也没问题,等镶不住了再拔。你妈那几颗松动的牙也不掉,没办法镶,给她都拔了去吧,然后再去做个牙套。”

马思寻父亲略带严肃的表情说。

母亲继续嘲笑着说:“你爸年轻的时候就怕疼,连针都不敢打。没事,我先去,我先试试疼不,你那牙还能凑合着用。”

“不疼,都会打麻药的,再说您那牙没松动,应该不会拔,一起去看看吧。”

马思寻继续劝着父亲

“我这还能用,等不能用了再说。”

父亲继续推辞着

“他不想去就算了,就让他在家带着墨墨玩吧。”

“好吧”马思寻无奈的低头吃起了饭。

父亲送小侄女上学回来后,马思寻把儿子交给了父亲,便开车带着母亲去了市里的医院。

这里的医院不像北京的医院那样人多且拥挤,很多他们就被叫到了诊室。经过检查,医生建议把仅有的十颗牙全部拔掉,但是每次只能拔三颗。在征得马思寻的同意后,母亲独自留在了诊室。二十分钟后母亲嘴里咬着一块纱布,从诊室走了出来。马思寻赶紧上前扶着母亲,急切的问“妈,疼吗?”

母亲嘴里咬着纱布,不能说话,只是摇了摇手,马思寻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家后,马思行已经在家等着了,见马思寻和母亲回来了,急忙走出来迎接,他急切的问母亲:“妈,疼不疼啊,这嘴里咬的什么啊?”

马思寻说:“纱布!没事,妈说不疼。”

“你带妈去医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呀!”

马思行有些责备的问马思寻。

“就看个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没跟你说,也忘了告诉你了。”

马思寻有些内疚的说。

马思行见母亲没事就没再说什么,扶着母亲走进房间休息去了。

马思寻走到窗台,打开窗户,坐在椅子上吸起了烟。他知道哥哥得责怪是对的,他还是没有哥哥了解父母,没有哥哥对父母做的无微不至,他只想着弥补自己对父母的关爱和照顾,还自以为是的怪罪哥哥不带他们去看牙。

马思行从母亲房间走出来,看到弟弟坐在窗台下若有所思的吸着烟,他意识到刚才对弟弟说话有些言重了,就没有再问关于母亲看病的事,他看着马思寻说:“一会爸和墨墨回来了带他们去饭店吃饭吧,别让妈做饭了。”

“好吧。”

“过几天就五一了,艾惠和羲羲放假回来吗?”

马思行坐到椅子上问。

“回来,羲羲早就想回来了,这次没带她一起回来还有些不高兴呢。”

“她们怎么回来?最好别让艾惠自己开车回来。”

“她没开车走过高速,我跟她商量商量让她们坐高铁回来吧,现在高铁这么方便。”

“这样好,安全!到时候你开车去火车站接她们。”

“嗯”

马思行看着窗外,站起身说:“爸他们回来了,这就走吧,也该吃饭了。”

马思寻也扭头看向窗外,只见父亲骑着电动自行车带着墨墨已经进到了院子里,兄弟俩随即起身走出了屋子。

他们走出房门后马思行向父亲说:“爸,去饭店吃饭吧,不让我妈做饭了,坐我车一起过去吧。”

同时抱起墨墨笑着说:“走,跟大伯去饭店吃肉。”

父亲停好自行车后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吃完给我们拿回点来就行。你妈呢?”

父亲问。

“在屋里躺着呢,拔了三颗牙,没事的,你放心吧。”

马思寻答道。

“你们去吧。”

父亲说着走进了屋子。

马思行知道父亲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所以没再说什么,他对马思寻说:“走吧,一会让你大嫂做点好嚼的送过来就行。”

中午,饭店的客人很少,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嫂就端上了饭菜,在马思寻他们吃饭的时候,大嫂也做好了两位老人的饭,然后送了过去。

吃完饭后,马思寻便带着儿子回了家。到家后,他把儿子抱上床准备午觉,可是儿子就是不睡,讲完故事书后反而更精神了,闹着要出去玩。马思寻只好抱着孩子上了汽车,他开着车驶过公路,来到了国道东边的麦田。在麦田之间的一条道路上,这是一条在农忙时节,农机走的路,平时基本上没有车,这条路笔直的从国道向东延伸,在路的尽头向左转向,直行200米后再次向左转,然后向西一直延伸回到国道上。马思寻开着车以10迈的速度缓慢的行驶在这条路上,在路两边,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他们还看到了一只野鸡飞过,这让马思寻非常惊喜,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自从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在这片农田里见到过野鸡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时候他不只见过野鸡,还看见过野兔、青蛙、绿色的蛇、蜥蜴、老鹰、田鼠、晚上还见到过萤火虫。

马思寻兴奋的给儿子讲述着自己儿时在这边农田里见到过的小动物,还有他养过的那只小狗的故事,他完全没有发现他儿子已经坐在儿童座椅上睡着了。当他发现儿子睡着的时候,便开车驶出了麦田,向家走去。

到家后,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儿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把儿子放到床上,就见儿子闭着眼张开嘴要喝奶,他知道此时如果没有把奶嘴放入儿子的嘴里,那他马上就会醒,于是他赶紧又把儿子抱起来,在确认儿子又睡着后,他一只手抱着孩子,用另一只手往奶瓶里倒温水,加入奶粉,搅拌均匀,拧好盖,然后再次把儿子放到床上,在孩子躺下后张嘴的一瞬间,他把奶嘴放入了儿子的嘴里,只见儿子咕咚咕咚两下就喝完了一瓶奶,然后满足的扭头就睡了。马思寻见儿子睡熟了,这才松了口气。

马思寻躺在儿子身边,本想也睡会觉,可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从小到大就没睡过午觉,于是他拿出手机再次查看起招聘信息。查看完所有的招聘软件后,依然还是没有更新新的岗位,他投递的简历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有些失落的拿出一根烟,走出屋子,来到院子,点上烟吸了起来。

抽完烟后马思寻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打开影视软件,搜索起关于中年失业题材的电影,他搜索到一部《东京奏鸣曲》,便开始看了起来。看完电影后马思寻心里开始有一些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跟男主角一样再也找不到满意的工作,还有家庭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两个小时后,儿子睡醒了,他穿好衣服后就跑到客厅去找爷爷了。奶奶也在客厅,嘴里的纱布已经取掉了,除了少掉三颗牙,其他没什么影响。此时爷爷奶奶正在清理着鱼缸,鱼缸里养了好多孔雀鱼,奶奶正在用小抄网把鱼缸里刚出生的小鱼捞到小鱼缸里,为的是这些小鱼不被大鱼吃掉,等小鱼在小鱼缸里长大后再放回大鱼缸里。马思寻儿子最喜欢捞鱼了,拿起旁边的小抄网就在鱼缸里胡乱的捞起来。

“大孙子,捞小的,像这样。”

奶奶急忙给他演示着,生怕他把小鱼给弄死。

“那么小的鱼,他哪儿看得见啊,大孙子喜欢哪条就捞哪条。”

爷爷笑着把他抱到板凳上,让他能更方便的捞鱼,同时拿来旁边的另一个小鱼缸对孙子说:“捞出的鱼放到这个鱼缸里,墨墨自己养着。”

马思寻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他们。见儿子能与爷爷奶奶一起玩的这么开心,他心里的担心也放下了。因为马思寻与孩子们一直居住在北京,只有节假日才能回来,而爷爷奶奶不习惯住楼房,很少去马思寻家,即使去,也是当天去当天就回来,所以孩子们与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非常少,因此,马思寻一直担心两个孩子与爷爷奶奶不亲近,也正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只要有时间,马思寻就会带孩子回老家,尽可能多的让孩子能与爷爷奶奶见面。之前工作一直忙,马思寻一家回来就很少,所以马思寻的女儿对爷爷奶奶就有些生疏。

他们就这样玩了近一个小时,马思寻父亲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低头对孙子说:“该去接二姐姐了,墨墨跟我一起去吗?”

“去!”

说着就扔掉了手里的捞网。

“爸,我带他去吧”马思寻站起身,走向儿子,把他抱下凳子,然后领着他向屋外走去。

他们骑着电动自行车向村里的幼儿园驶去,中途他们经过一个牛场,里面养着十几头牛,此时,牛场的大门是敞开的,马思寻看了一眼手表,离小侄女放学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他想让儿子近距离看看牛,于是他就骑车进了牛场。

这个农场是村里一个马思寻要称呼他爷爷家的,这个爷爷的年龄比马思寻父亲要小几岁,因为辈分大,所以马思寻要称呼他爷爷。

进了牛场,马思寻就看见这个爷爷和奶奶正在用铁锹清理着牛棚里的牛粪。马思寻抱着儿子走了过去。

“爷爷奶奶,干活呢?”

只见老人抬起头,慢慢的挺直了身子,笑着说:“哟!马思寻回来了。”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接着说:“是啊,这牛粪太多了,该清理清理了。这是你家老二吧?”

老人指着马思寻的儿子问。

“嗯,是老二”

旁边的奶奶此时羡慕的说:“老二是儿子吧,跟他姐姐一样,长的都这么好看,你这也是儿女双全了。多好啊!”

马思寻面对别人的夸奖时总是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转移话题问:“我小叔五一回来吗?”

这个马思寻叫小叔的人是这两位老人家的儿子,虽然年龄要比马思寻小七八岁,但也是因为辈分大,所以马思寻要称呼他小叔,他也是考上大学然后外出工作的人。

“他很少回来,就过年回来一趟,哪儿像你啊,经常回来看你爸妈。”

这个奶奶略带怨气的说。

“我刚毕业那几年也很少回来的。”

“你那时回来的少,是因为你工作太忙。我记得那时你差不多一两个月也回来一次。我们这个儿子是不想回来,回来怕你老奶奶说他。”

老爷爷一边铲着牛粪一边说。

“他不该说啊,快要三十的人了,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在外面找不到,家里给他介绍的他又看不上。你说上个大学有什么用,钱花了不少,心气儿变高了,家里的什么都看不上了,地里的活也干不了了,更别说帮着咱们养牛了。你看咱们村里,还有哪家像咱们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养牛的。”

她越说越生气,但手里的活仍不停的干着。

“老奶奶,你也别着急。我那个时候也这样,会有个变化的过程的。”

“希望吧。”

马思寻看了看时间说:“我得走了,该接他二姐姐去了。”

两位老人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们说:“有空过来待着吧。”

“好的”说完,马思寻带着儿子离开了。

来到幼儿园,马思寻看见父亲也在门口等着,这时孩子们已经陆续排队往外走了,家长们纷纷接走了自己的孩子。马思寻抱着儿子走到父亲旁边时,小侄女也排队走了出来。见马思寻他们都来接她,高兴的跟小朋友们说,“这是我弟弟”,说着便跑了过来,抱起墨墨就上了爷爷的电动车。

到家后,小侄女就和弟弟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起了玩具车,马思寻和父亲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房檐下开心的看着她们。这时马思寻的手机响起,见是艾惠的,便接通了电话。

“喂,干吗呢?”

“在院子里看着妍妍和墨墨玩呢。”

“墨墨这两天玩的怎么样啊?”

“那是相当充实啊,一会儿都不闲着。”

“那还不错啊。明天就放假了,羲羲我们俩明天晚上坐高铁回家啊。”

“想一块儿去了,哥也不放心你开车回来。你们坐到高市,然后我开车接你们去。”

“又想一块儿去了。我打电话就是让你开车接我们。票我都买好了,晚上八点的,八点半就到高市了。”

“好,八点我就到那等你们。”

“臭墨墨想我没?”

“没有说过要找妈妈。”

马思寻笑着说

“嘿,这个没良心的”

“他白天玩一天,晚上八点喝完奶就睡,还没来得及想你呢。”

马思寻继续打趣道。

“行吧,明天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好,挂了吧”

“嗯,好”

第二天晚上,马思寻吃完饭就开车去车站接艾惠和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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