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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镇,镇里大多是一些灾区涌进的灾民,个个衣衫褴褛,他们拖家带口的挤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雨,好多人被冻得瑟瑟发抖。
有的人还带了些家当,就在角落里搭起了歪歪扭扭的棚子。 这时候的商家大多紧闭门户,并不敢将生意摆开,恐怕灾民哄抢。 而敢开门做生意的,都是一些有势力的商家,同时店里带着大批的家丁护卫。 可想而知、出售的东西得有多贵,特别是吃食,还开张的店家寥寥无几。 镇长开仓放粮,这几天都在衙门口施粥,但一天只有一顿,且粥的水份占七成,堪堪能吊住人命。 可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能力了。 大水封路,他们想向县里或者其它地方求助机会也不多。 这样大的洪水,人渡过去就罢了,物资却无论如何都运送不过来的。 多年来突然的洪涝,让镇长应付得手忙脚乱,也在一夜间急白了头发,这会儿还组织人去救灾和探查水势,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情况,是成东的兄弟们说的。 成东的兄弟,叫成西成北成南,真的非常好记,一看也知道是某个组织的人。 当成东带着姜长安几人,在墙角里找到成南他们的时候,几人饿得眼睛都发绿了。 姜长安将人带进客栈里,反正他们也要住宿不是,结果一叫吃食。 娘的咧,三个男人直接干掉几盆软糯的米粥,跟饿了几年似的。 小镇上的客栈,这时候的收价特别昂贵,除了一些富户和路过的富商,真没有几个人住得起。 所以,来迟的姜长安几人才有地方住,可照这个吃法下去,他们很有可能也住不起客栈了。 这时候,镇长找上门来了,当然他找的是成东几人。 因为几个年轻人有军方的令牌,在人命关天的关键时候是可以参与地方政务的,至少他们的意见得参详几分。 “听说成爷回来了,不知道竹子村情况怎么样?”竹子村那就是一个低洼的山谷,如果疏散不及时,一村子人估计就完结了。 要是真死了一村的人,那他这个镇长也不用当了,所以镇长是真的忧心,不等人坐下话就追问起来。 提起竹子村,成东的惊奇之感经过几天的沉淀也还没有消弱。 他觉得,哪怕自己没有带消息过去,只要姜长安与李书深在那里,竹子村也照样安然无恙。 “那里好着呢,村民把家当都搬到了高地,且还建起了十几栋竹屋,以后就住山上,也不用搬回老家。 村里规划开凿洞孔,将上流的水引到村里,将低洼处当成河流,以后就能开垦梯田。 造瀑布,建客栈,编竹家具供给过路的商人,以后的日子是不用愁了。 而这一切,都是长安的规划与建设。”
成东最后,给镇长引荐了姜长安。
镇长脑子一懵,搞不懂成东在说什么?让你去疏散村民,你搞建设?离了大谱了。 镇长智商在线,既然是姜长安的功劳,那首先就要礼遇对待,甭管别人年纪多小,总之本事不小就行。 于是先朝姜长安与李书深拱手,才说道,“你细细与我道来。”竹子村那样一个旮旯弹丸之地如果真能因灾难之地变成福地的话,那其他凭啥不可以? 如果两孩子不同意的话,哼!他就、长跪不起了。 这不仅镇长,连是成南几人都慢下动作,好奇聆听,还有一些其他桌子的客人。 他们貌似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有机商吗? 成东这下来劲了,一时间说书先生附体,将来龙去脉说得欲扬顿挫,此起彼伏。 竹子村如何从一个破烂的地方,变成如此清新脱俗的希望之村,村民幸福得牙都笑掉了好多颗... 最后,镇长豁然起身,朝姜长安就是一个大大的鞠躬,“姜大师高义,张某人替乡亲们再次谢过。”
姜长安身子微偏了些,躲过几分,回以一拜,老练地呵呵一笑,“张镇长客气了,您知道的,我也是一介书生,终归跳脱不了世俗。 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功绩罢了,希望将来的政审上能有几分好颜色。”
是的,都是为了功名,哪来那么多高尚的灵魂,所以、没好处的事情不要找她哟。 张镇长一顿,没想到姜长安把目的也说了出来,而且她以后要去考科举?这份人情达练,说是她沉浸官场多年也不为过。 此人小小年纪,心智不简单,未来的成就恐怕不可限量,关键她还是一个姑娘,稀奇了。 张镇长心里肃然起敬,但、该托付的还是要麻烦人家,能者多劳吧。 “唉,竹子村的乡亲倒是有福了,只是其他地方的人就难咯。 都怪我这镇长没本事,你们看看那屋檐下停卸的满满都是人,没地方住,没东西喝,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怕诸位笑话,衙门里的粮食已经见底了,今年的粮税还来不及收呢就发了洪水。 都是我无能啊,连累了乡亲们。”
张镇长说罢,用湿透的衣袖硬是将无泪的眼角抹湿。
姜长安面若无波,一眼看出镇长的意图,但、这担子也太巨大了些,她挑起来不也有困难? 本来就不是她的责任,真要多加干涉,做得好就罢了,做不好?她跟张镇长又不熟,被反咬一口找谁说理去? “唉,都是天灾闹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听老村民说,这地界的大水也是头一遭,老天爷这是不给人活路啊。”姜长安长长地叹气,也是愁得不行,但并没有主动承担责任。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姜大师可有解决之法?请助我一臂之力,让百姓度过此次天灾,老夫将铭感五内不忘于怀,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报答。 当然,如果事成,我将会写份功绩上报上去,如果不成,责任与后果则由我这个镇长承担,不会波及到诸位。 请姜小友出手相助。”
张镇长又是一拜,给出了最大的诚意。
“是啊长安,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就帮帮那些可怜的百姓吧。”成南叹气,不是他心软,而是天灾面前,特别彰显出人的弱小与无力的一面,除非没有良心,否则没人能做到不同情可怜那些灾民。 “这、好吧,让我们回去想想法子,先商量一番再决定。”
姜长安对李书深示意。
她当然有法子,但、还想参考李书深的意见,给自己查缺补漏,确保万无一失。 “对对,你们也赶了老长的路,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想出好法子。 那你们休息吧,我明天再来。”只要没有完全拒绝就还有希望,张镇长识趣地回去了。
而吃饱喝足的成南几人,也得到了一间大通铺可以住。 他们没钱,肯定不能让几个孩子出钱让自己住上房啦,能有一个避雨的地方已是孩子们大大的善良了。 姜长安四人还是要了一间有前后屋的上房,一天二两的价格。 四人回屋坐下,姜长安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书深有没有什么良策?”李书深轻笑一声,“我见你没有当场拒绝,想来是有法子了吧?难道担心镇长不可靠?”
呵,被这小子猜到了,“没错啊,不在其位,不沾其事,大包大揽后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好人通常没有好报没听说过么?姜长安可不敢盲目地出手。 “你的顾虑也没错,所以我们不全揽,从旁协助就是了。 救灾流程无非是解决灾民的吃住问题。 住的地方以你的技术,随便可以这在地界上,短时间内建好房屋。 吃的话..”李书深手指轻敲着桌面思衬起来,姜长安最在行的就是工艺技术类,她也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 所以,“你应该是想建造能在洪水里稳定行驶的船,到别的地方运回救灾物资吧?”
如此,灾民的吃住就都可以解决啦。 灾后的建设又另当别论了。 姜长安一阵佩服,“我就是这样想的,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搭档。”
洪水基本上蔓延在沿河地带,那没有靠近这条大河的地方肯定没有受灾吧?想来一定有粮食。 他们目前缺的就是几条好的大船。 李书深手指一顿,差点没敲到姜长安的小脑袋上,“搭档就罢,蛔虫就算了。 不过,我突然想到,我们也许不用去很远的地方运粮食,还是免费的那种。”
李书深勾唇一笑,煞是好看,“两年前,上一任县令因军粮一事被革职查办。 西北战事吃紧,朝廷内斗混乱不堪,上一任县令的粮税被征,即将运往边关的粮食被人动了手脚,掺合一大量的砂石。 这事被来押运粮草的军方人士一眼窥破,就在他们准备找县令算账的时候,县令却在短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粮食又换了回来。 含砂的粮食不翼而飞,完好的粮食安全交到军方手里。 但、就是这样本事与富有的县令,最后引发贪污与腐败的案件,最后还是被斩首了。”
这就是官场的残酷,无关对错,只论输赢。 上个县令也只是上头势力斗争下的牺牲品而已。 所以李书深才迫不及待的想到得到势力,保护他与姜长安,以及以后的官途。 “你是说那批含砂的粮食就在附近?没有被洪水淹没吗?”
姜长安一秒通透。
“对,具体在哪里并不知道,只听说在这附近的山上,应该不会被淹没吧? 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得到,并且能把含沙的粮食筛选干净,对吗?”如果是李书深,他一定要好久才能找到粮食,毕竟前世只听说十皇子的军队被逼进这附近的山里数日。 但庞大的军队并没有被饿死,听说靠的就是那批含沙的粮食。 但现在姜长安有透视的能力就不一样了。 而且她那么会做机器,做个筛子机不成问题吧? 这是李书深对姜长安技术的最高评价以及认可。 “那好吧,我们先来解决住的问题,然后再造船运粮,再出门找那批粮食。 我就画个图纸,想来一个镇上的木工应该很多,届时让他们去建造就是。 这么多灾民,想一户一栋屋子不现实,我们就建几个大工棚,能遮风挡雨就行。 结构简单,以稳固为主,梁柱就用木头,面与墙就有油布,以后撤掉也方便。 再建几艘船,如果找不到那批粮食,可以让他们先去其他地方买。 再来就你说的筛子机了,一两台足够。”
姜长安边说边画。
很快就搞好了。 几人已经见怪不怪,这些事对姜长安来说再简单不过,他们震惊的数次多了,现在已经变得百般聊赖。 四人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张镇长天不亮就来到了客栈里等着。 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哪里能睡得着,否则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几个孩子的身上。 姜长安也不含糊,早早起来就下楼,将一叠图纸交给了张镇长。 “这是我能到的最好的办法,张镇长看看可否实施? 我也只是空有想法,人力、物力方面还是需要镇长这边想办法去招办。”姜长安并没有把含砂的粮食说出来,他们商量好了,等东西找到以后再说不迟,否则最后找不到,那不是空欢喜一场。 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们跟那县令有什么瓜葛呢。 张镇长接过图纸一看,简直一目了然,马上就懂了姜长安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姜长安竟然有这样的画技,她家里不会是工部出身的吧? “妙啊,这办法确实高,我们如今最大的难题就是没地方让灾民住,又被洪水困在这方寸之地。 这种工棚不错,成本不高,建造起来又快,灾民很快可以妥善安置。”
天还在继续下雨,这洪水没一两个月怕是退不了,建工棚就很有必要了。 吃的粮食也一样,必须向外购进,他们不能坐吃山空。 “这大船实在是好,我看比现有的市面上用的船还先进不少。 这种好东西,想必一定很受商家喜爱,不知姜小友可否介意,我帮你把这份造船技术出卖。 能卖个好价钱的同时,我们建船的木料也是免费的。 钱是姜小友的,造出来的船只,在解决这次困难后,往后的使用权还是你的。 如何?”
不得不说,张镇长的做法非常正派。
废话,姜长安的出身能简单吗?搞不好是哪个世家出来历练的孩子呢。 看吧,连军方人士与她都熟悉得不行,这样的人物能惹? 张镇长是通透的,不然也不会在上任县令倒台后,他这个镇长还当得稳稳当当的。 “好啊,镇长看着安排就行。我们今天再到处逛逛,考虑一下灾后建设。 提到灾后,镇长,我这属下略懂医术,不如让她开个便宜的方子,熬些药让在灾民喝下。 预防伤寒和瘟疫。 灾后最大的难题就是瘟疫啊。”这也是他们昨天晚上商量好的。 这次洪水,有的地方百姓能逃脱,但也有逃不掉的,或者其他原因死亡的。 反正,他们常在河里看到一些飘过的尸体,也没人有功夫去捞,除非洪水退下以后。 “姜小友说的极是,劳烦姑娘了。”
这想法倒是跟镇长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他目前无法顾及太多。
而且也没有预防瘟疫的方子,唉、大能身边也是人才辈出啊。 陈丹、不,她不是人才,方子便宜不错,但能不能预防瘟疫不知道,只是听姑娘的建议、随便弄弄的。 但、风寒肯定是能预防的。 “张镇长,姜大师,方才听你们说要造船,不如选我如何?”这时,一个富商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朝几人客气地拱手。
但、他只是一个过路的商人,张镇长也不甚熟悉,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们公开在客栈的大堂里说事,其实也就是为了将消息广告出去,让一些有钱之士给点资助。 只是没想到钓到了大鱼? “哦?这知这位是?”张镇长里眼里精明立刻显现。
姜长安他不好算计,也不敢,但商人可就不一样了,无论他有什么身家背景,总归是在商言商,你情我愿罢了。 “在下府城莫氏商队二把手莫生,我们商队大部分货物都走船运,也有自己的造船作坊。”莫生也只不过好奇而已,张镇长说这小姑娘画出来的图纸,造成船后比市面上的船都好,他是不信的。 莫氏商队乃是府城首付,以往张镇长这样的小人物他还不放在眼里,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姑娘能画出怎么样的逆天图纸,才能被称之为姜大师。 “哟,原来是莫氏商队莫掌柜。”
张镇长也没有恭维,这些人多有钱啊,洪水都逼上门来了还无动于衷。
别说自动捐款捐物了,张镇长当初可是到达处求助了,也没人站出来帮忙,除了本地的少数富户。 自古商人重利,眼睁睁看百姓死活太平常了,张镇长对这些人是没有好感的。 看看人家姜长安,上来就帮忙解决问题,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不说她有多爱国爱民,但这气度才是大家风范。 以后,人家以后是官,而这些商人永远也只是商人。 张镇长也乖觉,他只拿出了一张整体平面图给莫生看,有吊胃口和宰肥羊的意图,“那你先看看能不能做。 姜小友,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这里的事情我安操办,你属下我会安排人带她去制方子熬药分发下去给灾民喝的。”让姜长安看到他算计人的一面多不好啊,他可是一个有爱的镇长。 “好,诸位告辞。”
姜长安穿戴好蓑衣,直接跟李书深和青风消失在雨幕里。
三人骑着马出一小镇,往山上行驶,而马的头上,姜长安在竹子村的时候,竟然给编出了几顶帽子。 就、挺奇怪的,马戴帽子头一遭,但、好用啊!雨水总算流不到马的眼睛里,影响实现,终于能在雨里奔跑啦。 几人朝山上的小路慢慢行走,“据说是这个镇子的北山,具体哪里就不知道了。”李书深很光棍地甩锅,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不靠谱。 如果不是自己的主子,青风都要骂人了,这也太为难长安姑娘了吧?主子到底是喜欢人还是不喜欢呢? “我们先翻过一座山,到了里面就好找了,粮食既然是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想来搬运也不会太远。 除非那个县令后来又搬了一次,但那时他应该分身乏术吧,可能性并不大。”
姜长安根据当时的情势一阵分析,并不气馁。 终于,等小路走完后,他们进入了山的里面,而眼前更是茫茫的山石树木,到底要往哪里走? 青风一傻眼,这时候他挺怀疑两个孩子的智商的。 这时,姜长安小手一指,“那里,山的凹侧,树木掩盖的地方,有一个山洞。 距离有点远,山洞有没有粮食,要靠近才知道。”
青风又一阵傻眼,“姑娘,你有万里眼吗?”
那么远的距离,她到底是怎么看到那里有山洞的。
青风确定,自己的视力肯定比普通人好得多,但他只看到的只是灰朦朦的雨幕与黑绿的山石树木。 姜长安一阵无语,“青风你算术不太好,从这里到那边山上,最多只有两三里路。”还是弯绕了的山路,如果直径的话只有两里吧?
李书深抿唇一笑,小妖怪可不是万里眼,而是透视眼,“走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