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莫顿迟迟没有出现。

在过去的几小时里，钟啸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十二次时间飞跃，长的可达十七分钟，短的只有7秒左右。好在一直待在管理所，这些飞跃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不良影响。

相反，数次时间飞跃使得钟啸逐渐摸索出了其成因——当其内心出现一个极度明确的目标时，时间便会产生飞跃，而具体跨度则与目标的强烈程度成正比。

除此之外，更令钟啸感到惊奇的是，时间飞跃竟丝毫不会消耗自身灵力，甚至经历的因果也不会对其体能产生消耗，换言之，时间飞跃产生的效果几乎等价于穿越到短时间跨度的未来。

然而它们的区别，或者说是弊端也是十分明显的——其一，时间飞跃可能会导致含有重要信息的记忆被抹除；其二，时间飞跃过程中所受到的伤在结束时仍会保留。

对于这无法规避的弊端，钟啸尝试着通过直接控制轮转钟来掌握时间飞跃的机制，并以此遏制飞跃的出现。几乎弄得筋疲力尽时，他幸运地成功了，同时，他也断然决定不再使用这时间飞跃的力量。

钟啸思考片刻，在随身携带的日记本上记下了目前的状况——现在一共觉醒了子符至酉符的十种灵符灵，能力基本都是围绕对时间的不同影响。高墙的力量并没有使得最后的两个符灵觉醒，而且最重要的是，原本化为二星的灵印，竟在不久前再次变回了单星。

“看样子在十二符灵完全觉醒前，灵级都无法上升。”

钟啸陷入沉思，他对五行的研究不及林淼，能到达现在的地步已经是极限了，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机遇，不然最后两个符灵仅凭自己是几乎不可能觉醒的。

钟啸收起日记本走出房间，早上同意留在这儿主要还是担心灵力暴走，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自己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儿。

钟啸敲响了莫顿的办公室门，果然，没有人应答。他刚想将先行离开管理所的字条留在门上，却突然发现这门似乎并没有上锁。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钟啸走进了莫顿的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盒速溶黑咖啡以及漫柜子的书籍文件。见没有什么特别的，钟啸便准备将纸条留下并离开。可就在他向着门外走去时，竟无意瞥见了莫顿书架上一本外观极其破旧的书籍——

那种与整个书架格格不入的残破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随即他来到书架前将其取下仔细端详起来——侧面的封皮已完全脱落，露出了其中用粗线编好的书脊，有几根线似乎还是被胶水重现粘上的。封面上的字已经掉色破损到完全看不出原貌，内部的纸张虽极度泛黄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太多破损……

借助轮转钟的力量，钟啸查看了这本书过去的影像——封面上赫然写着《时间系灵文总收录》。

接触灵力后，钟啸小心翻看着这本书，一时间无数陌生的灵文映入眼帘——死亡倒数、一眼万年、生死轮回、沧海桑田……从七十年前到现在，似乎所有进入凤岚都中心区域人的灵文都被记录在这本书中。而钟啸很快也注意到，似乎不同的人能够拥有同一种灵文，只是在时间线上只存在先后关系而没有重叠关系。

上万个灵文，其中更是记载了几位四星灵印者，三星灵印的数目更为庞大。书的后面还有许多空白，这似乎也说明它应该不是书，而是一本记录本，并且最后的字迹还是新的，即它应该还在不断更新着内容。

钟啸不禁长叹一声：“这么多时间系灵文者，竟然都解决不了傀儡的问题！”

钟啸不敢相信，毕竟这种调查类的事情，时间系的灵力者应该是最轻松的了，可是竟然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丝毫头绪！

过了许久，钟啸将书放回了书架，虽然这本笔记的确令他感到震撼，但目前的首要事务还是离开管理所。

“钟啸先生，您准备去哪儿呢？”

就在钟啸刚踏入大厅的那一刻，背后便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还没等钟啸开口，那人便接着说道：“莫顿先生交代了，在他回来之前，您最好先留在这儿。”

“他去哪儿了？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他去了哪儿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特别交代了，让您先在这里等他。能请问一下您想要离开的原因吗？是我们招待不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不，毕竟是刚来，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夜晚比白天更容易进入高塔，钟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不可能愿意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

女子走到钟啸跟前，鞠了一躬说道：“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不过还是请您再等等莫顿先生，想必他留您在这儿自然是有要事。”

望着拦在正前方的莫顿助手，钟啸不希望与其过多纠缠，只得暂且妥协，回到了房间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顿仍旧迟迟未现身，钟啸逐渐有些坐不住了，他找到莫顿的助手询问莫顿的情况，但得到的答复依旧还是再等等。

钟啸没有再追问，毕竟她应该也只是单纯负责看住自己的。

临近午夜，钟啸迟迟未能入睡，而就在他几乎想要直接逃出这里时，房门终于被敲响了，而来者正是莫顿！

只见他神情憔悴，头发凌乱，全然没了白天的那种精气神，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莫顿年龄已经如此之大，连续工作后也必然会是这个样子。

助手见状赶忙为莫顿冲了一杯咖啡，随即钟啸也跟着莫顿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吩咐助手离开后，莫顿揉了揉眼眶，并示意钟啸也坐下，接着从包里取出一份报告放在桌上。钟啸一眼便瞥见报告下方的“灵文档案室”字样，而这几个字似乎也暗示着莫顿白天都在做些什么。

“全世界……将近两百万个灵文，我们通过检索装置逐一筛查，难以置信，你的确是第一个拥有这个灵文的人！几千年来的第一个！”

“你整个白天都是在查这个？”

莫顿微微点了点头：“我从四十年前便开始从事和时间系灵文有关的工作，在灵文方面我有着绝对的敏锐度，即使没有绝对的把握，也至少会在脑海中留有一丝记忆，但对于你的灵文，我却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可这和把我留在这儿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不将你留下，我们之后还可能会再见吗？”

“为什么这么说？”

“以防万一，毕竟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我们不能冒可能将它丢掉的风险。”

“线索？”

莫顿双手撑住下巴，眼神锐利地说道：“你不是第一个被我强行留下的，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对于你，我的神经紧绷程度远超之前接触的所有人。白天我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但现在看来，你必然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什么人？”

“帮助我们寻找到傀儡师的人！”

“傀儡师？”

钟啸很清楚这个代号意味着什么，但还是装出一头雾水的样子望着莫顿。

“双域广场屠杀案的幕后主谋，代号——傀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