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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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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

钟啸左侧瞳孔闪过一瞬微弱的红光,同时他也说出了那本不该出现的词。

车内顿时安静得骇人,气氛再次回到了几分钟前那般沉寂,然而对于刚刚说的话,钟啸竟显得毫不在意,只留下影一脸茫然地坐在一旁,似乎想要问些什么。

“那是什么?”

“我真正的归属!我存在的意义!给予我一切而我便要用一切去守候的地方!”

钟啸的声音逐渐变大,神情也愈发激动。眼镜下的双瞳极度扩张,左瞳则再次闪出红光,只是这次不再是一瞬,而是长达数秒的闪烁。

“怎么没听你提过?”

话音未落,钟啸突然转过头,双眼半睁面色冷寂道,“为什么要提?”

影顿时哑口无言,转而将抱着的弓箭握在手中,侧过身背对钟啸,不再继续追问。可在转身的一刹那,联想到方才钟啸的语气与神情,一股极强的预感在影内心升腾——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也许是由于行程的枯燥,影突然来了一阵困意。虽然刚刚还在对钟啸的异常行为感到困惑,但此刻却全然抛之脑后,双手再次环住弓箭,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影闭眼的前一刻,他的左侧瞳孔也和钟啸一般闪过微光……

(域历1528年3月9日,尤拉塞尔)

“儿子,看好了,这样举弓才能最好地掌控箭射出后的轨迹!用这两根手指拉弦……”

尤拉塞尔东部亚梅露河上游树林,一位猎人父亲正在教刚满五岁的儿子如何射出人生第一箭。他们面前数十根藤条下悬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块与鹿肉,地上整齐摆着十支崭新箭矢……

“嗖——”眨眼功夫,一支箭径直刺穿鹿肉。

“好厉害!”

还没等儿子感慨完,父亲举起弓又是一箭刺中土块,并瞬间将其击碎散落一地。

“哇,这个更厉害!”

在一声声夸赞中,父亲的表情愈发欢喜,但很快便冷静下来,示意儿子捡起地上的另一把弓箭照着他的样子也尝试一番。

他很清楚,在灵力的加持下,儿子不必像自己曾经那样经历长时间的训练,甚至儿子现在这种零基础的状态,也许都比作为猎人的自己几十年积攒的经验要强,但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几十分钟后……

“不好玩!”

儿子一脸怨气地将弓丢在地上,随后盘腿坐在地上拔起草来。

刚刚的十五次尝试,儿子命中率高达93%,除了第七次因为被树上落着的鸟儿吸引而射偏方向外,其余均完美命中!

这种情况也正是父亲最担心的——如果仅仅依靠灵力就能达到这种地步,那儿子今后对射箭的热情必然会大打折扣!虽然自己从未想过让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但这样下去儿子的灵力将不知该从何突破。

父亲深吸一口气,整顿一下思绪后和儿子一同坐在了草地上,“怎么了,儿子?”

“射箭没意思,随随便便就能射中!”

“哦?是吗?”

“刚刚我一下子就射中了那么多次!”

“你见过站着不动让你打的猎物吗?”

“嗯?”

儿子被问住了,小声道,“没有。”

“如果猎物离得很远,速度很快,皮肤很硬,你该怎么办呢?”

“我……我……”

“刚刚只是最基础的射箭,真正的打猎可比这要难多了!”

儿子的脸色顿时灰暗下来,仿佛受到打击一般。

“不过我今天发现,你比我要厉害太多了!”

“真的吗?”

“当年你爷爷教我射箭,我练了快一年,命中率都不超过60%,也就是说十支箭都中不了六支,甚至到后来我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这块料!”

儿子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激动地说:“看来,我真的比你要厉害!”

“嗯,比我厉害!不过再厉害的猎人,也肯定会有更厉害的猎物在等着他!如果你只对射中眼前那些普通猎物而感到沾沾自喜,是永远无法命中更加强大的猎物的!”

儿子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父亲的话,片刻后抬起头大声喊道,“那我明天就要打真的动物!”

“明天?”

“嗯!我要比爸爸快!快很多!”

“好!就明天!”

次日上午十一点,亚梅露河上游丛林深处……

“那儿有斑鹿!”

父亲极小声在儿子耳边说道。

“我没看见,在哪儿?”

儿子举着弓张望半天也不见斑鹿踪影。

父亲将手放在儿子手上,帮他将弓箭调整好方向,“在那里,有点发黑的树干旁边!”

儿子闭上一只眼睛顺势望去,“我看见了!”

然而,儿子的一声大吼,却惊到了不远处的斑鹿,还没等他放出箭,斑鹿便迅速向树林深处跑去。儿子见状赶忙将箭射出,可最后只是射中了一旁的树干。

“啊!差一点!”

气鼓鼓的儿子愤怒地将弓箭摔在地上。

父亲摇摇头,俯下身拾起弓箭,拍了拍粘着的泥土,将它递给影后一脸严肃道:“儿子,记住,对于一个猎人来说,弓箭就像是他的生命,我们一定要珍视它!”

望着难得严肃的父亲,儿子皱起眉头小声嘟囔道,“不就是一把弓箭嘛!有什么……”

父亲突然伸手搭住儿子的肩膀,“猎人和弓箭之间的羁绊就好比渔夫和船只、国王和权杖,失去了它,纵使你有再大能耐都和普通人没区别,你就算能用肉眼看见几千米外的猎物,也没办法捉住它!”

“羁绊是什么?”

父亲思索片刻,“一种神奇的感情,就好像两个关系很好的人一样,他们对于彼此都是最重要的,永远都不想分开!”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我要和弓箭做朋友吗?”

“哈哈,没错!弓箭就是猎人的朋友!”

“那如果我用腻了,能不能换一把?”

听到这话,父亲取下背上的弓箭,放在儿子眼前道,“这把弓陪了我十九年,是我爸,也就是你爷爷送给我的。”

儿子两眼放光,伸手想要接过那把弓,“您十九年来都是用这把箭吗?”

父亲脸上露出笑容,“当然不是,对于猎人来说,弓是消耗品,怎么可能十多年都没有用坏,只不过在我用过的数把弓中,这一把寿命最长!”

说着父亲蹲下身,摸着儿子的头继续说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弓箭会用腻其实很正常,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把与灵魂契合的弓箭,它有着不同于其他任何弓箭的手感与温度,让你无论何时都第一时间想要用它去命中猎物!”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找到那把弓箭!然后好好爱惜它,就像爱您和妈妈一样!”

域历1541年5月16日,雨。

“这就是……二星灵印……”

由于某些机缘,18岁的影突破了单星灵印,而那把见证他星级飞跃的弓箭,也成为了当年父亲口中与他灵魂契合的那把弓箭!当时的影肯定不会想到,这把弓箭,将见证他走上一条曾经不敢想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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