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真的像木头似得一动也不能动。苏芷曼只能任由车夫扛着她,跟随着司马昱承穿过一条蜿蜿蜒蜒的山道,来到坐落在深山林中的一座宅子里。由于所处的位置,还有山中湿气缭绕,这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宅子笼上了一层神秘。一进屋子,苏芷曼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若不是被点着穴,肯定恶心的会吐,从小到大,她可是最讨厌吃中药了。不过,令苏芷曼有一点可以接受的是,这屋子里燃着两个很旺的炭盆,烧的整个屋子暖洋洋的,一进门,身上的寒意就被驱走了一大半。“主子,药已经熬好,请尽快趁热服用。”
一个长须老头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迎来,恭恭敬敬的朝司马昱承递上。司马昱承没有急着去接,而是先让车夫揭下披风,大概是屋子里的热度让他也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然后才伸手接过老头儿手中的药碗。“小心有命喝没命吐。”
苏芷曼定在一边,不冷不热的声音凉丝丝的吐出来。好在,身上不能动嘴巴还能说话。司马昱承端着药碗的手一顿,碗边停在两片薄唇前。面前的老头儿跟着神色一闪,还未及掩饰,那名青年车夫已经抽刀向其挥去。苏芷曼暗暗赞叹这车夫的眼色,实在是敏锐。有时候未必要亲眼弄清证据,一个人脸上稍稍细微的变化都足以成为朝其出手的理由。就在车夫与老头儿交手的瞬间,司马昱承旋身向一侧闪去,顺手将药碗砸向空中。当啷——啪——药碗应声碎裂,乌色的汁液溅落一片,数枚短箭擦着药碗飞散的残片乌汁没入墙壁。而那些汁液溅落之地果然冒起淡淡的白烟。紧接着,屋外院中也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大哥,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不能把我丢在这里等死啊!”
苏芷曼朝司马昱承大声道。满屋子刀光剑影,还有时不时冒出的冷箭,她定在屋子正中,不就是一尊活靶子么?司马昱承循声朝苏芷曼望去,墨眉微拧,好像是想了一下什么。作为坏事的人,苏芷曼肯定被对方当做了眼中钉,不仅那老头在跟车夫交手的时候还想着趁机把她杀掉,又一波短箭破窗而进,其中就有三支直朝苏芷曼!箭迫眉前,自己又动不得,苏芷曼只得闭上眼睛……等死。但紧接着,身边好似劲风横扫,失了箭芒的凌厉之势,苏芷曼睁开眼,只见面前换成了一堵青蓝色的背影,挺拔,高大,带着威震之气。挡开短箭的司马昱承反手两点,苏芷曼立马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毫不迟疑,苏芷曼弯腰避开老头的长剑,就地连翻两个跟头就到了屋门口。就在司马昱承以为她要趁机逃掉的时候,不想人又迅速杀了个回马枪,窜了回来。苏芷曼从地上捡起被车夫甩掉的披风,一边裹在自己身上,一边再次向屋外冲去。不过这一次,司马昱承紧跟其上。一出屋子,苏芷曼又怔住了。在现代的时候她没少做刺杀任务,可眼前的场景哪里是刺杀,分明就是一个战场!放眼望去,双方交手的人不下五六十,基本上双方持平,令苏芷曼不禁好奇,自己来的时候好像也没见这个男人身边有这么多人。见到屋子里冲出人,外面的人当中马上分出几个朝最先冲出的苏芷曼杀去。“走!”
司马昱承沉声道,一手搭在苏芷曼的肩头,带着她平空跃起。杀上来的几个人很快被司马昱承的人拦下。“除留一个活口,其他杀无赦!”
司马昱承冷凝的声音伴着强势的内力迸发而出,震的树枝摇晃,纷纷落叶。苏芷曼被司马昱承带着朝山林深处快速飞掠,身后抛开阵阵风声。那明显是卷着杀气之风。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苏芷曼反手朝司马昱承的肋骨打去,同时另一只手在司马昱承的袖口一蹭,顺势带出那块布休书。正提着内气带苏芷曼凌空飞跃的司马昱承没料到这个女人会不要命的趁机动手,但凡懂行之人都知道,在人不防备的时候,肋骨是人身上最薄弱的地方之一,而且苏芷曼下手之处还靠近腋窝,可谓弱中之弱。司马昱承的手上跟着一松,苏芷曼肩膀一扭,借巧劲儿挣开,向下方落去。未及足尖着地,苏芷曼又接连几个跟头,眨眼翻出好远,只留下余音在林间回荡,“你我一命抵一‘命’,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司马昱承一手抚着自己的肋骨,冷剑似的两道墨眉紧紧拧起,眸中寒光凌凌。苏芷曼这一掌让本就有恙在身的他险些吃不消。“殿下!”
一名影卫杀掉追兵赶来。“传令下去,拿住卷走本王披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