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话的时候,苏芷曼的目光中似有利剑划过。其实,她早就知道怎样去“讨好”司马昱承,莫过于为他投其所需。司马昱承既然受她提醒接连两次没有误中芙英花粉毒,必然知道她的可用之处。可是他自己不提任何要求,她也紧咬着口不肯主动提出来。谈判么,谁最沉不住气便失了先机处于被动,一个条件换取的结果也就差了许多。苏芷曼想等着由司马昱承提出要求之后她好讨价还价,结果……当得知司马昱辰将柳儿的尸体匆匆运走火化之后,完全打碎了她心中存留的最后一点想法。原本,当她被司马昱辰从烟花巷带走时,虽然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可正如司马昱承刚才见到她所说的那句暗指,司马昱辰没有将她灭口,令她觉得那位明王世子还算是有那么点讲道理的。所以她曾想在日后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查出并且惩治陷害原主的人,为自己沉冤昭雪,也挽回明王府与他明王世子失去的颜面,就算不指望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以后的路上最起码也少条羁绊。但是!司马昱辰不是幕后做鬼之人,却一样想掩藏真相,为的什么?还不是怕在真相大白之后,重新恢复了他们的婚约?不得不再次承认她这个明王世子妃?将柳儿的遗体匆匆火化,不给她留下一点儿翻出真相的机会,其实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想要置她于死地!为此,明王世子宁可让他自己顶着一张失去的颜面,被世人嘲笑,这甘愿付出的代价可真够大,够慷慨!当心中的格局完全打碎之后重新整理,苏芷曼就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与逼在面前的这位箫王殿下的关系。“记住你说的,如果办不到,本王便将你送入府衙大牢。”
司马昱承道。苏芷曼抬眼朝司马昱承望去,昏暗中那张脸上的冷意也极其分明。恍然间,苏芷曼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司马昱承知道在义庄守株待兔,就说明他也知道白天的时候她就藏在常人认为的最危险之地陵安城府衙,所以,一整天逮不到人的笑话根本不可能存在。那么,便只有一个原因,司马昱承完全是借用了自己的这次逃跑,或者说插手这桩案子,将她列为疑犯,本来就是他为达到自己目的的手段,只不过自己的逃跑为他的计划又“锦上添花”。“看来殿下对许多事都心知肚明,却大张旗鼓的玩弄这一手,如果我为殿下做不了什么,这桩命案的黑锅便是想让我背定了!”
苏芷曼眸中迸射出锋利的寒光。不过就是那么巧的一“碰”,竟然趟进这浑水里出不来,越陷越深!冷冽,如刀,锋芒乍现,杀气凌人。这应该是面前这个女人真正所有的气势。司马昱承无法将苏芷曼跟传闻中的那个废物蠢包似得苏二小姐联系在一起。“本王可没逼你去背,说什么话做出什么口供是你自己的事。”
司马昱承上前一步,想要凑近看清这张泛着清冷又布着杀意的脸。“殿下,你们都是历经皇家风雨之人,应该知道就算我供出对明王世子不利的话,却并非铁证,无非是给世子爷找了点麻烦,根本就动不了分毫,而我自己——”苏芷曼一声冷笑,“殿下以为有多少人会信我的话?到头来还不是定我个诬陷之罪?被人踩一脚之后,再担上行凶杀人的罪责。所以,这跟逼我去背黑锅又有什么区别?何况两罪并一罚,会让我死的更惨。殿下果然好手段,我苏芷曼领教了!”
或者,乖乖的主动提出给他解毒,或者,就让她好好的受牢狱之苦,原本解毒是在救他的命,反而成了救她自己。箫王殿下白得了人的好处却不用欠任何人情,这笔账可是算的真够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