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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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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子,最宠爱的云妃之子,自从云妃去世后,更是将这个孩子捧在了掌心。这是苏芷曼从原主的记忆里搜索出来的一段话。“父皇不必担心,儿臣又不是昱承,身体一向好得很。”

司马铮的声音如同清水缓缓流淌,让人听了格外舒心。司马铮一边说着,一边侧头看向跪在殿中的司马昱承,“父皇,昱承也是初回陵安城,犯了什么错需要在隆安殿上罚跪?”

而正因为司马铮这么的侧望,苏芷曼也看到了那张俊雅的侧脸。果然是他!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厉王司马铮!她原以为像这般脱尘风雅的男子应该是成长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接受的是诗风古韵的教化,却不想竟然是出自尔虞我诈的深宫,成长在争权夺势的天子之家。正因为此,她才敢跟苏清河串供,可现在救命的正主出现了……苏芷曼半垂着头,眼睛左右飘动,似乎又跟司马昱承的余光视线碰撞到一起,似乎冰冷之中带着几分嘲讽。他是在讥讽她?看来,他真的曾出现在沼泽泥边,亲眼看到她被救的一幕,知道她弄巧成拙,才会有这样的神情。此时,苏芷曼自己心底确实在打鼓。继续听皇上说道,“昱承想要办事的心,朕是理解的,但是他的性子还是浮躁,办事有所欠缺。一个小小的疑犯,不仅接二连三的从自己手里丢掉,还遍寻不到。还是父女连心,最后由苏大人自己及时找到了女儿,否则怕谁也不知道这苏芷曼被淹没在沼泽泥里,又弄出了一桩无头悬案来!”

皇上的这番话可是把该点明的地方都点明了。苏芷曼清楚的感觉到,随着皇上的话,司马铮的目光投向了她。那是平静的目光,静静的没有任何波动,可对苏芷曼来说却很是灼人,甚至令她无地自容,低垂着头,一点儿都不敢抬动。“哦,陷入沼泽泥里确实不好找,苏大人能寻回女儿果真是父女连心。”

司马铮的声音也听不出有什么起伏。“只是运气罢了。”

不知底细的苏清河回答的很坦然。说实话,苏芷曼从来还没有这么紧张。即使之前面对再危险的事,她也能沉稳应付,可此时,她低垂着头,身上表现出来的怯意是那么真实。她知道,是因为正好碰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的缘故,与其说是生怯,倒不如说是她太过惭愧。人最怕的是欠人情,而她欠的又是这般干净脱尘的男子,是在这么犹如一张白纸的男子面前说了谎。那两束沉静的目光像是两道灼烈的火,明明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却逼迫着苏芷曼抵死低垂着头。“父皇,不论谁找到谁没找到,大家都是在尽一份力。昱承的本心也是为了做事,有不妥之处以后多学学便是,毕竟他许久不在陵安城,有些事情有所生疏,有不妥之处也在所难免,还请父皇多担待。”

司马铮的目光其实只是在苏芷曼身上轻轻一扫,便转向了皇上。“朕怎能不知担待他?朕的一群孙儿当中,最放不下的也就是昱承了。”

皇上的话音也有所松动。这话也让众人听着不假,毕竟箫王可是唯一封王的皇孙,就连皇上最小的儿子,五皇子司马彻都还没有被封王。“昱承,平身吧。”

皇上道。“谢皇爷爷。”

司马昱承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从早朝开始就已经跪下,若没有功力顶着,早就两腿发麻了。“还要谢谢你四皇叔,若不是他劝说,朕一定让你再多跪一阵儿,看能不能让你多长点记性!”

皇上指点道。司马昱承知道,皇上虽然没有跟司马铮明说,其实心里最在意的还是他昨夜没有进宫,哪怕进宫一圈之后再离去,他是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他这个孙子给挑战了。可是,有时候事情就差那么点时间便会起到关键的影响。比如昨夜,如果他进宫转一圈儿再去找人,等他发现苏芷曼的时候肯定就正好迟了那么一下,苏芷曼当真就要彻底销声匿迹了。“多谢四皇叔。”

司马昱承向司马铮拱了拱手。多余的话他不想说,他做事都由着自己的本心,也不想急着跟司马铮去争辩什么,从一件事上去看清一个人,就足够了!司马铮朝司马昱承微微点头,便又对皇上拱手道,“父皇,接下来还是继续议事吧。”

说完,司马铮便自行退至一旁。“不论谁找到谁没找到,大家都是在尽一份力”这句话一直盘旋在苏芷曼的脑中。厉王的平静通透更是令她相形见绌。暗暗调整了下呼吸,苏芷曼微微抬头,侧眸朝司马铮望去,投以致歉的目光。司马铮并没有看她,可是她想,他一定是收到了她的致意,这般清雅的男子定然知道怎样表现的与她毫无干系,方令她的谎言能够延续下去。“回皇上,这件事关系到靖安侯府的声名,还请皇上准许臣插手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靖安侯率先向皇上提请。“靖安侯错了,这件事是与侯府相干,但侯府必须避嫌,毕竟侯府的疑点并未完全消除,或许这一切布局也是种脱身之策呢?”

司马昱承当即反对。“箫王,你怀疑掳走苏芷曼是本侯派人故意做的?”

靖安侯的脸色一下耷拉下来。他是想救自己的儿子,可他还没有鲁莽到这种程度。“本王只是按章而言罢了。”

司马昱承道,“究竟本王所言对还是错,不妨问问掌管刑部的大人。”

“靖安侯稍安勿躁,如果侯府是清白的,朕绝对不许任何人故意抹黑!朕且准你担保带回刘子贺,静待消息。”

皇上对此倒是赞同司马昱承的话。“皇上,不知此案接下来交由谁来负责?”

靖安侯掩起心下不悦,拱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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