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就不用多说了。第二条,也有可能是靖安侯府设计出的脱罪之法,早朝上殿下也看到效果了。第三条,或许是我之前的样子被如意赌坊识破,故遭到杀机。第四条,也许就是本尊亲自出面呢?这也正合了殿下的‘猜测’。第五条,殿下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也有可能故意补刀,加以印证自己的话,强化对我‘监守’的必要性。第六条,我让明王府这么难堪,必然会迁怒到他们,难免因怒成恨,背地里做出什么事。”
苏芷曼将自己所列的几条给出简单的解释之后,又道,“箫王殿下,这都是或多或少对我有下手动机的人。请您马上照着这几条去查,尽快查个明白,祝您早日结案。不要搞得自己像是苍蝇似得黏着我没完没了。”
司马昱承一边听着苏芷曼的话,又将纸上的名单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第七条那道横线上,“第七条怎么不说?”
苏芷曼微怔,很快恢复自然,“待补吧,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司马昱承将那张纸团起来,“难得你将本王的排名放在不低的位置。不过怎么查是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苏芷曼大步走出杂货铺。“把你的马车卖了!”
随后跟出门的司马昱承抬手将一大块银子丢向停在路边的马车。那马车是一个菜贩子的,坐在马车上的老汉接住砸到自己身上的大银块,想也不想就跳到了地上,声音一哆嗦,“爷,请!”
这么紧张,不是吓得,而是太过激动。自己的破马车哪能比得上那个被射成刺猬的豪华马车,可是这位爷丢来的银子足够自己也置办一辆上好的马车。生怕买主反悔,那老汉急着将马车赶到司马昱承跟前,连车带车厢里剩下的菜都交了出去。候在一旁的车夫接过马绳。不等司马昱承发话,苏芷曼就率先跳上去。不是要监守她吗?自然要她时时在前,才能落在他眼皮底下,这可由不得她。司马昱承也没多说什么,跟着跳上马车。在众人诧异的窃窃私语声中,那辆破马车吱咛吱咛晃悠晃悠的载着箫王殿下与苏二小姐向前驶去。这马车还真够破,一匹赖马不说,整个车厢都多年陈旧,像随时要散了架似得,车厢里剩余的一堆菜则成了靠垫,占了一部分位置,令本就狭窄的空间更加拥挤,挤着挤着,好像一不小心就挤坏了车厢。按说,这么差的空间会让养尊处优的箫王殿下吃不消,可苏芷曼看过去,觉得司马昱承的神情跟坐在那种豪华马车里没什么两样。倒是自己听着那烦躁的吱咛声,摇摇晃晃的有些要抓狂。“殿下,到了。”
快到太尉府的时候,车夫跟司马昱承提了个醒。其实,也没必要提醒,只不过这名车夫已经习惯尽职尽责的扮演好角色。车厢那么破,指缝宽的缝隙到处都是,就算不掀开窗子,只要随便瞟一眼,也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马车还没停稳,就听到有人凶神恶煞般的驱赶,“去去去!一边儿去!眼瞎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靠近的吗?”
可是,马车偏偏停在太尉府门前。听到这声音,苏芷曼心思一转,不想急着下车了。而司马昱承也在等着她先动,她想赖在车厢里,他倒也没什么着急。见马车没动静,太尉府负责把门的家丁更是来了劲儿,凶巴巴的指着车夫,“你小子听见没有!耳聋了?赶紧滚!”
就在这时,苏大夫人正送一位来探望挨摔的苏如曼的贵妇从府内走出来,见一辆破兮兮的马车停在自己府前,也觉得很失面子,端起太尉府大夫人的架子训斥道,“怎么回事?这是哪儿来的丧门星?跑到太尉府前召晦气,赶紧轰走!”
有了大夫人撑腰,太尉府的家丁也就狗仗人势起来,摩拳擦掌的朝那个面无表情的车夫打去。若说仗人势,那车夫更有底气,根本就不鸟太尉府的人。只是被骂,他可以不动口,可是对方动起手来,他绝不能被挨打,否则丢的可是背后主子的面子!太尉府的家丁拳头刚砸上去,车夫一个躲闪,反手搭住那家丁的手,直接就把那个倒霉货甩趴下。这一下,狗的主人耐不住了,何况这可是还当着外人的面,苏大夫人两眼一瞪,“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来人,给本夫人好好的打!”
于是,几个听闻动静跑出来的家丁一起上手。仗势欺人这种事,一看太尉府的这些人就都没少做,动作那叫个一致熟练。从车厢破缝里一直瞅着外边动静的苏芷曼约摸着差不多了,起身从破车厢里钻出来,跳到地上,拍拍手道,“二娘,你这是不准我回府吗?其实我也不想回来受圈禁,如果二娘有办法,不如去跟皇上说一声?”
这道清清丽丽的声音一落,旁边的贵妇险些绷不住嘴,碍于太尉夫人的身份,只得强忍着笑意。谁都知道太尉夫人其实是妾室,原来的大夫人也就是如今苏二小姐的亲娘病逝后,才上位转正,就连原主之前也是一直对她以大娘相称。本来,之前苏大夫人要为摔下马的苏芩曼出气,下命绑苏芷曼的时候,被她称为大夫人就已经让苏大夫人有些诧异,可苏芷曼此时却又毫无来由的称了一声“二娘”,不仅令苏大夫人始料不及,脸色也是绿了白,白了又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