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原因。渐渐的,苏芷曼的马速慢下来。司马昱承听不到后面马匹紧跟着的声音,才放慢速度,回头看。“箫王殿下。”
苏芷曼策马慢悠悠的跟上来,“从宫中回太尉府的路上马车遭遇刺客袭击,是你自己导演的一折子戏吧?”
司马昱承轻轻的顺了顺马脖子上的鬃毛,“明白的还挺快。”
苏芷曼眸光一松,所以说是有人在背后针对她下手,但是并没有达到她随时随地都踏在雷区的危险。何况目前来看,幕后凶手只是针对与她有直接或间接关联的人下手,将她当猴耍。“殿下为的就是表现我的性命堪忧,容不得忽视,加强所谓十二时辰守候的责任。我很奇怪,除了借用我做刺客的目标,殿下留在太尉府还有什么好处值得如此这般费事?”
苏芷曼问。就算做棋子,也该做的明白一些吧。“看在你的眼里只有本王的份上,本王可以告诉你。”
司马昱承道,“本王的府邸需要整顿一下,正好先在太尉府借住一段时日。”
苏芷曼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整顿,必然是针对人。“赶紧走,别等着去了收尸!”
司马昱承说着,调转马头继续朝府衙奔去。苏芷曼现在对“尸”这个字眼也异常敏感,随后紧跟其上。二人没有经府衙的大堂,而是直接绕到坐落在府衙后方的大牢。“本王来审问犯人!”
司马昱承将箫王府的令牌亮给狱卒。“小的这就去通报府尹大人。”
狱卒赶忙行礼道。“本王赶时间,你开门,你去通报。”
司马昱承下命催道。狱卒见是箫王,也不敢怠慢,他们自然知道所有的规矩在一国王爷面前都形同虚设,箫王要急着进牢房审犯人,他们也不能真等着府尹大人那边发话,何况府尹大人见了箫王也得低头。这就是特权的好处。狱卒打开门,司马昱承带着苏芷曼大步走进阴暗的牢房,“刚抓进来的凶犯关在哪里?”
他可是算着时间赶来的,小六子被衙役押到府衙,经过例行审讯再被丢进牢房,正好间隔这么长的时间。“就在前面左手第一间。”
狱卒一边说着,一边带路。“听!”
苏芷曼突然停住脚步。司马昱承回头。“箫声,你们听到了吗?”
苏芷曼习惯性的四下张望。这可是她清醒的时候听到了箫声!可是,大牢中四面严密,铁栏坚墙,关押的都是犯人,谁会在里面吹箫?司马昱承显然没有听到,扫向身边的狱卒。狱卒疑惑的摇摇头,“小的没有听到。”
不知道箫王这个随从睁着眼说什么瞎话,牢房里怎么会有箫声?“声音越来越响,不出十米远。”
苏芷曼面色微变。对于看得到的凶险,她可以临危不惧,可是对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不能不有些头大,这完全刷新了她现代思想的认识!狱卒瞪着大眼盯着苏芷曼,就像盯一个怪物。司马昱承蹭的转身,迈开大长腿朝狱卒所指的牢房闪身奔去。苏芷曼脑光一震,立马跟着跑过去。只见司马昱承站在牢外,与他们隔着铁栏里面,小六子一手抚按着另一只肩头,肩头上正中了一把匕首,血顺着胳膊缓缓流出。好悬!正好刺中的是肩膀。苏芷曼松了口气,让后跟上来的狱卒赶紧把铁牢打开。狱卒一见牢中有了刺客,也傻眼了。“刺客呢?你没见到?”
苏芷曼问。司马昱承最快赶来,总能看到点什么吧?不想,司马昱承面无表情的道,“人是本王刺伤的。”
呃……“他打算做什么?”
苏芷曼的脑子转的也很快,一下就弄清小六子一定是受到箫声影响打算做什么事,被司马昱承一刀子刺伤,痛醒过来。所以说,司马昱承这一刀是救了小六子的命!看来她的直觉没错,玉琉坊的这桩凶杀案确实是整个连环案中的一部分。“撞墙。”
司马昱承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波澜。撞墙?也就是“自杀”?狱卒打开牢门。苏芷曼率先进去,“小六子,你刚才听到什么,打算做什么?”
如果晚来一步,他真的撞墙死了,那么就一定会落下一个畏罪自杀的结果。幕后凶手还真是能耐!这倒是让司马昱承高看,原本他算着时间来大牢,结果还险些晚来一步,对方的时间抓的也真够精准。“我……我……”小六子好像大梦被惊,但是还未从梦境中完全解脱清醒,“我听到箫声,那箫声那么悲悯,令我惭愧,我不该杀人,我该死,我该死!”
所以,他便一心求死,想撞墙自尽。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精神力控制手法!“不是说齐峻该死吗?”
苏芷曼问。有人随时都可能控制了小六子,将他送往死路,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从小六子口中挖到有用的东西。等他口里没有了秘密,才不值得被暗杀。“齐峻?齐峻是谁?”
小六子迷迷糊糊的问。肩膀上的那一刀刺得不轻,可他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痛。司马昱承走进牢房,一把将他肩膀上的刀子拔下,然后紧跟着又是一刀,很重,整个刀刃都几乎要没入小六子的另一个肩头。“啊!”
小六子痛不过,大叫一声。“现在想起齐峻是谁了么?”
司马昱承冷冷的问。那声音犹如夺命幽灵,阴鸷而冷厉。小六子本就清瘦的脸好像一下缩的更瘦小,更苍白,双手环抱交叉抚着两边的肩头,抓了满手血淋淋,唇不停的哆嗦,“齐峻……齐峻……他……他才该死……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已经被你杀死了。”
苏芷曼道。“是……我杀死了他……他已经死了……死了……哈哈哈……”小六子颤笑的声音令人听起来瑟瑟的。“箫王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陵安城府府尹大人赶来,看到小六子双臂受伤,倍感奇怪。“此人与本王经手的案子有关,本王要提审。”
司马昱承道。所以说,这是又打算抗旨不尊,不从诏进宫了么?苏芷曼不做声的看向司马昱承。“箫王殿下,此犯在玉琉坊行凶,府衙已经立案。”
府尹大人道。上次云香楼命案,这位箫王殿下就胡乱的插了一手,此时又无聊的跑到府衙大牢里刷存在感了么?司马昱承瞟了眼府尹大人。这一眼如沉夜中划过的刀芒锋刃,落在府尹大人脸上,无风无形却莫名的吃痛。“你眼瞎了么?没见此人险些死在你的府衙大牢?”
“这……”府尹大人确实一时搞不明白状况。“大人,箫王殿下要从苏芷曼身上去查案,苏芷曼就是苏二小姐,而此人是玉琉坊的伙计,玉琉坊又是苏家的产业,所以这其中具有层层绕绕的关系,就算禀奏到皇上跟前,最终也是一旨令下将犯人移交给箫王,反而还落个大人不懂变通,因一点小事还要烦劳皇上。”
苏芷曼从旁道。牢房的人与府尹大人不认得苏芷曼,所以一身家丁行头的苏芷曼还是故作伪装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