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倒是见过一面。”
凤飞鹤没有否认,“不过我们见面也是一年前的事,刚才情势紧急之下倒是一下没有认出来。”
“殿下,苏二小姐醒来了!”
有人跑来报。司马昱承抛开众人,立马转身向帐篷里赶回。“曼儿!”
“昱承!”
苏芷曼敲敲有点重的头,起身,只觉得肋间有些痛,“是厉王,他真是疯了,要杀我!”
“我知道。”
司马昱承扶住苏芷曼,带着她坐好,“还好你躲过了要害一脚,没有伤到筋骨,刚才我给你上了跌打药……”“等等!”
苏芷曼止住司马昱承的话,“你给我上药?”
“没错,我亲手上的,难道我要让别的男人碰你?”
司马昱承回答的理所当然。他趁上药的时候给苏芷曼检查过,虽然没有伤到骨骼,但是淤青不轻,尤其是后背,被脚碾压在脊椎骨上留下了青紫色的印记,只要再一用力,那可是致命!“你怎么连求救都没有,怎么就跟着司马铮走了?连一点防范都没有!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司马昱承后怕之余便是生气。“殿下!”
这时,又有人来。“滚!”
司马昱承一道掌风,那人还没站稳就被甩出了帐篷。箫王殿下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处于暴怒边缘。或者已经暴怒,只是在苏芷曼面前隐忍着。“昱承。”
苏芷曼勾住司马昱承的胳膊,帮这只炸了毛的狮子顺毛,“是我不对,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厉王会这么突然就变了脸,一点掩饰都没有。”
“他一定是受了刺激。”
司马昱承生气是生气,但并没有失去思考的冷静,“今日的事对他的刺激这么大……硬碰硬,你确实打不过他。”
“那你赶紧教我。”
苏芷曼温顺的像是小绵羊附在司马昱承身上,还贴脸来回的蹭了蹭。蹭的司马昱承心神荡漾,“先养好伤。”
“我没伤,磕磕碰碰一下算什么,我可没那么娇气。”
苏芷曼说着就要从毡子上坐起来。司马昱承将她拉住,“老实点,现在这里休息,哪儿也不要跑,等一会儿跟我一起离开云山。”
“离开?你不狩猎了?”
苏芷曼倚在司马昱承怀里,仰起脸。“厉王成了行凶犯,还怎么狩猎?”
司马昱承冷笑。自从跟苏芷曼在一起,箫王的笑容展开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是冷笑。“哎呦——”苏芷曼笑着去捏司马昱承的唇角。“殿下,厉王醒了,皇上让苏小姐过去。”
外面的兵卫小心翼翼的禀告。生怕再被一阵风给扇出丈余远。“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就行。”
司马昱承松开苏芷曼。“皇上叫我。”
苏芷曼正色。“那又怎样?”
司马昱承不在乎。“圣命难违。”
苏芷曼说着要站起身。司马昱承将她扶住,“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走!”
说着,司马昱承将苏芷曼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向帐外走。“放我下来!”
苏芷曼挣扎。必然挣扎不过。这是要闹哪样?之前还英姿飒爽的策马飞箭,现在就连走也走不了?苏芷曼不想当残废,只要能站直绝对不会弯下腰,只要能走,绝对不爬。她受的训导就是如此。可现在,她却要倚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被抱着穿过一束束视线,太矫情了!当然,也很甜蜜。挣扎不过也就不再挣扎,苏芷曼像是猫儿似得贴在司马昱承的怀中,跟着司马昱承的脚步向所有人宣布她的主权,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皇上在司马铮所在的帐中,司马铮盘膝坐在毡子上,凤飞鹤盘膝坐在侧边,其他人则站在另一旁。司马昱承抱着苏芷曼进了帐中,见没有地方放人,便在向皇上行礼之后,直挺挺的抱着苏芷曼站着。苏芷曼也配合,老实的倚在司马昱承怀里不动。“苏芷曼这是怎么?不是说骨头无碍么?”
坐在皇上身后侧的杜贵妃不满了。垂死的人见了皇上也要挣扎行礼,苏芷曼这没伤胳膊伤腿的又算什么!“皇爷爷,曼儿筋肉疼痛,为防造成拉伤,昱承替她向皇爷爷求情,免去行礼。”
司马昱承一口一个曼儿,处处用行动言语表达对苏芷曼的关心。凤飞鹤道,“也是,虽然骨头未伤,不过筋肉也是怕因为扯动而拉伤,还是小心的好。皇上仁慈,定不会逼迫自己的子民。”
经凤庄主这么一说,皇上也不好再要求什么,言归正传,“厉王已经苏醒,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司马铮保持着盘膝静坐的姿势,面向前,微闭着眼睛,面不改色,仿佛想要杀死苏芷曼的人不是他。如果没有人亲眼见到,任谁也不会相信司马铮会下狠手。“厉王,有凤庄主作证,还有昱承的推测,都说是你跟苏芷曼发生了争执,要置她于死地。”
皇上询问司马铮。司马铮缓缓睁开眼,看过对面的凤飞鹤,又看向司马昱承怀中的苏芷曼。这样真的有点害羞,苏芷曼的手在司马昱承腰间轻轻一掐,想要司马昱承把她放下来。这么对着众人,太别扭。司马昱承根本无动于衷。苏芷曼无奈,只得任由他继续晒恩爱。“不是本王要置苏芷曼于死地,是苏芷曼先朝本王动的手,本王不明白苏芷曼为什么要带本王下了山沟进了山谷之后二话不说就要朝本王出手,本王所做的,是防御与反击。”
卧槽!苏芷曼想要爆粗口,险些从司马昱承怀里跳下来。“本王功夫如何,众人皆知,如果真要杀苏芷曼,怎容她躲避的过,等到有人相救?”
司马铮淡若清风般的讲述当时发生的事,“苏芷曼不知受到什么刺激,整个人好似疯狂,本王无奈,又怕伤到她,所以才将她击晕,也许情急之下下手重了,但是绝对没有给她造成重伤,这也是本王不想伤及她的性命,手下留情。就算是为了昱承也好,本王也不想破坏一桩姻缘。而凤庄主,大概是误会了,所以也是出于救人之心出了手,本王不会怪他。苏二小姐,现在你可以接着说了。”
那么温和的眼神,不疾不徐的语调,好不展现出厉王殿下那宽厚的胸怀。他不计较自己背负的伤害,他只是等涉案者阐述一个事实。苏芷曼的心底连爆粗口。果然,她是还没有完全见识到厉王的真面目。曾经在锦阳宫,他睁眼默认,不多言语,她可以当他是个通人情世故的人。现在,他这么血口喷人反咬一口,简直是不知廉耻,脸皮绝对厚过地皮,才能够在说瞎话的同时还能够如此坦然。苏芷曼以为自己就够脸皮厚,跟司马铮比起来,段数还是低了。对付这样的人,显然硬碰硬只能显得是自己恼羞成怒,对自己不利。谈话要讲技巧,而这个时候需要的技巧就是示弱,她绝对不能够被司马铮的一番话给激怒,那才是掉进了他的圈套。“我没有……我没有想要杀厉王殿下……我怎么会朝厉王出手?昱承,你相信我,我没有!”
苏芷曼说着眼角挤出泪,刷刷的就涌出来。司马昱承不禁一愣。他的女人哭了?眨眼间,苏芷曼就哭的梨花带雨。哭鼻子谁不会啊,就看值不值钱,这个时候哭就是她的武器。苏芷曼越哭越伤心,“明明是厉王要带我去山沟那边的,到了山沟边我都犹豫了,不敢下,是厉王推我下去的。厉王怎么会这么说我?我今天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受了刺激?下了山沟,厉王就指责我这样的表现会让某人放不下,我不明白,我今天的马术展现能得罪谁。厉王见我不悔悟,不知怎么就恼了,说要教训我,说我死了就没人会在乎我……后来一脚过来,我就晕了。”
苏芷曼一边说着,一边泪眼中注视着坐在侧边的中年男人,路上司马昱承已经告诉她,是聚义庄的庄主凤飞鹤救了她,想必就是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那高高的裘毛领子,还有那两撇八字胡……苏芷曼的脑中霎间勾勒出了一副画像,当她说到“某人”时,凤飞鹤虽然面不改色,但是眼底那轻轻一闪,出卖了他!“你受刺激就是因为你的开心,所谓欣喜若狂。到现在你还如此狡辩,反咬本王,说明你其心奸诈,这样的人怎能嫁入皇门,做箫王妃?”
司马铮的目光中乍现几许凌厉。就像是一位智者生了怒,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心怀有鬼之人无所遁形。但是苏芷曼不怕,虽然她也会隐瞒算计或者坑谁一把,但是此时此刻,她是坦荡无辜的,司马铮的眼睛在她的身上照不出任何东西。“原来,厉王做的一切,都还是为了阻止我与箫王殿下成亲。”
苏芷曼道,“我倒是奇怪了,厉王殿下为什么不祝福我们,反而还要破坏?难道这样也是为了厉王曾当着我的面提到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