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的惊艳，还是第二次他在戏院救了自己的奋不顾身？亦或是在紫宸殿看到自己被秦霖挟持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不不不，应该是他在偏殿给自己上药时的柔情吧。今天白婉仪那样说自己时，他还为自己说话，那秦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如意意识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时，“嗷”了一声将头埋的更深了。温如意，你完了。“姑娘，让奴婢服侍你洗漱吧，在宫里累了一天了，也该换身衣服歇歇了。”

见她不予理睬，以为如意睡着了，绿珠便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姑娘，好歹也把身上这件衣裳换下来再睡，这头饰沉的很，不然的话等你醒来会脖子疼的。”

如意抬起头，拍了拍脸：“绿珠，给我换衣服吧。”

绿珠得了令，忙跟晚柚一起将如意的衣裳头饰褪下来，给她换了一身舒适的中衣。如意奇道：“外裳呢？为何不拿过来？”

绿珠笑了笑：“姑娘，半个月后就是您的及笄礼了，夫人让人将您当天要穿的衣裳拿过来与您试试，若有不合身的，也能早些拿去改了。”

如意讶然，她怎么忘了这一茬了！三月二十六就是她的生辰了，十五岁了啊······正想着，绿倚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进了来，见如意穿着中衣，便问道：“姑娘，现在可要试试？”

如意见那三套衣裳都在这了，对着绿倚道：“拿过来吧。”

先是一套纯白色的素衣襦裙，襦裙是汉服的一种，由上身穿的短衣和下身束的裙子组成。如意的这件襦裙为交领式的，下身的裙子长至垂地，以素绢六幅连接合并而成。黄绢的料子，摸上去顺滑的紧，若用了绸缎的料子，看起来则像寝衣，反倒不美。裙子上窄下宽，腰间施褶裥，裙间系绢带。丝线编制的宫绦挂于其中，上头还悬着白玉环。如意记起温如锦在苏州办及笄礼时穿的襦裙还只是四幅的。那个时候襦裙的样式还没有现在多，如意大致的翻了翻，温夫人给她选的这三件都是京中时下最流行的花样子，虽样式有规定，但在衣服上加些暗纹绣些花样什么的也并无不可。这套襦裙倒还尚可，只当如意再穿起第二套衣裳时，却是有些紧了，袖子也短了些。绿倚呀了一声：“这衣裳还是夫人一个多月前让锦绣坊做的，当时也是量了姑娘的尺寸的，怎么这试起来却是小了？”

绿珠接道：“姑娘近来身子骨长的快，我瞧着比大姑娘及笄时还高呢。”

如意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湖绿色的缎地缂丝曲裾深衣，通身紧窄，长可曳地，下摆呈前短后长的喇叭形状。衣袖宽大，袖口上绣着白色的木槿花。领口略低，露出里面的里衣。裙摆上也绣着大片大片的木槿花，只不过用的是浅绿色。行动起来像是活的一般，随着步伐微微摆动，煞是好看。如意很满意镜子中的自己，笑道：“把外面那件也拿来我穿上吧。”

绿倚应了，将最后一套大袖长礼服拿了过来。这件礼服本就宽大，是以到也不显得小，反而更突出如意玲珑的腰身来。若说前两件衣服走的是婉约派，那这最后一件便是妥妥的豪放派了，光是那华丽程度都快赶上人家新娘子穿的嫁衣了。宝石红的云雁广袖双丝绫对襟外裳，宽大的凤尾逶迤在身后，看起来又显得优雅华贵一些。广袖上绣着点点散花，那用金线勾勒出的凤凰纹饰散发着奢华的气息，腰身处因着尺寸略小的缘故显得不盈一握，勾勒出少女初长开的窈窕。绿倚和绿珠不禁看的呆了：“姑娘，平时也不觉得，你穿上这衣裳之后竟跟大姑娘不相上下了！”

如意拍了绿珠一下：“什么话！你姑娘我这是天生丽质，我之前是还没长成，自然没有大姐姐好看了！回头我见了大姐姐，定要她将北齐第一美女的位置让给我！”

如意说的本是玩笑话，却把一屋子的丫鬟笑的不行。绿倚强忍着笑意道：“姑娘好歹矜持些，哪有像你这般自夸的！”

如意得意道：“本来就是嘛，你瞧，大姐姐没我高，也没我白，更没我有趣。待我见了她，定时要和她比个上下的！”

绿珠捂着肚子笑道：“哎呦我的好姑娘，大姑娘的身量可也不低，她比你整整大了两三岁呢，这身量，你怕是撵不上她了！”

如意抱着手臂道：“刚刚你们也说了，大姐姐跟我一般大时也没我高，说不定等大姐姐过两年不长个儿了，我一下就超过她了呢。”

绿珠接道：“等下回大姑娘回来时，我可要将你今日的话学给她听了。”

如意立马就怂了：“你敢，若你敢说与大姐姐听，我就······就罚你一个月不许吃栗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