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会到钱多的放不下是什么感觉。“若是再往前通,离正屋近了反倒不好,况正对着的恰是王爷的书房,寓意也不好。”
绿倚接道:“是呀,最重要的是您正在孕中,这个时候动土,蒋妈妈那也过不去的。”
如意看向中间一排排的架子道:“将这架子去掉两排,东西存放到箱子里,也能省些地方。那些旧的物件儿就拿些赏给府里的下人吧。”
她又看向门边那几口箱子,里面铺满了稻草,上头搁着崭新的各式瓷器。“将花厅里还有前后院各个院子里的摆件都换下来吧,一直对着那些老样子也没趣儿,将这些新的都摆上去,不然放在库房里也是积尘。换下来的那些也留着什么时候赏人便是。”
“还有药材,咱们府里人本就不多。那些不值钱的药材就直接送给京里与府里有合作的药铺吧,珍贵些的一部分送去瑞王府,一部分送去温府。”
说到这如意又想起什么似的,忙道:“往姜府送些益气补血的,方才我瞧帐册里不是有一盒雪莲吗?也送去。”
晚月一一记下了,末了问道:“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如意低头看地上的琉璃花尊,道:“挑两件送去瑞王府,就说是王爷送的。”
库房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如意又带着绿倚在院子里逛了逛。汀兰园极大,除了正屋和左右两边的厢房外,中间还有一座假山,上头还矗立这一个八角的亭子。因着假山较高,那亭子如意也只上去过两回,且俱是秦策带着她上去的,站在上头可以俯览整个汀兰园,而院子里的人若是不仔细,连上头站着的是谁都认不出。两人围着假山转了转,就见蒋妈妈慌慌张张的从院门口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如意一怔,这没由来的,蒋妈妈请张太医来做什么?院子里如今也就是她身子最宝贝,可她能吃能睡的啥事也没有啊!若是别的丫头生病也犯不着请御医来,王府东面大街上就有一座医馆,寻常绿倚她们身子不适也是到那里去瞧的。如意见蒋妈妈带着张太医直奔流墨轩而去,她眉头一跳,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绿倚跟在后头也是吓得不轻,如意脚下没个根,这样小跑着万一摔了可如何是好!如意踏进流墨轩时,张太医将将放下药箱,秦策正闭目坐在书桌前。如意见他面色有些泛红,又看了一眼急切的蒋妈妈:“这是怎么了?”
秦策听见声音睁开眼睛,见如意紧紧皱着眉头,不由笑了笑:“你怎的过来了?不是让你去库房吗?这样快就算好了?”
如意却是不接他的话,往前走了两步:“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请张太医来?”
秦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蒋妈妈,笑意微敛。转头又看着如意:“无事,不过是早膳吃的多了些,有些积食罢了。”
蒋妈妈被秦策那一眼看的有些冒冷汗,她知道王爷是在怪罪她没有悄悄的带张太医进来,可她也是心急啊,哪里顾得上那许多!蒋妈妈看了眼如意,硬着头皮道:“娘娘,还是先请张太医替王爷瞧瞧吧。”
如意点了点头,乖巧的退到了一旁。张太医也是老油条了,况秦策这毛病也是打小就有的,每次都是他经的手。如今看他对如意这架势,心里也有了七八分计较。张太医先是朝着如意弯了弯身子,而后便上前坐在绿倚安置好的凳子上给秦策把起脉来。屋里静悄悄的,如意都能听到自己有些紧张的呼吸声。自打她嫁给秦策以来,也没见他得过病。况秦策身子骨一向很好,早膳他吃的也不多,说积食她还真不相信。难道···秦策有什么隐疾?如意两只手紧紧的揪着帕子,生怕待会儿从张太医口中听到什么晴天霹雳。好在张太医医术精湛,很快便收回了手,他站起身来,对着秦策道:“王爷早膳可是吃了些油腻的东西?”
秦策还未说话,如意就忙道:“王爷吃了两块酥饼,一个水晶饺,一个松子囊,嗯···还有一勺芋圆和一碗糯米粥。可是有什么不妥?”
张太医愣了愣,随即笑道:“娘娘真是好记性。依下官看,王爷是一同吃了咸食和甜食,这两样食物在胃里相冲,导致王爷有积食之感,并无什么大碍。”
如意看向秦策:“你还有别的不舒服吗?”
秦策目光幽深,嘴角含笑:“没了。”
如意眉头微皱,她看了一眼绿倚,而后对着张太医道:“劳烦张太医开药方吧,我也好让人紧着去抓药熬制。”
张太医点了点头,提着药箱去了前厅,绿倚跟了上去。蒋妈妈也识趣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如意和秦策两人。如意倒了杯茶塞进他手里,忍不住埋怨道:“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看到张太医过来我吓了一跳!”
秦策一把将她揽坐到自己腿上,仿佛要看进她的眼睛里:“担心了?”
如意一把就要推开他,奈何秦策力气大,她也推不开。于是便低下头去,躲闪着他的眼神:“谁···谁担心你了,我就是怕你要是有个什么不好,我肚子里的这个靠谁去?”
秦策闷笑了一声,把玩着她发簪上的流苏道:“放心吧,就算为了你们母女,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闪失的。”
如意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瞧着你脸色比方才还要红一些?可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秦策伸手将她的头按下去:“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库房里的那尊古海明珠可看见了?”
如意顺着他的话道:“看见了,还说什么千年明珠,我瞧着,比北齐城门口那晚上亮起的大灯笼也差不了多少。”
秦策被她逗笑了:“这可比那大灯笼值钱多了,虽说千年一词有些夸大,但也是有年头的。你若是不喜欢,我让人扔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