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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重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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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有很多人在码头排队,一共三个排队点,林清风来的是法国代表团的招工点,附近有很多法国士兵站岗。林清风随便找个队伍排队,不一会儿就排到了他,他拿着自己的资料递给了代表,代表接过资料又瞟了他一眼。

“林清风,男,出生于1895年。”

随后这名代表递给他一张卡片,上面画着两把相互交叉的法国国旗,下面都是法文,林清风接过卡片。

“七天后,回到此地,然后出发去欧洲。”

林清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就是一张战争动员令,这就说明七天后,林清风就要来到战场上了。林清风向来做事就是先斩后奏,他没有顾及王思彤的感受,决定赴欧。

不知情的王思彤在图书室和几名同学一起看书,不一会儿王思彤的一名同学刚刚来到,并和她们坐一起。

“小欣,你怎么才来啊!”

王思彤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小欣拿了一本书放在了桌上,随后解释道:“这本书终于买到了,不容易啊。”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各看各的书,小欣打量着所有人,然后将目光投向王思彤的脸上,她拍了拍王思彤的肩膀。

“哎,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林先生了,码头那里好多人在排队,还有洋兵在哪里,我看见林先生在队伍中。”

这时王思彤变了个脸色,她沉着脸说:“你说什么。”

“我看见林先生了,他在码头排…”

还没等小欣说完,王思彤就跑了出去,她来到码头看着排队的人,张望了很久,并没有发现林清风的身影,王思彤又朝林清风的书社的方向跑去。

林清风回到了书社,坐在椅子不停看着战争动员令,心里又喜又悲,童诗堂在柜台前左瞧右瞧的看着,说:“老板,真的要走吗?”

“走!”

“放心吧,你的书社我回帮你打理好的。”

“好,你们在家等我回来。”

可不知什么时候,王思彤焦急的来到书社,气喘吁吁的对林清风说:“你要去法国了对不对。”

林清风将战争动员令朝书底下藏,说:“听谁说的?”

王思彤指着书说:“那是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林清风还再掩饰,吞吞吐吐的说:“没...没什么。”

王思彤直接转过身背对林清风,然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她略带哭腔说:“你总是不听话,小时候那么倔,长大了还那么倔,你明明不是说不去吗,你骗人。”

然后王思彤边哭边跑了出去,林清风立刻起身并追了出去,林清风一把拉住王思彤的胳膊说:“彤彤,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是你要知道我要不去,我的心里就有块疙瘩。”

王思彤并无理会他,还在不停哭泣。林清风说:“彤彤,在家等我,我会活着回来的。”

说完王思彤一把抱住林清风,林清风拍了拍王思彤的背,不停的安慰。王思彤擦了擦眼泪说:“听着,你不会有事的,你福大命大。”

林清风笑了笑,并帮她擦擦眼泪。王思彤也不再哭泣,也开始露出笑容说:“我想回旗铜镇了,你能不能陪我回去待两天。”

林清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已经很久都没回过旗铜镇了,自长大之后,生活变得忙忙碌碌的,家乡的一切都被他们抛之脑后。由于时代变迁,当地人也受新思潮的影响,开始走向大城市以及国外,林清风和王思彤以及李洪哲就是新思潮影响下最为典型的例子。

二人回到家乡后,家乡还是那般如诗如画的景象,很多人划着小船,唱着江南小曲,不远处酒楼中飘荡着浓浓的酒香味,时不时能听到狗吠鸡鸣,多户炊烟袅袅升起,对于战乱的欧洲,这里则是世外桃源。

王思彤回到自己很久没回的家,推开门的一瞬间只见屋里的尘埃蔓延了整间堂屋,天花板上,角落上,柜子上都已经不满蜘蛛网,但是映入眼帘的则是堂屋供柜上王思彤父亲的牌位,王思彤眼睛盯着父亲的牌位,一步一步的走了,走近之后她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直接跪了下去。

“爹爹,女儿回来了。”

自她父亲去世,王思彤便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母亲也改嫁了,只抛下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儿在上海读书,近年来王思彤都是勤工俭学,直到再次遇见林清风,她的生活大有保障。

王思彤跪在地上,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不一会儿林清风悄悄的走进来,他望着王思彤父亲的牌位说道:“王伯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彤彤的。”

林清风走上前扶起了王思彤,等王思彤转过头,林清风发现她已经哭红了眼睛,但是林清风并没有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爹爹,我想你了。”

王思彤用沙哑的声音说。

林清风急忙安抚王思彤,二人走到楼上,又一起趴在那窗户上往外,看从窗户往外看,行人,流水,小船,炊烟,时不时会有各种各样的鸟类飞来飞去,看到这样的景象,她会唱着江南小曲或吹着笛子来陪衬这样的景色。

“好熟悉的气息,一点都没有变。”

林清风说。

王思彤开始唱着小曲:“月儿呀弯弯,船儿飘飘呀...”

这是当时在此地最流行的小曲,基本上已经家喻户晓,很多人都习惯划着小船哼唱着这样的小曲。”

林清风看着王思彤说:“真好听。”

王思彤微笑着说:“真的吗?”

林清风点了点头,王思彤瞧瞧下面拉着林清风往门外走。

“走,带你去找童年。”

他们来到楼下,找了一条小木船,林清风在船尾划着船桨,王思彤站在船头吹着笛子,十分优美的乐曲在这平静的水面上传播,二人在这流水的画面中谱写美妙的旋律,又如鸳鸯戏水一般。

一条船从反方向驶来,上面有两位老人,一位老爷爷和一位老奶奶,老爷爷划着船桨,老奶奶为他擦脸上的汗,旁边是一个鱼桶,里面装满了各种鱼,有鲫鱼、鲤鱼、鲢鱼、还有一些小虾小螃蟹的,看来这两位老人今日大丰收。另一条船也行驶过来,划船的是一个大哥哥,船上坐着四五个小孩子,他们异口同声的唱着当地的童谣。

“花儿开放,柳叶落,小桥流水船儿过。男儿划船,女儿唱,夕阳西下情相若。”

林清风他们小的时候,也曾唱这样的童谣,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淡出他们的生活,今天听着这样的童谣,二人也激起曾经的回忆。又一条船驶来,这次只是一个年轻男子。

说起这个年轻男子,林清风还是了解一二,他孤孤单单只是一个人,曾经他有一个相爱的女孩,后来因为家庭原因,女孩跳河殉情了,从此这个男子就没再娶,每天孤苦伶丁的一个人划着小船。以前他也是常常和自己的女孩划着小船在这充满故事的水面上。

第一条船代表着白头偕老,恩恩爱爱的感情。第二条船代表着童年的乐趣和现实生活的追求,第三条船代表着一个痴情的人悲观的态度,也体现了爱而不得,孤苦伶仃的情感。路过一个个桥洞,犹如走过一段段回忆。

天逐渐变晚,夕阳如同烈火一般烧的通红,烧的热烈,火烧云中透露着紫色,一幅风景如画的景象,岸上多家酒楼,客栈,点起了红灯笼,热热闹闹的夜景开始了。林清风将船停靠在岸边,二人坐在船上欣赏着这样的风景。

王思彤说:“好美丽啊。”

林清风呼了呼附近的蚊虫说:“哪儿有你美丽啊。”

王思彤微笑着说:“切,哎清风,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林清风打了个艮说:“嗯...我喜欢和鸢尾花一样那般,纯真,朴素,也跟这夕阳这般热情,以及咱们江南水乡这般温文尔雅,如诗如画的女孩。”

王思彤害羞的笑:“那就好好把握吧,她会一成不变的。”

林清风和王思彤也不再说话,看着太阳逐渐落下,等待着夜幕降临。时间会去改变一个人,但是心灵不会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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