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武二年八月,北京街头。
北京百姓们的眉头比去年要舒缓了很多,随着漕运的恢复和大楚朝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夏季丰收,时上时下的粮价终于恢复了稳定。
如今北京城里街头的新闻中,大家伙谈论的最多的是各地的剿匪进展和南边缅甸国的传闻。
大楚正式立国之后,各地整训的兵马纷纷开始剿匪行动。
按照当今正武爷的谕令,各地的剿匪是一个长期而持续的经过,断不许任何人终止或者偷减效果。
听说那些抓来的山贼水匪,全部交到了建部的手上,用作开山修路,挖矿营造。
今日里大家伙在聊的是关于缅甸国的一则传闻。
前明永历帝的儿子听说逃到了缅甸国,被缅甸国主私藏收纳。
“新任宝山伯出任云边总管,得知永历王子居然私藏在缅甸这还了得?谁不知道这位爷是高家唯一的独苗,他满门上下百来十口全部被永历皇帝淹死在了桂江里。”
“而且缅甸王还矢口否认,更不进贡称臣,听说宝山伯与其见了四五仗,缅甸王损失惨重,其国内已经开始动摇。”
有人呵呵一笑:“你那都是老黄历,还是因为你不太识字,前日礼部的大楚日报上说得清楚。宝山伯麾下的苗瑶山地兵团,已经攻到了缅甸国都城附近。在上月底的决战中,缅甸王的主力已经被全歼,如今投降还是亡国,可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了。”
有人纳闷到:“不想宝山伯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厉害?”
“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宝山伯不大管事,指挥作战的另有其人,是苗瑶指挥使方高方大人。人家可是渭源之战中的首功之臣。”
这边几个人正在茶棚下闲聊着,前头街面上有个人飞快的跑了过来。
那人一边跑还一边朝两边大叫:“来了来了!已经到了前街了。”
听到他的呼喊,两边的百姓们把早就准备好的破烂叶子、臭鸡蛋、甚至于潲水、赃物,全部都搬到了门口。
不多时几队黑甲官兵,押着长长的一串犯人从东边走来。
“打死这些满清鞑子!”
街道两边无数的脏物,向这些被俘虏的八旗贵族扔去。
阿济格和孔有德等部逃回辽东之后,喀尔喀蒙古和朝鲜的联军,联合索伦部的野女真对八旗残部进行了围攻。
本来联军是具有绝大的优势,因为八旗残部在退回盛京之后,阿济格与孔有德等人的矛盾愈发激烈。
为了避免汉军旗反客为主,阿济格等满清八旗贵族对孔有德、尚可喜等部发动了清洗。
清洗完成后的八旗内部虽然暂时消灭的分歧,但实力再次下降。
彼时,八旗能够出动的兵马不超过一万三千,而且几乎日日都有人在饿死。
可就在张守言进行高亭山决战之际,两万五千朝鲜军居然擅自撤退。
喀尔喀蒙古和索伦部一时不慎,被阿济格偷袭成功,车臣汗三王子重伤得脱。
这也导致围攻满清残余的攻势被瓦解。
朝鲜的表现极为怪异,就连张守言的登基大典朝鲜方面也假装毫不知情。
后来才得知竟是永历皇帝的信使说服了朝鲜君臣,视大楚为僭越者。
楚皇称帝后,当即派出邢国公黄彪为主将,渭源侯陈策、苍南伯旭日干为副将,统铁骑四万,步军三万,联合喀尔喀蒙古、索伦部围剿阿济格。
战事从三月一直打到七月,这才完全剿灭了满清残余。
满人的小皇帝和皇太后等一干贵族全部被俘,今日里在北京西郊进行了献俘仪式,官员将领都去乾清宫赴宴,而这一些被俘的鞑子们则被押着在城中游街。
满北京人就没有人不恨这些玩意的!
从乾清宫赐宴的现场回到后宫之中,张守言的身上出了一身细汗。
他回的是贤妃陈圆圆的宫中,陈妃见他额头有汗急忙取了毛巾与他擦汗宽衣。
“今年夏天本就热的出奇,陛下怎地还饮了如此多的酒?”
“八旗剿灭总算去了我心头一桩大事,今日高兴便多贪了几杯,”张守言宽去衣服随口回了一句,又问她,“上午去过另外几处没有?她们可还安稳?”
陈圆圆替他擦了汗,轻声里带着幽怨:“皇后娘娘正在坐胎才两个月,足不出户的,我去拜见的时候看着脸色都好。”
“宝儿的身子有九个月,胖乎乎的,能吃能喝,倒是小宛如今有了七个月身孕,人还是瘦!看着让人忧心。”
张守言叹了一口气:“就她心思多,生怕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将来有不忍之事。也罢,也不在你这里坐了,我去她宫里转转,一会还要去看皇后。”
陈圆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拉了他一把:“陛下今晚来么?”
“那你等着,朕陪皇后用了晚饭之后就过来。”
张守言在陈圆圆的永和宫里换了一身简单衣服,一路步行着往董小宛的长春宫里来。
董小宛见了他,眼睛就不肯挪开半点。
张守言拉住她的手道:“怎么又不肯好好吃饭?”
董小婉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
张守言见她这个样子,虽然知道她是在逼自己给个承诺,却还是心疼起来。
“也罢,孩子们的安排我是与皇后交待过的,但今日说与你听,你却记得万不可对旁人提及半点!”
董小婉点点头,将宫女太监们都打发下去,自己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知道陛下早有成算,只瞒着我们几个,宝儿有他爹爹在,从来不担忧这些,也就我的心事重,陛下不说我心里总是没个底儿。”
“不瞒你说,朕的儿子除了太子之外,以后都要出外藩,每两三年可才回京一次。”
董小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若是个男孩,那便把他放的远远的,......才好。”
“只怕,朕会把他们放的比你想象的还要远......。”
董小婉一把抓住了张守言的手:“陛下,你可别吓臣妾,莫不是雷州、琼州那种地方?若是真的,还不如直接赐死臣妾好了!”
张守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朕的儿子都要好生培养,将来他们要去的地方,要比雷州、琼州更难治理,一国之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陛下!”
“朕要打下的江山可不止是中原与外藩草原!”
“爱妃且看着,朕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那不听话的朝鲜君臣。”
张守言将震惊中的董小宛轻轻抱在怀里,脑子里却在转着念头。
“夏粮已收,国内初定,我在另一个时空的资产和贷款已经花得差不多了,除了用在农业上的,其他总共只换到了两个小型炼钢厂,三个小型煤矿和一个水力机床厂的设备。”
“时空门还剩下五年多一点的时间,获取倭国的黄金迫在眉睫,首当其冲的就必须先解决李氏朝鲜这个二五仔!”
让张守言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朝鲜国王李倧二子李淏已经率领朝鲜全国的精锐跨越了鸭绿江,占领了满清遗地铁山、龙川,开始设立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