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表现出的风范差点让欣姐以为她们是同龄人。

　　此时听到白蔹说起高考，她才隐隐认识到，白蔹才高三，还需要高考。

　　欣姐听完，只认真地说了一句：“您一定会乘风破浪，青云直上。”

　　她挂断电话，怔怔站在原地。

　　旁边，在翻剧本的闫鹭抬头，“怎么了？”

　　闫鹭要去新的剧组是古装剧，她试过装之后，为了方便戴假发就把雾霾蓝的头发染回黑色。

　　“白小姐说新歌发给简院长了，”王欣回过神，她放下手机，看向闫鹭，“还有，她要闭关准备高考，网上说宁肖同学很有机会考进全国前十。闫鹭，你还记得吗，宁肖同学经常问白小姐题目。”

　　闫鹭手压着剧本，“对。”

　　“那就是说白小姐可能是比他成绩还要好啊……”王欣目光转向窗外。

　　相处这么久，欣姐是知道宁肖那一行人对白蔹的态度。

　　如她跟闫鹭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光是宁肖一人，网友就开了很多帖子讨论热门话题，要是后面再加上白蔹，湘城可能会出现两个全国卷前十的学生。

　　这种学生江京出现十个都不稀奇，可现在是湘城。

　　稀有程度好比沙漠里淘出两块金锭子。

　　王欣觉得今年高考，肯定要比往年热闹得多。

　　“你们湘城真的是要热闹起来了，频出奇才啊，”王欣发自内心的感叹，又想起来一件事：“你知道那个草莓冰激凌吗？”

　　闫鹭皱眉，她知道这个就是当初带起节奏的人。

　　“她这几天热度也高，脱粉后成为白小姐的大粉了，”王欣也很意外，“给白小姐建立了粉丝后援会，不过她还是你的黑粉。”

　　闫鹭：“……”

　　这很正常，闫鹭没什么代表作，比起专业级别的歌手，她唱功一般。

　　歌能火全靠白蔹跟简院长。

　　**

　　翌日。

　　下午放学，白蔹跟闻其一行人刚到张家，就看到许久未见的张爸在搬着花盆。

　　看到这一群学生，张爸将花盆放下：“我这两个月都没有事，休息时间，你们好好准备学习高考，高考完，我请你们吃大餐！”

　　说着，他拿出一堆水果出来给一群学生吃。

　　他出去的这段时间，也多亏有这些学生，不然他还真不放心张妈一个人在家。

　　“好的叔叔。”

闻其接过来西瓜，凑在白蔹身边，好奇地看拎着一人高的盆景的张爸，“好人的爸爸真厉害，单手拎这么重的花盆。

　　他十分惊叹。

　　其他人纷纷点头，白蔹看着张爸手上的茧，咬了一口西瓜没说话。

　　张爸爸回来，十五班学生就不用每天去张家打卡。

　　白蔹跟路晓晗回奶茶店写作业。

　　有人钱多，将奶茶店面扩大，这个点不少学生在奶茶店内刷题。

　　简哲就坐在白蔹身边，听白蔹给他修改文章。

　　“已知其名而效仿之……这里叙述得泛且空，”她勾画着简哲写的文章，笔尖点着他书写的那一句：“外儒内法，道家不是虚的，他维持平衡，明儒暗道。”

　　仅仅几个月，简哲身上浮躁消失，现在不仅能捧着一本枯燥无味的传记看上一夜，还能与白蔹讨论上一二。

　　两人说着话。

　　旁边桌子，学理的唐铭终于没忍住，低声对路晓晗道，“简哥以后这是要去考公吧？”

　　书协从政的人一向不少。

　　虽然唐铭学理，但他文科也不差，两人天天讨论的东西他也能知道一二。

　　“你不觉得蔹姐更厉害？”

路晓晗一针见血。

　　“也是。”

唐铭想起来文科班的老师没事就在十五班门前溜达，被教导主任抓住了好几次。

　　白蔹跟简哲讨论完，简哲想起来一件事，向她汇报：“六月书协评级在北城，十号左右。”

　　仇学政已经在准备资料了，但白蔹高考在即，他没有打扰白蔹。

　　白蔹估摸着时间，刚好是高考后，她也有时间。

　　简院长的消息刚好发过来：【[录音.mp3]】

　　简院长：【闭关？】

　　他言简意赅，应该是听欣姐说了她高考之前不再考虑新歌的事。

　　白蔹写下一行字，然后拿出耳机连上蓝牙，听简院长的编曲。

　　她这次的歌与之前的风格不一样，偏国风的一首——

　　《寒时絮》。

　　简院长一开始就用琵琶独奏，疏帘半卷，古朴沉稳又富有异域情怀，第一秒就让白蔹看到黄沙枯骨的画面。

　　她听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回复简院长。

　　白捡：【1】

　　手机那头。

　　简院长看着这个“1”，第一次感觉到跟姜附离一模一样的无助。

　　简院长直接把消息发给简哲，询问他白蔹的事，简哲很老实地告诉他白蔹的动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一切要等高考后。

　　至于高考后……

　　白蔹会先去北城。

　　简院长：【……】

　　简院长：【……几号去北城？】

　　简哲：【书协考核，我们应该九号就动身】

　　简院长：【知道了】

　　简哲看着简院长的回复，摸摸脑壳，他这是什么意思，也要去北城？

　　**

　　三天后。

　　下午，江京。

　　邮政小哥骑着车停在长平街道口，他一脚蹬着地，抬头看着两边古老庄重的古建筑，再低头确认手中破盒子上的地址。

　　长平街29号。

　　他迟疑着将车骑到大路上，最后停在广亮大门前，门前有一对高两米的石狮，不怒自威。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

　　邮政战战兢兢地刚停下车，其中一个保安就远远地就走过来，“你好，是有我们三少爷的快递吗？”

　　小哥将后面的破烂快递盒子递给保安。

　　保安迟疑地接过来，低头看着上面的地址栏，对方字写得规整好看，他目光落在收件人的名字上——

　　许南璟。

　　确实是三少爷的。

　　目光往前移，发件人上的名字是两个字——

　　白蔹。

　　白？

　　保安脑子里一时间没想出来跟许家交好的家族有哪家是姓白的。

　　他拿着破烂纸盒子回去，刚好碰到从屋里面出来的许决明，他连忙脱下帽子：“二老爷。”

　　许决明穿着长衫，略微点头，目光落到他手上的盒子上。

　　保安连忙解释，“这是三少爷的快递，我正准备给他送过去。”

　　许南璟的？

　　许决明伸手，保安将快递递过去。

　　许决明低头看了眼发件人，目光落在寄出的地点。

　　见是湘城发过来的，许决明就随手把盒子扔回去，没再看一眼了。

　　保安松了一口气，许家的明争暗斗他也知道，一个都得罪不起，要是许决明执意要看许南璟的快递他也没办法。

　　前面，许决明走上台阶，与身边人说话，“黑市上也没有？”

　　“CIA的人调查过了，邀请函还没发出前，就被国际圈子里的那些人瓜分了，”那人压低声音，解释，“流落出的邀请函刚到黑市就被人收购，不过您也不必担心，我听说三少爷那边也没消息……”

　　**

　　江京思璟会所。

　　会所门槛高，齐书筠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跟在柳书禾身后进包厢，包厢里面空间很大，男男女女坐在一起。

　　有人玩着牌，有人在聊事情。

　　但大部分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最里面的一个沙发。

　　那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脱掉外套，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卫衣，靠着沙发，手指随意拿着一个看起来挺破的纸盒。

　　“萧少。”

前面，柳书禾跟萧秉文打招呼，又向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齐书筠，“这是我以前一位老师的女儿。”

　　局是萧秉文攒的，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小剪刀，走路带风。

　　柳书禾跟他说话他还是停了一下的，朝柳书禾点头，“徐封，带柳小姐他们好好玩。”

　　然后立马往许南璟那边走过去。

　　徐封从牌堆里站起来，咬着烟来接待柳书禾二人。

　　见齐书筠往角落里看过去，徐封笑：“两位小姐，那祖宗最近心情不太好，不要招惹他。”

　　他一句话说的齐书筠拢了拢大衣，收回目光。

　　心里暗自思索，这究竟是谁。

　　角落里。

　　许南璟低头慢条斯理地观察这个刚刚被许家送过来的纸盒，略显沉默。

　　“她好几天没见到她老师了。”

萧秉文看着许南璟手上的纸盒。

　　“算了，给老爷子换个寿辰礼物，”许南璟啧了一声，两天后就是拍卖会，现在找时间也来不及。

　　萧秉文随意地把剪刀递给许南璟，“你这是什么？”

　　他盯着许南璟手上破破烂烂的快递，对这包裹着一胶布的纸盒出现在他手上感觉到十分违和。

　　“阿蔹妹妹给我的特产，好轻，里面真的有东西？”

许南璟看着包裹了两层的纸盒，接过他递过来的剪刀。

　　许南璟跟姜附离不一样，他没那么容易调航线，所以从北城飞走的。

　　许老爷催得急，他为了赶飞机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同白蔹姜附离告别，只在微信上与两人说了一声。

　　“这字是她写的？”

萧秉文低头看上面工整的字迹，笑：“我从没觉得你这名字这么工整过。”

　　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原来是白蔹寄的快递。

　　萧秉文收回目光，悠然地给自己倒酒。

　　不是很好奇了。

　　许南璟延着边缘慢条斯理地剪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