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之前你不是一直跟童贯要礼部尚书的职位吗,看看朕对你多好,童贯不给你礼部尚书,你才给朕效力几天,户部尚书就到手了。”
宁阳笑嘻嘻地说道。“微臣不敢去啊!”
王君哭着说道。户部尚书确实是高官,如今在魏国,礼部尚书除了是六部之一外,其实存在感很低。不然,袁久成也不会接下出城和契丹人谈判的差事,就是想要通过给他升一升。可现在王君是真不敢要这个高位,因为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太高危了。他是从童贯手下叛变到宁阳手下的,以现在朝廷的局面,他躲着童贯都来不及,更不要说跟童贯面对面了,而且这次相当于是他和童贯直接交手。他没有一点信心战胜童贯,更没有把握能在童贯手段下活下来。“皇上要是觉得微臣碍眼,就请准许微臣告老还乡吧。”
“你到底怕什么?童贯到现在不是也没难为你吗,放心,他就算想对你动手,也得问问朕答不答应。”
宁阳霸气十足地说道。“皇上不知道,微臣也和童贯接触过一段时间,他手段阴损不说,而且他身边更有无数的狗头军师,正所谓‘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们肯定会处处针对微臣。”
王君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想的是,‘你答不答应不重要,现在童贯如果想收拾你这个皇帝或许还有不少顾忌,可要是说他王君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再说,你觉得你不答应童贯就没办法了?不可能!“都跟你说了不要害怕。再说你现在岁数也不是很大,就算是真的让你告老还乡,没有了朕的保护,你一个致仕的鸿胪寺卿童贯收拾起来不是更方便。”
“现在有朕看着,害怕他童贯不成。你看看徐珍、范远行他们不是活的挺好的吗。”
王君没有说话,只是跪在那默默流泪。虽然宁阳说得有道理,可那也是因为徐珍、范远行等人都有不同的背景,童贯顾虑这些才没有动手。可他王君自问就是童贯的翻版,一个靠着科举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没有任何背景能让童贯顾忌的,至于宁阳,还是算了,王君当初如果不是怕自己被耶律洪都给咔嚓了,打死他都不会选择宁阳的。宁阳除了一个皇帝的头衔,其他的方面和童贯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说的再直接一点,童贯要是真的把心一横对宁阳动手,宁阳能不能自保都不好说。“你看这样,你先当着户部尚书,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要还是害怕,朕给你个好差事,你代表朕出使契丹。”
“皇上啊,微臣一课赤胆忠心,你不能这么对微臣啊!”
王君哭声更大了。宁阳这完全是哄小孩的话,什么叫这件事结束,他要是真的接任这个户部尚书,能不能活到这件事结束都不好说,或者说他根本活不了几天。“行了,一个朝廷大臣在这哭哭啼啼像什么话,朕让薛程挑选精锐全天十二个时辰保护你,这总行了吧。”
宁阳有点不耐烦地说道。“那,好吧。”
王君一脸委屈地说道。宁阳都这么说了,他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已经背叛了童贯一次,现在如果再失去宁阳的保护,就像宁阳说道,他保起命来就更难了。何况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薛程在龙首原的军营,对那里也算是了解,有了那些人的保护,确实要安全太多。可他这边刚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宁阳接下来的话就给他整破防了。“到时候万一童贯真的咔嚓了你,朕会找机会给你报仇的。”
宁阳说完之后,御书房传来一阵‘噗噗’声。范远行、周培源、王凌霄等人全都低着头,只是不停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们,就算是最稳重的徐珍也是抬头看着御书房的天花板,似乎要数清楚天花板上有多少雕饰。“皇上,那微臣这就派人给薛将军传信,让他护送粮食进城。”
王君站直身子擦了擦眼泪说道。宁阳还是很满意,王君虽然有些胆小,但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快速进入角色的状态很不错。“不行。”
不过宁阳还是否定了王君的提议。“啊?陛下,虽说现在护国寺和白云观带头,长安城的寺庙和道观捐赠了不少粮食,可即便如此,加上户部粮仓的粮食,也支撑不了多久。”
徐珍开口说道。在场的所有人,徐珍是对户部最了解的人,尤其是对现在至关重要的粮食,徐珍可是如数家珍一样,夸张一点说,徐珍都能告诉宁阳户部粮仓有多少粒粮食。“是啊陛下,现在户部的粮食就算是放在以往,最多也就支撑一个月,微臣进宫之前就接到消息,粮店那边购粮的百姓增多了不少。城中再次出现朝廷缺粮的谣言,这肯定是童贯做出来的。”
王凌霄皱着眉说道。他这说的比较委婉的了,其实情况要比他说的严重的多,现在就算是有不少仕子还有和尚道士帮忙安抚百姓,百姓抢购粮食的势头仍是有增无减。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大批量地向户部粮仓运粮,到时候朝廷再出面给百姓一个合理的解释,百姓就会安定下来,他们也能趁机想办法筹集粮食。他刚才听王君话里的意思,在龙首原那里似乎有不少粮食。不管那些粮食够不够支撑朝廷化解此次长安城的粮食危机,总能缓解一下。“龙首原的粮食朕有别的用处,现在还不能动,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宁阳极不负责地说道。让宁阳意外的是,一直哭哭啼啼的王君,这次不仅没哭,也没有表露出一点为难的样子。宁阳其实也是误会了,王君也是在地方上做过官的,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加上他对童贯的了解,还是有些办法能抵挡一阵的。当然,更重要的是王君现在都接受和童贯直接对战的事了,缺粮这种‘小事’自然不怎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