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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没有藩镇之祸跟云初关系不大,就算他现在把事情弄清楚了,杜绝了藩镇之祸发生的所有诱因,只要以后的皇帝作死,藩镇之祸一样会发生。
眼前,李治对于预防藩镇之祸是认真的。 而且,他预防藩镇之祸是从云初,裴行检,薛仁贵三个人开始的。 根据云初所知,他,裴行检,薛仁贵三人跟藩镇之祸根本就不搭界,皇帝这是预防错人了。 当云初的行军长史宇文静把云初的权责认真解说一遍之后,云初就开始理解李治为啥要把他送进劝诫场闭门思过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权力竟然大的吓人,与他在大行城担任都督时期的权力几乎一般无二。 云初稍微回想一下自己在大行城时期干的事情,后脊背就有些发凉,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大行城的权力,几乎等于一地的国王。 直到现在,云初似乎依旧是大行城的统治者。 最重要的是,不论是朝廷,还是勋贵集体,都默认大行城乃是长安云氏在外的食邑。 后军有八千铁骑! 两千步卒。 民夫三万! 云初对这四万人有生杀大权,就算冤枉了谁,把他给杀了,只要云初顺利完成军务之后,再顺利的交权,冤枉杀人的事情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就是云初等人在辽东战场上对李绩俯首听命不敢说半个不字的原因,主帅说要杀你,他真的会杀你,只要主帅不把自己混到破鼓万人捶的地步,杀了也就杀了。 现在,云初是主帅。 就在云初目光四处巡梭考虑拿谁的人头祭旗,立威的时候,长史宇文静苦着脸道:“君侯,咱们是后军,就莫要祸害同僚了。”云初笑道:“令尊宇文士及都督凉州的时候,战马汗水未干,就一日之间斩二十七名悍将,一日就整肃好了军队,军令所指无人敢不从,还被人传为美谈,怎么到了本侯这里,你就不允许我杀人立威了?”
宇文静苦笑着摆摆手道:“家父杀二十七人,其中有十九人是降将,其余八人乃是鼓噪军前者,咱们这里都是正经的大唐折冲,两者有云泥之别。”
云初又瞅着在座的部署道:“以前问梁公如何整肃军纪,梁公对我说,计出有二,一曰杀,二曰赏,某家深以为然。”
宇文静瞅瞅脸色发白的众将,咳嗽一声道:“我等一定以君侯马首是瞻,不敢有违。”
云初的目光从在座的众人脸上一一划过,淡淡的道:“英公惯杀女婿立威,可见杀人立威乃是军中常情,要不然,你们抓阄,选一个出来砍头?”
众人再也坐不住了,一起起身跟着长史宇文静一起指天划地的发誓赌咒,一定唯命是从。 云初见场面控制差不多了,就对宇文静道:“既然你们同袍情深,本帅也不是一个暴虐的人,非要杀一个人不成。 这军威,可以不立,然,军纪,不能不整肃,本帅准备在军中设置刀斧手一百,专门应对不法之事,既然你们都应承遵纪守法,那么,本帅就看你们准备怎么个遵纪法,如果有违军纪,就休怪本帅的刀斧手下不留情了。”
宇文静幽怨的瞅着云初道:“君侯,设立刀斧手本就是君侯应有之事,何故绕一个圈子来吓唬大家呢。 君侯早年督军辽东,人人都夸君侯乃是名将,良将,对于部属更是关爱有加,现如今,在场诸位,都是慕君侯贤良名声,自愿归附君侯麾下,还请君侯怜惜。”
云初笑着用手指点点桌子道:“别光顾着说好听的,记住了,我这里有刀斧手。”
宇文静与诸将面色严肃的离开了云初居住的茅屋,才出屋子,云初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一统骂声,骂的主要意思就是云初根本就不是人。 军中本身就有军司马负责军律,现在,云初又设置了刀斧手,也就是说,云初这是要亲自掌军,架空军司马。 所以,刚才骂云初的时候,以军司马骂的最凶。 骂上官,在军中不算什么,只要不当面骂,就不会有人在意,当然,也有悍勇的愿意当面骂自己的上官,这种人一般都能混一个马革裹尸而还的下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次性的被皇帝给塞了十九个部下,将来还要依靠这十九个部下再去管理更多的部下,最终要管理整整四万人。 最要命的是,还要在短时间里磨合好,别说那些人开始骂云初了,李治此时在云初的心里早就变成千疮百孔的模样了。 本来过洛阳的时候,云初早就想好了,一旦接手军务,就把钟馗等长安那一批人弄过来参赞军事,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 皇帝一定要他带着一批以前不认识的人统领一支四万人的队伍。 因此,云初只好在军纪上想办法了,同时,也开始理解李绩为啥喜欢杀女婿来整肃军纪了。 而云初这一次跟李绩他们还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没有亲兵。 皇帝不允许大将拥有战力强悍的亲兵,这也是一种限制主帅权力的办法,所以,没办法,云初觉得亲兵不能少,就只好弄一支一百人的刀斧手队伍,一旦遇到不听话的,就可以摔杯为号,刀斧手齐出把这个家伙砍成肉酱。 云初这里可以吃病号饭,所以,裴行检中午的时候也过来蹭饭,薛仁贵则没有过来,他选择跟部下同甘共苦。 裴行检吃一口牛肉,就用筷子指着远处正在吃饭的薛仁贵道:“与这等乡农为伍,某家深感羞耻。”
云初道:“就因为他把你比下去了?”
裴行检摇头道:“取消帅帐亲军的建议,就是这个出自这个直娘贼。”
云初吃一口爽口的酱菜道:“损人不利己为何事?”
裴行检怒道:“就是为了彰显他比你我二人强。”
云初从地上抓起一块鹅卵石,就朝薛仁贵的后脑勺丢了过去,随即抓起饭碗道:“你怎么应对此事?”
裴行检往碗里弄了一些牛肉径直走掉了。 尽管云初丢石头丢的很准,石头依旧被薛仁贵反手抓住了,他没有回头看,也没有过来找麻烦。 裴行检再一次回到座位上,一边吃一边道:“他就是这种人,干事情的时候看似光明正大,实际上,心地最是歹毒不过……” 云初吃完饭,漱口之后对裴行检道:“给陛下的奏疏你准备怎么写?”
裴行检笑道:“自然是直指军中时弊。”
“包括这一次主帅没有亲军这件事?”
“那是自然!”
“好,既然你这么想,我跟你……” 李思带着自己的嬷嬷与宫女进昭阳宫拜见武媚,却遇到武媚身体不适,没有见到。 就在她很失望的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身着紫花锦袍,头上戴着一顶金冠的小胖子从偏殿出来了,他先是围绕着李思转了一圈,又用胖手抓住李思的袖子撕扯一下,看样子很想要李思手腕上的珍珠串子,见没有拽动李思,就大声道:“大胆贱婢……” 贱婢二字才出口,李思就抡圆了手臂,给了这个小胖子重重的一记耳光。 她打的极为用力,手才离开小胖子的脸颊,小胖子原本白皙的胖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一只通红的手掌印。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小胖子被这一巴掌抽傻了,呆在原地,竟然忘记了反应。 半天,才捂住自己的胖脸难以置信的道:“你打我?”
李思把小胖子捂在脸上的手扯开,朝着另一边白皙娇嫩的脸又重重的抽了一记耳光。 小胖子无声的呆立当场,而跟随这个小胖子一起来的宦官,宫娥们则如同见到了末日一般,一个个跪在当场,磕头如捣蒜。 李思掏出手帕把不小心打出来的鼻血给小胖子擦拭干净,然后笑眯眯的道:“小猪儿还不叫声姐姐来听听。”
李显的两只眼睛里掉落大颗大颗的泪水,却在李思大眼睛的注视下不敢哭出声来,胖胖的身体颤抖着,惊恐的不能自已。 李思见李显鼻血又开始流淌了,就把手帕扯开,弄成两团堵在李显的鼻子上,见不流血了,就扯着李显的胖脸用力的向两边拉,一边拉,一边道;“快叫声姐姐来听听。”
李显的嘴巴都被扯大了,惊恐之下,还是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姐姐。 李思笑眯眯的道:“这样多好啊,我是你姐姐,不是什么贱婢,贱婢指的是跪在地上的那群人,可不敢再叫错了。”
李显从未见过如此凶恶的姐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叫错。 李思笑眯眯的松开手,对李显道:“真乖,好了,你现在可以哭了。”
随即,李显杀猪般的哭声就在昭阳殿口骤然响起。 武媚就在昭阳殿后殿里,也听到了李显的哭声,至于李思殴打李显的事情她自然听宫人讲了。 尽管李显哭的凄惨极了,武媚脸上却没有出现什么怜惜之色,而是对春嬷嬷道:“这就是虞修容教导出来的好孩子。”
春嬷嬷胆战心惊道:“安定公主惯于使用毒物……” 武媚笑道:“既然她想利用殴打小猪儿的机会,逼迫本宫见她,那就不能惯着她,既然她喜欢打人,那就把旦儿,太平一并给她送过去,也好让她的弟弟妹妹们见识一下他们的姐姐是何等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