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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起身在宫人的伺候下清洁的时候,太子妃裴氏酸软如泥,强行翻个身,抱着被子瞅着李弘健硕的脊背,紧实的臀,低头咬住被角,发出一声低吟。
李弘回过头瞅着裴氏道:“男女之事不过如此,莫要沉迷其中。”裴婉莹道:“臣妾都为太子觉得冤屈,枉有一身本事,却只能在臣妾一人身上施展。”
李弘很快穿好里衣,遮住了自己雄壮的身躯淡淡的道:“你若是想要把太子妃的位置彻底坐稳,就想办法早日有身孕才好。 孤若是一个处处留情的,那才是你的苦日子到了。”
裴婉莹道:“这是臣妾的不是,太子为何不留宿于此呢?”
李弘笑道:“这本就是你想要的,孤给了,你就莫要抱怨。”
裴婉莹道:“东宫女子各有特质……” 李弘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道:“一群庸脂俗粉而已……” 说完话就大踏步地走出了寝宫。 裴婉莹松开咬住的被角,对帮助她清洁的陪嫁嬷嬷道:“除过不是真正喜欢我之外,他是一个很好的夫君。”
嬷嬷抬头看着裴婉莹道:“小娘子今日就不该说起别的女人,你是想着用东宫里的那些女人,让太子忘记那个西域女王吗?”
裴婉莹抬起腿恨恨的道:“那个女人在万里之外,却还是牢牢地捏着太子的心。”
嬷嬷严肃的道:“目前来看,太子对你已经很好了,从他不愿意找除你之外的女人这事上就可窥见一斑,他是愿意跟你诞育出嫡长子的。 西域女王成功的诞育出来了一个女婴,这就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就怨不得任何人。”
裴婉莹烦躁的抓抓自己的肚皮道:“我也想要啊。”
嬷嬷将裴婉莹赤裸的身体塞回被子,小心的给她盖好,叹口气道:“太子既然能诞育出一个女婴,你要是无子,那可就全是你的问题了。”
裴婉莹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只是眼角有两缕泪水蜿蜒而下。 李弘来到许敬宗居住的地方的时候,发现这个老家伙正躺在浴池里面,仰面朝天地,两条手臂下还各自搂着一个女子。 见太子进来了,许敬宗瞅一眼太子春色未消的眼角,叹息一声道:“多少陪陪太子妃,总是来找老夫做什么。”
李弘跨坐在一张春凳上烦躁的道:“偃师县的事情结束了,富贵人家一扫而空,全县土地依照开国例,被分空了,这就是师傅您想要看到的结果?”
许敬宗抬起手臂,两个年轻女子一丝不挂的大大方方的从李弘面前走过,李弘看了一眼,就重新瞅着许敬宗道:“师傅年纪大了,养生为上。”
许敬宗道:“若不得些许自在,活那么长久做什么呢?你年纪还小,少年时理应纵情声色才对,若是等到老夫这等年纪,只会徒留遗憾。”
李弘道:“两情相悦才好,否则与禽兽何异?”
许敬宗呵呵笑道:“你师父云初觉得把长安城建成他梦想中的样子,是他最大的快乐,因此,他克制了自己的私欲,使言行举止合乎礼节,这是为了追求他梦寐以求的”仁”。 同时,云初也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的力量的极限在那里,所以,才选择了长安城作为他实现“仁”的地方,所以说呢,他只在长安城所施行他所有的仁政,也许有人说,这是一种小”仁“,但是呢,”仁“就是”仁“从来没有什么大小高低之分。 他看着长安城的百姓日子逐渐富裕起来,就会心怀欢喜,他看到大唐日渐强盛也会心怀欢喜,就因为这种欢喜给他带来的快意超过了肉体刺激带来的快乐,所以,他才会行克己复礼之行。 太子,你未来的日子还长,有私欲是正常的,私欲这个东西并不会因为你刻意的压制他就会消失,只会藏起来,慢慢的等待,等待你松懈的那一刻,等到你成为帝王,再也无人约束你的时候,你压抑了多年的私欲就会膨胀,以现在的十倍,百倍,千倍的膨胀,加入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节制的话,会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的。 隋炀帝杨广就是你的例子,杨广为王的时候,谁不夸赞他一声贤王?”
李弘摇头道:“我没有刻意的压制我的私欲,是真的不喜欢,当初跟娜哈在龙门河谷的时候,日夜索取不休,即便是筋疲力竭之时,我也恨不得将她撕碎吞进肚子里去。 我就是因为见识过更好的,所以,才不屑于眼前这点区区诱惑。 现在,师傅能说说偃师县的事情了吗?”
许敬宗摇摇头,从水里抬起他干枯瘦弱的双臂,猛地向外推出去道:“推平,重来,这就是陛下在偃师县干的事情,你师父云初已经利用安定公主,抢先在偃师县这片新生的土地上丢下了一颗种子,老夫愿意将云初丢出的这颗种子名为——希望。 不论是陛下雄才大略以前无古人的气魄行推平,重来之举,还是云初在偃师县播撒的那颗名曰希望的种子,日后,都将会对大唐朝政,乃至方向,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仔细地看,仔细的听,认真的去想,看陛下如何施展他的雄才大略,想云初的种子如何生根,发芽,成长。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的产生,发展,结束,都是有迹可循的,并非什么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要太子寻找到那道线索,让太子目前觉得迷茫的迷雾就会烟消云散。”
李弘仔细的将许敬宗的教诲记在心中,随即又道:“我师父说偃师县新任县令是一个蠢货,这又是为何?”
许敬宗呵呵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让陛下换人,云初发现偃师县县令是一个蠢货,温柔说偃师县县令黄同是一头猪,他们既然把话说得如此没有回旋的余地,那就说明一件事,那个黄同真的是一个蠢材,是一头不堪用的猪。”
李弘诧异的道:“偃师县此时确实很重要,既然师父说黄同是个蠢才,那就必定是一个蠢材,孤现在感到奇怪的是,父皇为何要派一头猪去偃师县当县令呢?”
许敬宗瞅着李弘道:“陛下没有破坏自己计划的任何理由,太子又没有从中使用什么手段,那么,太子以为是谁把那头猪派去的?”
李弘牙痛一般吸一口凉气,费力地摇摇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回太子妃那里继续睡觉,趁着是她的好日子,多敦伦两次,说不定就能早日诞下麒麟儿。”
许敬宗哈哈大笑道:“本该如此,太子出去的时候,让那四个侍婢都进来,老夫也觉得神清气爽……” 李弘撇着嘴走了,许敬宗脸上的笑容却慢慢的消失,低头瞅着自己老迈,羸弱的身体,重重的一拳砸在水面上,怒喝道:“若老夫还能年轻三十载,定不让你们专美于前。”
汴州的行宫要比其余地方的行宫大一些,行宫的主殿承风殿里,李治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就在承风殿的台阶下,偃师县县令黄同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那里,人头已经不见了。 几个宦官将这具无头尸体丢上一辆板车拉走,剩下的几个宦官就提来清水冲刷石板上的斑斑血迹,随着清水的不断冲刷,原本已经有些结冰意思的血迹,渐渐的被水冲淡。 寒冷的日子里,赵成昼跪在台阶下真个人如同一个蒸笼,不断地有白气从他的甲胄,头盔下飘起来,转瞬间,就不见了。 在更高的台阶上,李敬玄抱着笏板腰背挺得笔直,黄同之所以会身首异处,就是他下手砍的。 自从听说云初把偃师县县令黄同抓了送来汴州,李敬玄就在心中把云初的和尚阿耶,以及他不知名的阿娘弄翻了无数遍。 他本来想留着黄同这个蠢货在偃师县给自己的儿子当一阵子的挡箭牌,等这个蠢货把他的儿子衬托成一个精明干吏之后,再出手弄死黄同,把自己的儿子扶上偃师县这个绝对能出政绩的地方当主官。 现在,麻烦了,云初说黄同是一个蠢货。 没道理云初都能知道的事情,他这个亲自见过黄同,还亲自跟他交接过的人会不知晓黄同是蠢货的事情。 因此,这家伙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承风殿,恰好遇到了跪在大殿外等候皇帝召见的黄同。 他仅仅思考了一瞬间,就果断地从猝不及防的赵成昼腰间拔出横刀,一刀就把黄同的脑袋给砍掉了。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只需要扮演好一个诤臣的形象就好,反正,黄同是蠢货这件事,他跟云初,温柔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至于在大殿外砍下黄同的人头,则是为了断绝皇帝再一次把这家伙派去偃师县当县令的可能。 瑞春眼神阴郁的来到李敬玄身边道:“陛下宣李侍郎见驾。”
李敬玄闻言,整理一下心绪,就昂首挺胸的踏进了承风殿。 李治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的李敬玄。 李敬玄安静的上前施礼,皇帝却没有说什么免礼的话,李敬玄就只能一直弯着腰等候皇帝示下。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朕的门口持刀杀人,李敬玄,说说吧,如果不能给朕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件事就过不去。”
李敬玄站直身子道:“微臣何时杀人了?”
李治被李敬玄的话说的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暴怒道:“黄同!”
李敬玄面带笑容道:“原来时他啊,不过,他就不是一个人,是一头猪,臣在偃师县的时候就想杀他了,只是碍于这头猪是朝廷命官不好下手,刚刚在殿外看到,臣胸中的杀心再也难以抑制,遂借了军司马的刀,杀了这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