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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劈碎了一块石头,马上就有三块石头呈品字形飞过来,再次被云初一一劈碎之后,他就纵马准备离开。
战马才穿过几丛灌木,又有石头跟着钻进了灌木丛,灌木丛的另一边再次传来一阵刀劈石头的响动,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看样子,云初是离开了。 原本坐在太子李弘身边昏昏欲睡的许敬宗,此刻却把那颗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随即对身边的亲卫道:“去查一下,我孙儿彦伯死的时候,这个公孙长槊是否在国子监。”亲兵领命迅速离开,许敬宗却把目光死死的落在公孙长槊的身上,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只是他此时的目光,怨毒如蛇。 打跑了云初的公孙长槊得意至极,张开双臂想要享受一下众人的欢呼声,没想到场子外边的众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老黄笑呵呵的凑过来道:“君侯没时间,老朽来试试?”
公孙长槊瞅着头发花白的老黄道:“滚开,让云初来,我只要他。”
听闻公孙长槊如此的嚣张,李治侧过头问瑞春:“此人的武力高过云初?”
瑞春鄙夷的道:“蓝田侯过于善良了。”
李治道:“这个人打不过云初是吧?”
瑞春道:“他在蓝田侯手下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李治点点头道:“这就对了,这才是云初的性子,要是打不过他可能会打,既然能打过,他可能就懒得打了。”
瑞春觉得可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皇帝这么能说,他也只好应承。 李弘已经非常的生气了,却没有表露在脸上,许敬宗随即对李弘道:“此人过于狂妄。”
李弘道:“也是一员猛将。”
许敬宗摇摇头道:“大唐以后需要的是有脑子的智将,不需要这种不长脑子的糊涂虫。”
李弘笑道:“火药即便是再厉害,也需要将士们奋勇厮杀。”
许敬宗摇摇头道:“如何使用火药,火油,大型投石车等各种工具者,方才是一个好的大唐将领,匹夫之勇以后将不值一提。”
李弘听了许敬宗的话之后,见左右人等都在看公孙长槊与老黄的战斗,就把头凑到许敬宗跟前道:“太傅想做什么?”
许敬宗咳嗽一声道:“我的彦伯儿,就是死在这个公孙长槊的身上。”
见李弘一脸的迷茫,就压低声音道:“永徽三年,那时候太子还小呢。”
李弘道:“既然如此,太傅为何现在才说?”
许敬宗冷笑一声道:“老夫也是直到今日,才知晓公孙长槊打的一手好飞蝗石。”
李弘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师父好像更加擅长丢石头的本事,不仅仅是师父擅长,就连娜哈也是丢石头的好手呢。 “太傅可否有实证?”
许敬宗道:“我的彦伯儿在国子监求学的时候,公孙长槊也在国子监求学。”
李弘大致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许敬宗可能猜错了,因为,永徽三年的时候,师父好像也进了国子监,正跟着李义府做学问呢。 “如此,这个公孙长槊实在是太可恶了。”
李弘在心中稍微衡量一下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首先,师父杀许彦伯的事情一定不能爆出来,再者,太傅许敬宗这里也需要安慰。 怎么算都是两位师傅重要,至于公孙长槊这个傻子,能替师父背一口黑锅,估计就是这个人存在于世的唯一价值。 许敬宗见太子虽然没有明确支持自己,不过,听口气,应该是暗中支持自己为孙儿复仇的,所以,就重新安静下来,死死的瞅着正在跟老黄做激烈战斗的公孙长槊。 云初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看了一场热闹,就引来了一屁.股的烂事情,跟英公一起回到军寨之后,云初就对英公道:“这件事就此罢休。”
李绩笑道:“不错,有一点心胸了。”
云初道:“等我回到长安,我要剥了他的皮。”
李绩笑道:“好,老夫就在一边看着你剥皮,只要公孙家的爵位能保住,死掉一两个竖子,无关紧要。”
听李绩这样说,云初忍不住又想往深处想…… 跟李绩这种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云初觉得自己好像不能长寿。 整日里脑子里都骨碌碌的转着事情,要是能长寿才是怪事情。 前军温柔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跟落汤鸡一般,一进来就抱着火炉子打哆嗦,云初等他换了干衣裳,才问道:“你都回来了,这说明,前方的道路不怎么好走是吧?”
温柔喝一口酒,摸一下青紫的嘴唇道:“道路翻浆不说,春日里的小溪涨水变成小河,小河涨水变成大河,总而言之一句话,这条路就不是人能走的。 你说陛下为何一定要走这条路?”
云初摇摇头道:“不知道,或许只有陛下自己心里清楚。”
温柔小声道:“明日必须向前走,留在这里,就是死地。”
云初道:“你在前边找到山贼,水贼们的踪迹了没有?”
温柔从油布包裹的马包里取出一个油脂包递给云初道:“探马来报说,听闻陛下銮驾要过东平,这里的山贼,水贼,能跑的都跑光了,就算跑不了的,也乘船躲进了大湖深处,没人能把他们从隐藏地纠察出来。”
云初打开油布包瞅着摊开的地图,指着几个标注了红点的地方道:“既然山贼,水贼都跑了,你标注的这些红点是什么意思?”
温柔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道:“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山贼,水贼们的营寨是空的,可是,探马说,两天前,这些营寨里还有不少人,如果按照炉灶来计算人数的话,这些营寨里的人不会少于一万人。 你说,我大唐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万人以上的山贼,与水寇?”
云初仔细看完温柔拿来的地图,就对温柔道:“我去找陛下,你立刻回到前锋,准备作战吧。”
当云初再一次来到皇帝这里的时候,泥地里的决斗还在继续,皇帝此时似乎有些无聊,一手端着一爵酒,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宫门局局长老黄在艰难的与人作战中。 公孙长槊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一次,云初径直找到瑞春,说了自己要觐见皇帝的要求。 瑞春禀报完毕之后,皇帝就朝云初招招手。 “陛下,前锋来报,前方有贼人聚集的痕迹,臣下请陛下入中军大营。”
李治听完云初的禀报,用手里的青铜酒爵指指周围依旧在呐喊的大唐军卒们道:“朕就是在等他们来呢。”
云初见皇帝似乎醉了,就再次抱拳道:“既然如此,请陛下允许微臣命前锋攻击前进。”
李治的眼神变得清明了一些,不过,他还是笑眯眯的道:“朕很想看一看贼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云初见李治这个时候有些不可理喻,正准备退下,依照自己的权限进行部署的时候,就听李治继续道:“云卿放心,此时此刻,一心一意为大唐效力的并非只有你一人。”
云初点点头就下了高台,不管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云初都准备先让自己的部下们紧张起来,唯有如此,才能面对任何困境。 李治是目送云初背影离开的,等云初的背影消失,才对瑞春道:“收拾了吧,毫无趣味。”
眼看着皇帝要走,老黄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力气,大吼一声,就把对手横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将对方砸在泥地里,并且用手牢牢地扼住对方的咽喉,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瞅着将要离开的皇帝。 李治停下脚步,淡淡的道:“传旨,着宫门局黄体山恩荫一子为云骑尉。”
老黄快速的松开对手,跪倒在泥地里大声吼道:“谢陛下隆恩。”
李治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向中军营寨里走,走到门口才回过头对瑞春道:“烈士已经没有了风骨,可惜了了。”
瑞春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他还是低声道:“荣宠尽在陛下一念之间。”
李治摆摆手道:“那是他还没有重要到让朕愿意为他多思虑的地步。”
皇帝回到了中军大营,整座营寨边立刻关闭了。 直到此时,老黄黄体山这才从泥地里爬起来仰着头让细密的雨水把他脸上的泥水冲刷干净,战斗产生的热量被雨水带走之后,他浑身上下只有一阵阵的奇寒。 公孙长槊失踪了。 自从他被宫门局老黄斗败之后,公孙长槊就被亲卫们搀扶回营地了,可惜,他的家人们怎么等都没有等到失败的公孙长槊回来。 亲卫们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灌木丛里找到了两个公孙氏家将的尸体,从伤口位置来看,都是一刀毙命。 公孙家的家将基本上都是上过战场的悍将,如今被人一刀毙命,很难说这是被敌人杀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晓,这是熟人干的事情。 正在分派军务的云初陡然得到这个消息后,吃了一惊,如果公孙长槊找不到的话,他云初实在是杀公孙长槊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