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叔叔怒气冲冠的样子，一时有点心虚。“叔……副台长……”姜副台长咬牙切齿地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啪……他将一本八卦周刊，用力甩在了姜辰宇面前。姜辰宇连忙捡起来一看。折角的那一页，报道的赫然是他抢注《鬼吹灯》版权的事！姜辰宇瞪大了眼睛，快速浏览信息。原来，他去版权中心，提交著作权申请资料，工作人员恰好也是《深夜怪谈》的忠实听众。对方等姜辰宇一走，立即打电话到电台来核实。电台所有人都知道《鬼吹灯》是顾南的原创。接电话的人，自然是分毫不差地把事实说了。著作权跟商标不同，商标是谁先注册就算谁的，可著作权只要对方能证明是他创作，抢注也是没用的。国内比较难界定的著作权纠纷就是抄袭。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物，很多人以“借鉴”的名义，把别人文学作品里的句子和桥段，改头换貌重新写一次，不好判断是不是抄袭。后世某个大型女性文学网，为了保护抄袭惯犯作者，还强行弄出一个融梗的说辞。但姜辰宇的做法还不如抄子们高级。抄子至少还懂得洗稿的要点，将别人的东西拿来，巧妙转换成自己的，以此规避法律责任，获得利益。姜辰宇则是直接拿人家的书名和书稿，来抢注著作权！这件事，不知道什么原因，“碰巧”被八卦娱乐记者给知道了。于是，记者在新出炉的八卦周刊上，一阵天花乱坠的渲染，说电台内斗严重，同事之间勾心斗角，机关算尽。例子就是看顾南的《鬼吹灯》火了，同事跑去抢著作权。姜辰宇顿时傻眼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姜副台长冷冷地说：“你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把台里的脸都丢尽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刻，所有的同事都看着姜辰宇，似乎在等他给一个交待。“是有人在害我，我没有做这种事！”

姜辰宇红着眼睛咆哮道。姜副台长恨不得甩他几个耳刮子。“你这蠢货！记者会这么写，显然就是拿到了具体的证据！你去提交版权申请，对方是可以告你侵权的，你知不知道？”

姜辰宇彻底傻眼了。他之前对顾南做的那些事，顾南一定不会放过他！侵权可能不必面临牢狱之灾，就是赔偿，道歉，思想教育……但这个过错如果写进他的履历，他的前途就全完了！姜辰宇万万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姜副台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侄子，指着他鼻子的手，都有些哆嗦。“你……你去给顾南道歉！在台里处罚下来之前，你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姜辰宇急了，一把拉住姜副台长的手，声泪俱下哀求。“叔叔，我不能失去工作！你帮我跟顾南说说情……”姜副台长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该承受的，一样都不能少！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的侄子！”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办公室。周围的同事，没有一个上来安慰的，都假装在忙自己的事。谁也不愿意淌这浑水！顾南走了进来，跟同事打招呼，“哟，今天这么忙啊？”

同事们讪笑几声，都不敢说话。姜辰宇指着顾南，气急败坏地说：“你还假惺惺！都是你害的我，你……”顾南走到他面前，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地问。“我怎么害你了？”

姜辰宇咬牙切齿：“是你把资料卖给了记者，是你让记者写那篇报道，让我身败名裂……”顾南双手插兜，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是吗？让你换稿子是我？让你制造灵异事件和谣言的是我？让你抢注我的著作权的，也是我？那我还真是好对不起你哟！”

他讽刺的语气，让姜辰宇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你……你……”姜辰宇气鼓鼓地瞪着他，看着顾南平静从容的神色，他的怒火，终于一点点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他输了，一败涂地！他的小伎俩，在顾南面前，看起来那么可笑！姜辰宇面如死灰，喃喃道：“是我的错，我不如你！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做了好多蠢事……我把自己前途毁了，我还给叔叔丢脸，给台里丢脸……”两行悔恨的泪水，从他眼里流下。他一拳砸在桌面上，骨节泛红，也不觉得疼痛。顾南知道，姜辰宇本性并不算太坏，只是性格骄纵，冲动鲁莽，喜欢做蠢事。他这点恶作剧，小伎俩，在争名夺利、无所不用其极的娱乐圈里，根本算不了什么！顾南见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产生了悔改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你虽然做了很多蠢事，但说到给姜副台长丢脸，给台里丢脸，还不至于……”姜辰宇连忙擦干眼泪，“你什么意思？”

顾南笑了笑，“这事关于台里的名誉，我不会袖手旁观，我需要你的配合！”

姜辰宇激动起来，“你是说你有办法？”

顾南点点头，“当然。”

姜辰宇难以相信，“你怎么可能帮我？”

顾南满脸困惑，“谁说我要帮你了？”

姜辰宇眼底的期待一点点消失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你一定会去告我的……”顾南摊开手，“说实话，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这些无聊的事，你如果真心悔改，以后好自为之，别把心思放在这些小动作上……”姜辰宇面露悔色，“你说得对，我不如你有才华，也不如你聪明！我什么都不如你！如果你要追究责任，我自己向台里领导和警方坦白，做错事要认罚，挨打要立正，这道理我还是懂的……”顾南见姜辰宇确实有悔过之心，没有继续为难他。像他这种人，如果拉一把，也许从今往后洗心革面，再也不走邪路。推一把，可能他会堕入万丈深渊，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报复社会的事。顾南大度地说：“我不会报警，你自己去跟台长坦白，接受台里的处罚就行！至于记者那边，我来搞定。”

“你有什么办法？”

姜辰宇又燃起了期待，“顾老师，你要真能解决，我在办公室拖三个月的地，来惩罚我的过错！”

他的语气都变得恭敬了。顾南笑笑，“这个简单，按我说的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