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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天边飘来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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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摔一回跟斗,知道一次疼。许立新现在骑车非常小心。他怕再被狗撞了,最主要的是,他怕兜里的钱被狗撞飞了。第一次躲过了罚款,第二次没赔那个蓝羽绒服女人钱,第三次没陪小女孩狗钱,那是因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正直的老头,如果遇到的是一个讹人的老太太,那可就惨了,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感谢老天爷。俗话说,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我有三次好运气了,不可能再有第四次好运气了,所以,我还是小心为妙。小心行得万年船。这点钱来之不易,离家越来越近了,我不能快到家门口了却让钱飞了。

许立新抬头看天,天色向晚,得赶紧回家了。

许立新摸摸屁兜里的几张毛票,心里很高兴。“今儿个咱——。”

他急忙住嘴,不能唱了,要不是刚才得意忘形,不至于招来这么多无妄之灾。我呀,还是心里偷着乐吧。

许立新怎么偷着乐,咱们暂时不提了,让他自己先高兴一会吧,咱不能扫他的兴。趁他高兴,咱们得讲讲这位朋友的家了。

咱们这位朋友的家在哪呀?如果许立新住在一个别墅里,那个别墅就是他的家;如果许立新住在一个两室一厅的楼房里,那个两室一厅就是他的家;如果他住在自己的普通民房里,那个普通民房就是他的家;很不幸,这些美好的东西与他十万八千里远,他住在一个租来的民房里。虽然是租来的,那也是他的家,那个房子里住着他的儿子女儿和老婆,那三个人是他的一生所爱。

许立新的儿子叫小龙,表达了许立新望子成龙的美好愿望。今年三岁。许立新的女儿叫小凤,什么意思大家自己猜吧。她今年5岁。许立新的老婆叫霍翠洁,这个名字表达什么意思,这得问问许立新的岳父或者岳母了。霍翠洁今年三十岁。

许立新租的房子在哪里呢?你看下去就知道了。现在,咱们应该介绍一下许立新其人了。

首先咱们要郑重声明,许立新不是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胡同串子。他的真实身份很高大上,很体面,很有尊严,他是干什么的呢?他是一个老板。是老板就比什么CEO,什么CFO,什么UFO高一个台阶。从今往后,咱们不能叫他许小贩了,咱们得尊称他为许老板了。

许老板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员工。他的公司有点小,是一个包子铺,叫许师傅包子铺。他的员工是个女的,就是他媳妇霍翠洁。

许立新为什么不开包子铺卖起糖葫芦了呢?嗐,说起来满肚子都是泪。

许立新和霍翠洁一直给别人打工,去年,也就是2019年的12月,许立新和霍翠洁狠下一条心,掏光了家底,盘下了一个包子铺。12月底,包子铺开张营业。俩人起早贪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玩了命的干活,还别说,包子铺生意真不错。但是,刚刚一个月,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离他们几千里之外,一个叫武汉的地方爆发了疫情,很快,几千里之外的事情波及到了他那个小包子铺。为了抗击疫情,包子铺被停业了。许老板没把这个疫情当回事,本想着也就停业几天,没想到停一个月了,疫情还是不见好转。眼看着生活越来越困难,都没钱给孩子买油条吃了,许立新只好卖起了糖葫芦。孔子云,蚂蚱腿也是肉,挣俩钱就能解燃眉之急。

许老板就这样由一个堂堂老板变成了走街串巷的胡同串子。

咱们返回头再说许立新。

话说许立新骑车钻进一个胡同,老远就看见自家的院子大门,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到他的脑袋顶。他摸摸兜里的散碎银两,心说,这点钱总算安全到家了,谢谢如来佛。他很是开心。想想自家媳妇见到钱的高兴样子,他这一天受多少苦,受多少累都值了。

许立新高高兴兴走进院子大门,看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老婆,另一个是一个老头。老头中等个,一头短发,一身蓝衣,身材较瘦。看见这个老头,许立新感觉脑袋被浇了一盆凉水,一天好不容易积攒的高兴劲全都飞到火星上去了,他感觉自己看见了黑无常,一下掉进了阴曹地府。我靠,这个大爷怎么来了?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呀。老子好不容易挣的小目标这次是彻底凉凉了。

这个让许大老板心惊肉跳的老头是何方神圣呀?他不是别人,正是许大老板深深敬仰的房东大人。不待许立新张口问好,房东大人先说话了,人家没有寒暄,没有客气,直奔主题:“你回来的正好,我刚问你媳妇要房租,她说等你回来。真巧,你回来了。你把房租给了吧。”

奶奶的熊,幸亏老子料事如神。许大老板心里叫苦,脸上却若无其事,他镇定自若地对老婆挥下手:“你做饭去吧。”

霍翠洁瞧瞧许立新,她迟疑不动。许立新笑道:“快去给我做点好吃的,今天咱家发财了。快去。”

“好,那我做饭去。”

霍翠洁转身走进屋里。

许老板见老婆进了屋里,他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大叔,咱进屋说话去。”

房东干硬的声音道:“不,就在外边说吧。你现在就把房租给了吧。”

“我,那个,大叔,您看,能不能再宽限一个月?再宽限一个月?”

许立新感谢老天爷没让他长一个狗尾巴,否则他会使劲摇摆狗尾巴。

老头刚才阴云的脸现在加了一层霜:“你们本来应该12月底交,你说包子铺要开业,手头太紧,等开业之后再给我。包子铺开业了,你又说赶上疫情,包子铺停业了,答应这个月给我,现在,你又要拖一个月,你这回又是什么原因呢?”

许大老板苦着脸诉说:“原因,大叔您看啊,这个月包子铺一直关着,一分钱没挣着。我俩又没上班......”

“如果下个月还不让包子铺营业,你俩是不是还得再拖一个月呀?”

许大老板立刻挺起胸脯保证:“不,大叔,下个月不管让不让营业,我都会把房租交了。这点您放心,我用人格担保。您都这么仁义了,我不可能得寸进尺,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我好赖也是一个男人,您尽管放心,我,您还不知道,一直都是遵守约定,从没拖延,这回真是,这个天灾,我,那个.....”

房东摆手打断许立新的瞎白话,说道:“下个月你得交两个季度的房租。”

“是,我知道。您放心,两个季度的房租我一起都交了。您放心吧,咱不能言而无信,人无信,不能立,咱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是,咱懂这个道理。”

“懂道理就好。我走了。”

房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您再呆会吧。抽颗烟再走。”

“现在疫情闹的正厉害,最好不接触。”

房东已经走远。

“是是,您慢走。”

许立新恭送老头到大门口,又看着老人家消失在拐角处,然后,他看着拐角出神。奶奶个头,千辛万苦挣来糟钱,到底还是没保住,债主都讨上门来了。两个季度的房租,怎么办?不知什么时候,霍翠洁轻手轻脚来到他身后,许立新愣是没发觉。霍翠洁悄悄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叫:“老许。”

许立新激灵一下转过身,脸色都白了:“哎呦呦,你吓死我了。”

“咯咯咯,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发愁呢吧?愁房租呢吧?”

许立新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天边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叫事。有什么愁可发的?”

霍翠洁瞪大眼:“这还不叫事呀?再不交房租,下个月咱们就得睡大街上去了。你赶紧想办法吧。”

许立新嬉笑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不用着急,办法有的是。”

霍翠洁啼笑皆非:“什么办法?你说。”

许立新不急不忙地开始瞎白话:“做事不能着急。急则生乱,乱则出事。俗话说,每遇大事有静气,什么叫静气?就是沉的住气。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心不乱跳。遇事不要慌,多想就有主张。”

霍翠洁哭笑不得:“你有什么主张?你说说”。

“什么主张?”

许立新来回挠头:“什么主张?你别急,我肯定有主张。”

“其实,我知道你没什么主张,你是怕我发愁。唉——。”

忧愁爬上霍翠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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