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给我什么？”

“您想要的，或您渴求的。”

还是那样滴水不漏的回答，玉盛华有些烦了，另一边传来的消息，也是毫无突破，刚开始就遇到这样的挫败，真是出师不利。

尽可能拖延着时间，密九十四也知道，这样下去远远不够，对方的耐心已经没剩多少了，而且，那个他一直忌惮的人还没来，主动漏出点信息吧。

“你还是说点你知道的吧。”

“您知道吗？这次洁家可不止来了位大小姐。”

终于得到点有用的情报，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这样的突破还是让玉盛华不再皱着眉头，至于另一位洁家人的所在，还看他怎么说。

“有意思，继续说下去。”

“您也知道，自从那事过后，家主很是恨您，这另一人，可就是专门冲您来的。”

洁轩辕，这人的确是个很好的丈夫，玉盛华有时想起，也会怀念那段日子，爱之深，恨之切，他如今会派人专门过来杀她，算是撕碎这最后幻想了。

让手下一些人去暗面查探后，她没再继续问，等那人过来验证真假，这些事情令她有些心烦意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九十四也在等，他相信洁玉程能过得去这关，玉盛华估计也想不到，自己许多年没见的女儿，会给她怎样的惊喜。

经历密九十四的开导，除了单独面对玉盛华，洁玉程都能做到理智应对，对于咄咄逼人的追问，她笑着回应.“不知道。”

她便只需要做这件事，在什么都没问到的情况下，压力自然会转移到询问那人身上。

至于那份把柄，洁玉程如今已经可以从容面对那些不幸，以这种方式，可远远不能撼动此刻的她，经历越多，更感到，自己的不幸只是这大势下的一笔。

以个人的能为，难以改变这种混乱局势，洁玉程便同自己的父亲一样，有了一个梦，他们纵然不能改变，可...这世上总有人能做到...一定会有。

“您好。”

门口保安看见来人，微微鞠躬向他示意。

“不必多礼。”

左手提着手提箱，箱子上写着“tr”两个字母，西装上挂着怀表，右手扶着眼镜，他正微微笑着，是对未来的期许，有了这东西辅助，也算是水涨船高。

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密九十四打了个喷嚏，为掩饰尴尬，忙看向门口，那人到了，而且还带着另一份变数，看到tr两字时，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没想到啊，他们也会来。

一进门，那人向着玉盛华鞠躬，而后起身，向密九十四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苏子安，你也可以叫我另一个外号，苏医生。”

没得到回应，在气氛快凝固到极点时，苏子安打开了手提箱，其中放着九管tr-93试剂，拿起其中一管解释道:

“这份试剂的功效，在致幻的同时，专门用来问一些问题，要是一次量多了，还可能造成人格分裂，你说，我应该用多少呢？”

闻言，密九十四立即想要起身离开，可马上就被身后的人死死按在桌上。

“这就是玉家人的待客之道？”

他只能侧着身子说话，语言中还带着怒气。

“你的诚意太少了，我总得用点手段，来知晓你说得是真是假。”

言罢，苏子安拿着试剂便对准密九十四脖颈上动脉扎去，由于他正奋力挣扎，一时没对准，还误伤到了按住的一人。

没人注意到，那一刻...他笑了。

约摸一整管试剂，经由动脉迅速生效，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弱，密九十四趴在桌上，眼神迷离恍惚，咬着牙，未说半句。

苏子安此时倒有些佩服他了，先前试用常人半管之后都是一副令人作呕的真情流露，这都一管了，还能强忍着什么也不说。

玉盛华略微离远了一些，先前去暗面的人还未回来，她已经有些相信密九十四先前透露的情报。

此刻已经可以问了，之后都是由苏子安接手，在他看来，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但时间有限，也只能开口:“客栈起火那时候，你和洁家大小姐在哪？”

“刚从客栈逃出来。”

又是几个试探性的问题，密九十四装得很像，回答时也是断断续续拖延着时间。

“洁家派来楚地的人有哪些？”

没得到回答，过去无往而不利的药剂，在这遭受了挫败，苏子安只好再问了一次，语气充满引诱。

“洁玉程...薛...”

“薛什么？”

“我不知道。”

tr-93激活后的药效只有十几分钟，眼看只剩下几分钟不到，苏子安又想再注射一管时，玉盛华止住了他的手。

“够了，我已经见到他的诚意了。”

药效慢慢散去，密九十四装作一副刚醒来的样子，捂着头，嘶哑着说:“你们做了什么？”

“验证了你先前的话是否真实，现在看来，我们可以继续聊下去了，你和你主子想要什么？”

后遗症还是很严重，密九十四眼前几乎都是扭曲的景象，这并不耽误他继续未尽的事。

“建立一定的情报共享，我们知晓很多暗面的情报，而你们有明面上的情报，只是共享。”

玉盛华感到自己现在似乎处于劣势？若他所言不假，的确是不太妙。

“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提前向您透露一个情报，现在楚地的暗面，已经不归玉家了，它现在姓洁。”

密九十四随口乱编着，反正薛斯雨在，暗地多半也已经换人管了，既然有着信息差，那这些都可以利用起来。

暗面，薛斯雨正在给鱼喂着饲料，鼻子传来一阵不适，阿嚏！

感冒了吗？自从天气转凉，最近倒是像以往一样经常打喷嚏了。

另一边，洁玉程已经从审查室里走了出来，在房前等着密九十四，她倒是很久没有等过人了，这样的感觉怎么说呢，有些令人怀念。

房内，听着密九十四的大话，玉盛华倒是细心思索着，她在权衡利弊，也是在猜测各种可能。

看着面前这样意气风发的人，她有些羡慕那个意外了，要是多年前，她手下也有着这样的人，又何必选择走那条独路。

“那也可以合作，我还是不怎么看好你们，有什么可以提前透露的吗？”

“自然是有的。”

密九十四站起身离开，与先前tr-93误伤那人擦身而过，在他耳畔细语几句，那人如同癫狂一般，抽出了藏在腰间的短剑，捅向了...玉盛华。

不闪不避，苏子安替其挡住这飞来横祸，短剑刺入他的胸膛，搅碎了心脏，无力栽倒在地上，眼前却是玉盛华那双冰凉眸子。

“看来我被骗了。”

“这不是帮您除掉了一位企图犯上的手下吗？”

踢开地上的苏子安，彻底撕碎伪装的她，在密九十四眼中找到一种感觉，一种惺惺相惜的宿敌感。

手提箱里的试剂有几管沾了血，玉盛华总觉得碍眼，丢给了准备离开的密九十四:“谢礼。”

“大气，不愧是将来玉家管事的。”

密九十四道谢后就离开了，至于试管上的血，擦擦就行，tr系列效果还是都挺不错的，他们应该不会介入楚地夺嫡，只怕是...冲着王家人来的。

门外，密九十四拿出用衣服擦拭干净的试剂递给洁玉程嘱咐道:“以后我不在时，遇到坏人，就扎他一管，保管好用。”

洁玉程摸索着机关，很快就弄清楚使用方法，审查最后发生了什么，她虽然想知晓，但还是以他是否愿意说为主。

“先回家吧，路上边走边说，而且...呕。”

刚走出门话还未说完，密九十四就择近找了个灌木从，吐出一团淡紫色浓稠液体，tr-93的确比之前的好很多，tr-1的抗药性也不能完全抵消，不过这样吐过之后果然舒服多了。

“怎么了？”

“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最近出门要是看见那种身上带有tr字样纹身的人，躲远点，楚地的局势越来越乱了。”

两人在路上走着，洁玉程时不时发问，而密九十四都在认真回答，偶尔还逗一下正在思索的她

打闹中，洁玉程感到似乎...离他更近了一些。

“最后呢？”

“现在这样闲暇时间过一天少一天了，今后，为将来的夺嫡做准备吧，玉啸天的确是个好家主，将你也算在其中了。”

转头望向不远处楼顶，镜片在反光，密九十四心中若有所思，还有聪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