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薛牧也在接受叶孤影的吐槽:“没见过你这样欺负徒弟的师父。”
薛牧叫屈:“喂,这回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没见过那么欺师灭祖的徒弟!我都没舍得骂一个字呢。”
想到萧轻芜的文里,还有个沉默忠贞的影子刺客,描写得倒是挺给面子的。叶孤影心中好笑,忍不住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前轻芜可不是这个样子。”
“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变了个样子。”
薛牧也笑了:“回顾起来,收了这个徒弟,我最有成就感的不是教出了一个写手,而是让一个抑郁自闭者越来越开朗,完全变了个人。”
叶孤影偏头道:“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说我?”
“轻芜当初是真有心结,你只是环境使然,可不是自闭。”
薛牧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香了一口:“你们的共同点是,都憋出了一副吐槽欲望。”
“你怎么不说是你这家伙做事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说几句呢……”叶孤影没好气道:“说吧,这次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还赖在谷中不走是什么企图?”
“解决了?哪有解决……”薛牧笑道:“我可不是来完成大义,深藏身与名的。最低限度,也要得到七玄谷上下公开确认的盟好关系,如同问剑宗一样。”
“七玄谷要脸的,多少人这次被你救了命,连这都达不到可是要被天下耻笑忘恩负义的。”
叶孤影道:“这种最低限度还是别提了,最高期待呢?”
“那就要看我们的莫谷主这两天一副繁忙的样子不见我,到底是真不想见,还是怕见。”
“怪不得,你等着她来见你,而不是摸上她的香闺……我还以为你转性子了,原来又是一场新的战争吗?”
“也没那么严重……今晚她再不来,我也得摸上去了,否则要亏。”
“总之你手段多。”
叶孤影忽然转头道:“喂,从你那次雇佣我保护你赴京开始,你到底对我用了多少手段?”
“哈……哈哈哈……联想不要这么丰富嘛……”当然薛牧在她这里用的偷心手段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一步一步的攻陷了小刺客的真心,就算没有冒死抢仇恨的事件,其实要得到她都已经很容易了……可这么问怎么答嘛……薛牧满头大汗:“也没、没用多少手段……”“这意思是没用多少手段我就栽了?”
“……”薛牧闭嘴不言。叶孤影瞪了他半晌,却又叹了口气:“算了,栽都栽了。”
她软绵绵地靠在薛牧怀里,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晚霞,低声道:“其实听你说,你将来有可能与强者一战的时候,我心中怕了一下,差点想阻止你……”“呃,怕我不知死活去涉险?不会的啦……”“不,是怕你到了那一天,不需要我的保护了……那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薛牧心中一跳,正待反驳,叶孤影先伸出食指竖在他的唇上:“好啦,我也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就算你天下无敌,身边也要用人的。何况你那小身板,怎么看也不会有很强的那一天……”薛牧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换了一句:“你错啦,就算我天下无敌,你存在的意义也不只是保护我啊。”
叶孤影一时没转过弯:“我除了隐匿行刺与保护,什么都不会……”薛牧掂起她的下巴,低声道:“你还会这个……”随着话音,两人的唇已经贴在一起。“是,我还能跟你这个的,你最喜欢这些对不对?”
叶孤影有些动情地低声呢喃:“这次任务结束了,我要解压。”
这算是两人之间的暗语,曾经薛牧问她怎么舒缓压力,她说“找鸭子也不找你。”
而如今这么说,也就是主动开口求欢。薛牧从善如流,将她横抱起来,一边亲吻一边迈向了卧室里,激烈地滚在了一起。一般情况下,叶孤影对这种事兴趣不大,她也被养歪了,反倒是更喜欢默默的旁观,并没怎么脑补过自己成为主角的场面。但是压抑了一生的天性,让她一旦动起来就激烈无比。按秦无夜的说法,这叫内媚暗藏。平日里沉默寡言,一旦放开,就是个最热烈奔放的尤物,魔门的性情也让她没有什么羞耻矜持的障碍,认准了一个人,就是奉上了一切。她一边迎着薛牧的亲吻,一边非常主动地解开了自己的战衣。她知道这衣服可不好解,要让他方便点……玲珑的身躯在暗色皮甲战衣下慢慢显现,黑与白的极端色彩相互映衬,反衬出了一种别样的诱惑,妖冶的美。战时忠贞护卫,闲时以身侍奉。无痕道出品的妹子,太多人误解了啊,这分明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神仙待遇啊……和自家亲卫差不多,区别在于卓青青温柔似水,无微不至,而叶孤影就像是最沉静的湖面底下蕴藏着汹涌的火山。屋内的喘息声渐渐激烈,悠悠地传到了外面。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今日有层云敝月,暗得很快,七玄谷四处灯火亮起,一盏一盏连绵而去,眨眼之间犹如漫天星辉,星星点点。遍谷的灯火,却并不密集,隔三差五都是暗灭。本就有几分萧瑟冷寂的七玄谷,在灯火之中显得更加万籁俱寂。贵客房是独间院落,院外有池塘,大而圆的荷叶三三两两,池上鸳鸯并禽,交颈而眠。微风拂过,带得层云飘散,云层之间慢慢破开,露出月色清辉,映照着花树摇曳。暗香浮动,疏影横斜,在水中悠悠地映着倒影。已值春末初夏,池边花树已有了落花飘零,被微风吹拂,簌簌而落,盘旋漫天,安静地飘舞。继而落入池中,落入小径,慢慢地一路铺洒,延绵满径。屋内传来一声莺啼,落花铺上了白绫。屋外廊下,莫雪心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屋中弄影,看着池中鸳鸯,默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