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抬头看了一下不在意的回答:“哦,家里不是种了很多果树吗?我就收了些苹果花还有桃花之类的晒干了,这个是香禳,到也没装熏香,只是装了些干苹果花放里面。”
木槿之拿起来放鼻子下闻闻:“嗯,当中有一股淡雅清香。”
心理甚是喜欢。木柔桑偏着小脑袋仰头笑道:“嗯,哥喜欢就好,我还担心哥不喜欢呢,到时花费了一番心血,也只能送给意杨哥了。”
木槿之此时却很煞风景的说了一句:“妹妹,你换门牙了!”
是的,木柔桑就在今儿中午吃过饭后没多久,她的一颗门牙脱落了,当时还是旺财媳妇发现了,因为木大姑娘正拿着脱落下来的门牙发呆……“姑娘,换乳牙了,快些把乳牙给奴婢,奴婢给姑娘把乳牙扔到屋顶上去。”
木柔桑不懂,开始说漏风话:“为拾门?”
旺财媳妇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笑道:“因为姑娘掉的下门牙所以要扔屋顶上,要是掉了上门牙一定要记得扔床底下。”
“为什么?”
她还是不明白。时间长了,旺财媳妇把两兄妹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疼:“因为这样子,姑娘的牙齿才会长得整整齐齐,牙长得整齐的了,姑娘将来成亲后,和当家的一生才会顺顺利利!”
还有这种说话吗?好吧,她今儿又涨姿势了。木柔桑把旺财媳妇的话说了一遍,木槿之感到十分惭愧,这些教导木柔桑的事本应该是爹娘做的,爹娘不在长兄如父,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妹妹,以后你的乳牙换下来记得叫哥哥帮你扔。”
木柔桑才不知到他心里酸酸的,还以为木槿之是觉得好玩:“好,我若是再脱牙了,留下来给哥哥帮我扔。”
“嗯,可不许忘记了!”
木槿之心情这才欢乐起来,觉得这样才没有忽略掉自家妹妹。后来这个还成为了木家的传统之一,很有爱有木有!六月二十,杨子轩派人先回来送信,说是那批桃子卖得不错,他有事要在京城滞留一段时间。“姑娘,这是我家少爷捎给姑娘的。”
送信的小桐大口喝完凉茶后,从背取下篓子翻了一对布偶。木柔桑打量着手上的布偶:“这个……”两个都是垂髫小儿,各穿喜庆的红绸缎,满头黑线爬过,真当她是六岁粉妹子。“姑娘,我家少爷说这是从宫里弄出来的,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两个,这不巴巴的打发小的快马加鞭送来了。”
难怪这两个小布偶做得很精致,裤角,衣沿都绣有精致的莲花图。“替我多谢你家少爷,他还好吧!”
木柔桑到底与杨子轩关系熟些。“我家少爷很好,只是担心姑娘怕苦夏,所以命小的先行过来,小的明日便又要赶往京城送回信。”
小桐又从怀里抱出一个蓝色锦袋递给木柔桑:“姑娘,这一次的桃子卖了150文一斤,少爷说还是因为想更多人知道有这物什,都是找的熟人买一家分了一点,这是分给姑娘的七层,一共是四百二十两。”
木柔桑只感叹了一句贵圈真有银:“小桐,来,这个拿去路上吃些茶点,一路上到是辛苦你了。”
小桐摇摇头把那荷包推回去,他可不敢收,不然还不得叫少爷扒了皮。见他如此,转念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小桐,拿着吧,顶着大毒日赶了十天路这是你该得的。”
更何况怀里还揣着这么些银票,必定是夜不能寐。“那多谢木姑娘了,还是你心儿善。”
小桐欢欢喜喜接过荷包,一摸有些硬有些鼓,少说也有一两碎银子,他的老婆本儿又能添上一大笔了。“你家少爷为何没有回这边?”
她是清楚杨子轩非常不喜欢待在京里。“姑娘,最近京里的形势越发不好了,我家少爷是身不由已必须暂留京里,好在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少爷提起当今皇上疑心越来越重了。”
木柔桑不由得想起刘秀才带学子出门游学的事,不知会否与这有关,心下不免有些担忧。“嗯,好在我家只是小门小户,皇上想怎样我们这些平常百姓的日子照样过。”
又想着小桐常年随杨子轩四处奔走,便起心问道:“我家哥哥不日将出门游学一个月,随说日子不是太久,只是我却不知无甚这方面的经验,小桐常年随你家少爷走南闯北,这该预置些什么想必都很清楚,所以想跟你讨个主意。”
对木柔桑而言家里只有两件事,一个是夏收,另一个便是木槿之游学一事。小桐闻言心中一喜,刚得了人家赏银正想卖个好:“姑娘这事儿问小的,正是问对人了,首先这车可得结实了,姑娘家前几个月才做了一辆,刚刚好,即不是太旧又不是太新。”
木柔桑皱眉:“这太旧我知,怕是路上容易坏,这太新为何不成?”
“姑娘,太新岂不是说姑娘家才添的新车,读书人向来看人高一等,自是不喜与暴发户之类的来往,再说,这新车没有经过使用,合不合用还难说,正巧姑娘家新做的那辆不错,只是还需要改一下。”
小桐很有这一方面的经验。木柔桑亲自起身为他续了茶,示意他接着说,小桐见她亲自动手连忙站起来回礼多谢。“你还是接着说吧!”
她只不过是见小桐说到兴致上,顺手添上一杯茶,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是,姑娘,你车内首先在主座下要做成两个箱笼,这样上面可以坐人,下面可以放随身携带的铺盖,还有木少爷平时喜欢看的书籍,文房四宝,当然,如果不用长期出门,那就只需备上几套夏衫换洗衣服,另外雨伞也要多备上几把,还有夏季防暑的药材。”
小桐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在马车的两边不是还侧座嘛,那下面还要备上木屐,一个小灶,一个罐子,用来赶路时烧水或别的用,另外还要备上些木碳,还有平时公子习惯用的洗脸,洗脚盆之类,大概就是这些了,另外银子是一定要带够的。”
木柔桑一时傻眼了:“小桐,这是游学吗?这是搬家吧!”
小桐笑笑:“姑娘,木少爷若是出游,你最好是准备牛车,驴子怕是不够用。”
“小桐可是说脚力不够?”
“自然,姑娘也知道,牛车出门怕是更合适,而且小的瞧姑娘那辆车子怕是能坐下十来人,如果只是来往两个村子用驴子拉也没事,只是木少爷出远门这一走多是要一天在路上,驴子的脚力自然跟不上。”
没错,当初为了村子里的一群小孩更方便上学堂,她干脆把车子做大了,也没明言说是收人家的乘车费,只是大家都是邻里,时不时去山上挖个野蘑菇,打个野味也会送给她家一些。木柔桑闻言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锁碎事:“还好今日小桐来了,不然,我没有准备周全我家哥哥这一路只怕要吃不少苦头。”
“游学的过程本就是一种磨练,我家少爷参加科考前必也要游学一段时日。”
这到是个好主意,杨子轩到底年岁长些,行的路也多,木槿之与他一道到真方便不少:“不若叫你家少爷跟着我干爹一起游学,上一次还听他夸赞过我干爹的才学。”
小桐跟随在杨子轩身边,自然有所耳闻刘秀才当年名誉满京城,后来成为三皇子的启蒙恩师,他当年一直教导三皇子直到他去了封地。“那小的更应该赶回京城去送信,这样一来一回得二十天,怕是只能在七月中旬赶回来了。”
木柔桑笑道:“我会叫我哥哥同干爹说一声,必竟是出远门虽预定是一个月,到底要走多久怕是很难料。”
小桐犹豫一下便道:“上次姑娘的来信已经收到,瞧姑娘家的果子尽已卖出,想必姑娘家去了州府找到了商家,如此,我家少爷可省却一桩心事!”
“哪里,只不过是一位熟人,他家有门路帮忙弄走了,事先也没打个招呼,亏得后来去你家报了信,不若,又要惹你家主子跟着忧心了。”
木柔桑别没有说出苏瑞睿的名字,在她看来,这种事还是守口如瓶方才妥妥的。又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索性别提起先前的事儿来:“小桐,你家少爷要一起的话,有什么需要提前办的不若一起道来,我索性一起置办了,也省却你们一些事。”
小桐心中琢磨一下:“姑娘,那麻烦姑娘帮我家少爷也顺便准备些干粮。”
他听说木柔桑女红好,本想请她帮忙为杨子轩缝几件衣裳,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木家到底不同往日了,这种事不能要求一个姑娘家来做,虽还未过七岁,到底不妥。“这样吧,干粮,还有夏日防暑用的,平日备用的普通药材,我皆备上两份。”
“如此有劳姑娘了。”
杨子轩与木府两兄妹很熟,小桐也不似刚见时那般客气,多了几分随意。小桐从她这里得了好消息,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急忙赶回京城,木柔桑少不得又吩咐旺财媳妇去准备了些干粮。晚上,木柔桑两兄妹坐在书房软榻上开家庭会议:“哥哥,今儿小桐来了,那些个桃子卖了150文/斤,除去分给杨子轩的,还得了四百多两。”
虽然没有苏瑞睿的钱多,不知为何,木柔桑拿到这笔银子后,心里反而轻松许多,不似面对陈统领给银子时的小心翼翼。明亮的油灯下,木槿之眉角飞扬地拿出家里的帐本一笔笔添上去:“妹妹,咱家有一千五百多两银票存着了。”
他心里很开心,就算到他出仕前这段时间,这些银两也足够两人用,等他出仕便由他来养着自家妹妹。木柔桑的重点不在这儿:“哥哥,今儿我问过小桐了,他说最好是要买头牛拉车,而且现在的车子不太适合长途行走,我打算先把那些板子都拆了,请村里的老木匠别外订做。”
她打算把里的凳子都改成组合式的。木槿之抬头笑笑,妹妹对他的每一件事总是很上心:“嗯,游学时,偶尔也会餐风露宿,所以干爹才只会组织家里富裕的学生出门。”
没想到他也能有今时今日,刘秀才同他讲过,这一次游学回来,于明年春天的下场考试,只有取得童生的名号,方能参加童生试,中了便是秀才老爷。木柔桑可没想到自家哥哥正得意秀才老爷这个称呼,若是知道,必定会小短腿乱踢,自家不到十岁的哥哥刚升级为少爷,就盼着老爷的称号了,不带这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