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一阵无语,能不能不要老拿她家亲亲夫君说事。不由冷冷说道:“夫君自幼失了姨娘,又是个爱魏晋风流的人,自是与大哥不同,他却只知道吟诗作赋,大嫂瞧到的不过是他儒雅的一面。”
说到这儿又弯了眉眼,嗯,她不介意在旁人面前夸夸自家夫君,虽说有点黄婆婆卖瓜的味道。苏婉儿心中又是一堵,合着她说什么这木柔桑都要夸上两句,听她一说,越发觉得杨子智不是个东西。木柔桑若是知道她所想,一定会吐槽:人家本来就不是东西,是人好么!“弟妹有所不知,你那大哥与小叔子是不同的,小叔子念书多明事理,我也不识得几个大字,你那大哥又是个箩筐大的字不识几个,哪里会懂得怜惜娘子。”
木柔桑低头对对小手指,她能不能起身告辞离去啊,貌似不能,她才坐下来呢。“大嫂,你若有事好生与大哥说说。”
她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苏婉儿自是不满意,她也仔细想过了,这府里从头到尾能与她说上话儿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弟妹了,又哭道:“也不知母亲是如何想的,我辛辛苦苦帮她打理家事,到头来却是连半句好都没捞到。”
木柔桑继续装柱子,心中想着再过两日便是二十四了,自家夫君日日忙于公事,人都清瘦了不少,早上又要早早起来请了安才去衙门,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便盘算着该晚上弄点什么合他胃口的东西,又思着该炖个羊骨头汤给他喝。“弟妹,你说母亲到底是怎样想的,还有眼看着马上就是年关了,这庄子上每年都要送来年节礼,还有一年收成的帐册,哪里忙得过来。”
木柔桑一边想着如何伺候好亲亲夫君,一边随意地答道:“不知道,祖母也说母亲会累倒,她便打发了我与四妹妹去帮衬。”
左右苏婉儿会打听到,索性就摊开了说出来。“什么?母亲叫你帮忙打理?”
苏婉儿大吃一惊,声音又尖又细,木柔桑无奈地伸手掏掏耳朵,就知道会是这般样子。“嗯,不过,母亲也说了,四妹妹快要出嫁了,这管家一事还不曾学过,母亲打算亲自教她,便只捡了不要紧的祭祀一事交由我来办。”
木柔桑也是个人精,拐了几拐再顺便帮杨绢儿和侯夫人拉拉仇恨。“我就知道那……老……妖……”苏婉儿低头咬牙切齿地不知咒骂些什么。木柔桑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略带些苦涩的茶水在舌尖慢慢化开,渐渐地生出一股子甘甜来,果然闲时嗑嗑瓜子、呷呷清茶、看看大戏真是爽,哎哟,这日子真是不要太过舒坦哦!她瞧苏婉儿怕是没心思再扯着她说那万年闺房苦水了,虽然她想听八卦,但对于夫妻间的那点破事却不感兴趣,站起来轻笑道:“大嫂,我院子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弟妹先回了,等过完年出了十五怕才有空闲,到时再过来找大嫂喝茶。”
“去吧,去吧,我知准备祭祀的事很累很忙,都是些细事儿,烦得紧,你快些去忙吧,也莫要担心,不过是照着旧例走就是了。”
苏婉儿心里有了那事儿,便也不留木柔桑了。她这才起身告辞,带了自已的丫鬟婆子离去,到了晚饭前一会子,便听到了杏儿叫一个小丫头带来了消息,这个小丫头是她的小表妹,据她转述,苏婉儿下午又与杨子智掐了一架,只是关在院子里闹,到也没闹到长辈们跟前,怕是苏婉儿失了权心中极不痛快,这才找杨子智出气。杨子轩回到家时已是夜灯初上时,进了院子远远瞧见一身材娇好,着金折梅枝牡丹色镶毛袍子的女子,正小手托香腮坐在烛灯下静思。“娘子,可是想为夫了。”
木柔桑心中一喜,对于杨子轩这没脸没皮的话,她只当是耳边风了,忙站起来亲自帮他解下斗篷,又叫小丫头把烧好的热水端来,亲自伺候他洗漱了。杨子轩拉着她坐在饭桌前,心疼地说道:“这几日衙门太忙了,我会回来得很晚,你不必坐在堂屋里等我,早些吃过饭了窝在屋内烤火取暖。”
木柔桑摇摇头,闷闷地说道:“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饭不香。”
便是一句话便说得杨子轩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不经大脑地出了个馊主意,说道:“我记得翰林院旁边有一条小食街,皆是翰林院里的一些远支旁亲开的,到是各地的味儿都有,明儿晚上咱们去那里吃可好?”
好吧,杨子轩也想跟自家亲亲娘子一块儿吃饭呐!“这可是你说的,我也不禀了母亲和祖母,只带了丫头们从西侧门偷偷溜出去。”
说到这儿忍不住一阵窃笑,扯着他地衣袖撒娇道:“夫君,我明儿晚饭要去幽会俊秀郎君呢!”
杨子轩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十分臭屁地说道:“俊秀郎君?准了!”
春染在外头听得鸡皮掉一地,回头对正在廊下排排站的另三个说:“咱少奶奶与姑爷一天不腻歪就没法活了么?”
杨子轩在里头听见了大笑出声,木柔桑横了他一眼,探头朝外喊道:“春染,等你成了亲,你就会天天想跟你夫君腻歪了。”
“少奶奶,我去端菜!”
春染被她羞红了脸,跺跺脚跑了,还一边嘀咕:“少奶奶自打嫁给姑爷后,越发脸皮厚了。”
木柔桑顺风听了下耳,伸出小手肘捅了伸手搂住她的杨子轩一下,说道:“你瞧瞧,原来是因为你脸皮厚,所以我才脸皮变厚了。”
“娘子,不然老话说得好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子嫁了我自然是要随了我脸皮子厚。”
“咳~!”
廊下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快甜是她仨都快化了……晚饭过后,木柔桑终于想起一事来,拉了杨子轩就问:“你先别回书房办事,我且先问你,那日你在桃林里是怎地遇上四妹妹了?”
“怎地了?她又来闹腾你了?实在不行,你就避出去吧,去找你娘家嫂嫂玩也好,或是找你大姐姐玩也好。”
杨子轩对杨绢儿并无好印象,想起那天若不是他在,只怕木槿之真是要难做了。“那到不是,你且先告诉我吧,我总觉得她这些日子古里古怪,每次看我的眼光,都叫我心底发毛。”
接着又把杨绢儿说的话,经的事都说了。杨子轩大概心里有了底,他原以为那日敲打过后,杨绢儿便会歇了这心思,哪知她到盘算到木柔桑的头上来了,这事儿非常棘手,便把那日之事也告诉了木柔桑,沉声道:“这事儿还是不要张扬的好,到底杨氏宗族待嫁女并非她一个,坏了她一个的名声,其她姊妹都别想说个好婆家了。”
木柔桑也不免一阵头疼,这事儿又不好跟侯夫人提,必竟杨绢儿也没有亲口承认不是么?“要不过年这段时日你天天带我到外头玩吧!”
木柔桑不想惹一身骚,可怜兮兮的看向杨子轩。杨子轩伸手捏捏她的小琼鼻,笑道:“莫要烦,你就好生在家闲几日,等过了年,我便要带你四处走动,莫忘了,你可是七品孺人,我去同僚家走动,自是要带上你一块儿。”
“太好了!”
她终于不用面对杨绢儿了,看她对自个儿笑,就怪觉得寒碜。“这事儿咱就不管了,太医院首已判下,太子妃活不到春日里了也就是这段时日的事,你这段时日多避着她点,她真要当了太子妃,怕是……”木柔桑实在想不通,忍不住问道:“怎地就选了她当继太子妃,可是定下了?”
杨子轩嗯了一声,瞧了瞧门口,见丫头婆子们都大廊下候差,方才压低了嗓门说道:“父亲曾驻守过边疆,再加上太子妃生下皇太孙,自是怕旁人欺了他去。”
木柔桑眼珠儿一转,笑道:“我说怎会挑上她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处。”
感情人家就是给皇太孙挑个保姆,即占了这位份,又不叫她得了太多好,还能放心地用。她又思及今日侯夫人安排之事,便与杨子轩说了自个儿的打算,遂又问道:“你说这样可好?”
杨子轩心里就似喝了三斤蜜糖,那叫一个甜啊,笑道:“甚好,娘子接下这等差事,怕也是那位不敢明面上指了咱祖母的意,祭祀之事不同旁的,虽没什么油水可却是在宗亲面前露脸的大事,你只管放手去做,若是有那起子小人钻空子卡了你要的物什,你便先从咱家拿银子贴进去。”
“她还敢在这上面做手脚?就不怕我弄不好吗?”
木柔桑不高兴了,凭啥要她家贴银子,这又不是她一家之事,可是整个杨氏家族的事。杨子轩忍不住笑道:“就知道你会不高兴,你且先听我说,舍得了这些银钱,将来才好分家,不是么?再说了,咱家也不能白掏这银子,你只管把咱家添上的物什都拿帐册记了,到时闹起来才好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