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意识到靖安郡主是正统的皇家子女,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闺秀,也因为如此,她的性子骄傲跋扈,落在皇家人眼中却是理所当然。木柔桑很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是站在她这边的,又道:“你也莫恼,左右是没出事,我哥也没有睡了谁去,不过呢,有一点,便是确有人瞧中了我家哥哥,嫂嫂,你往后可得把我哥拴紧点。”
“你哥不会的,他同我说过你大伯家的事,那就叫一个糟心,害得自己的子女跟着遭罪。”
提起她大伯,木柔桑却是想木凤钗与木意杨了,也不知两人过得可还好?“你到是说说是今儿园子里的哪个姑娘瞧上了,我家夫君就是个好样的,有我这个郡主坐镇都不怕,啧啧,妹妹,我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靖安郡主一脸捡到宝的喜气样儿,得知木槿之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那她便可以好好暗中收拾那人一番,敢削想她家的夫君,哼!木柔桑无奈之下,便把在白玉寺的事以及今儿发生的事都全盘托出,又道:“嫂嫂,你也莫要恼,我哥哥是无心也无意,只是四妹妹,唉……”靖安郡主原本听了心中就冒火,杨绢儿与她打小时起便不对眼,那就是仇家碰面,分外眼红的那种,没成想两人到是在挑夫君的眼光上都一般好,此时又见得木柔桑一脸为难,方才忆起自家小姑子可不就是杨家媳么。她霸道地说道:“我说妹妹,你可不许帮她,要知道我才是你亲嫂子。”
“这是什么话,我自是帮你不帮她,就是怕她事后来求我帮忙,我才心烦呢!”
木柔桑把心中的顾虑告诉她。靖安郡主是谁啊?那可是挤过独木桥在皇帝老儿那里挂了号的,她听后拂掌笑道:“这有何难?原太子妃也就这几日的光景了,到时……你正好借机躲开,只在院子里念经茹素便好,待到这事过了,怕是我家太子哥哥就要迎娶了,哼,只要她进了那个门,我便要她好受,你这些日子便躲着她好了,若真是堵上了你,便是一个‘拖’字决。”
木柔桑只要拖过了这段时日便好了,太子要迎娶她,便要请东宫派来的姑姑好生教导宫里的礼仪,也不会由着一个教养姑姑教导,到时她只怕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闲来找她的麻烦,笑道:“嫂嫂说得对,只是前儿听子轩说是快了,没成想到是个能拖的。”
“原是没什么大碍,不过,那也要看她还有没有价值,不是么?”
靖安郡主冷冷说道,皇家自古无亲情,更何况是个小小太子妃,说换便换。木柔桑再细细一想,才心中一惊,说道:“是与咱父亲有关?”
靖安郡主点点头,说道:“杨家大少爷投胎投得好,得了个好父母,你父亲又是长年驻守边关,手握大权,便是到了今日他手中的兵符都不曾交出。”
“不是说父亲已经……”木柔桑到是真不知这事儿,她以前听杨子轩有说过忠义侯是身子骨受了伤,旧伤复发才回了京城。靖安郡主伸手戳戳她的脑门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的傻妹妹,那不过是作戏给外人瞧的,这里头的水可深着呢,他手握大权,又自家有女,哼!”
谁都不愿为他人做嫁衣,尽管当今太子妃是钱家的姑娘,但那却不是杨家的姑娘不是么?而杨家上得了台面的便有正适龄的杨绢儿,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杨绢儿到了十七还不曾定亲,那忠义侯又是从何时起了这份心思?“难道我与子轩成亲?”
木柔桑顿觉寒意袭身。靖安郡主冷冷一笑,说道:“谁知道往后的事,我看妹妹还是先瞧瞧形势,若是对你不利,便要借他们的势,到底侯府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若有不对,便借机挑起府内事非,把这家给分了,免得到时连累了自个儿,你也莫要太担心,我也会在一旁看顾你的,万没有叫你受苦的理儿。”
难道宫中有变?木柔桑知道这是靖安郡主变相的保证,最起码她不用担心嫁妆问题,无论哪边出了事,她的利是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杨子轩就难说了……“我原与子轩打算趁这两年把这分家之事办了,只是现在看来还是要边走边瞧方才可行。”
真正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靖安郡主又道:“好在我娘只是不喜卑贱出身的锦王哥哥,其他皇子多有交好,到是不必担心谁登基,左右我赵府还是要拥护新皇的。”
这也是身为皇家的使命,无论谁登基,都要确保其顺利上位,不能叫大周的江山动荡不安。木柔桑烦恼了半晌,方才说道:“昔年我长居蜀州时,便有幸见过锦王妃,那位可不是一般的能人。”
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是女人给予的半壁江山,那位锦王妃便是个水袖善舞之人。“我听娘说起过,锦王妃嫂子是个有能耐的,她的父亲昔年便是大理寺卿,不过现下已告老了。”
靖安郡主说得轻松,木柔桑猜测里头猫腻不少,只不过这锦王妃怕是输家,就是不知赢家是谁?靖安郡主又安慰她道:“杨绢儿的事,我领你的情了。”
“嫂嫂客气了,我虽回木家的日子不多,却也能瞧出嫂嫂是真心照顾好我哥哥了,如此我也能放心了,还有何所求呢?”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求得平安、顺意么!“你这般子说,那我也不与你客套了,总之如今朝廷乱成一锅粥,还有一事,皇帝伯伯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了,听说现如今起食都是贵妃娘娘亲自动手,不假借旁人之手。”
难道当今皇上失禁了?木柔桑心中一凛,这也不无可能,当今太子可是都快是不惑之年了,这皇上再有能耐,却也日夜操心国事,想来身子骨怕是不大好。“到是辛苦贵妃娘娘了。”
却又想起苏瑞睿来,当今贵妃不就是他亲娘么?她为何有一种兜兜转的感觉,最终又要回到原点吗?甩去脑中的烦忧,只是与靖安郡主细说如何防着杨绢儿一事,太子妃尚还活着,她一日听不到坏消息,一日便要躲着杨绢儿。“要不我去庙里祈福去?”
靖安郡主伸手没好气地拍她背,笑骂道:“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你家子轩可也是有不少人家的姑娘盯着呢,也就是你这个不上心的没发现。”
好吧,谁先爱上谁先输,木柔桑笑弯了眉眼,她终是成了赢家不是么,享受杨子轩的爱,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那我便是躲在院子里,她也是会找上门来的。”
木柔桑苦恼啊,又娇声道:“好嫂嫂,你给我再出个馊主意吧!”
“哎哟,我这骨头都快给你摇散了,不若我今日回去后便给你下帖子,邀你回去聚一聚,后日再请了你大表嫂下帖子,再然后另外请几个夫人给你下帖子,左右你是有诰命在身,邀请你是在理儿。”
靖安郡主快速做出安排,木柔桑一时傻了眼,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法子?”
“你在老家长大,左府又是个低调的,当年你舅舅处在那个位置上,又哪敢与旁的官员走得太紧,来了京城又忙着出嫁一事,是以你是不大清楚这一套,这都是老套路了,不过是夫君们来往的近的同僚们,不方便明面上聚,便使了夫人们互相走动一番。”
木柔桑笑道:“如此甚好,我想躲几日应该就差不多了。”
靖安郡主又道:“你放心,我叫她也忙不过来,今日她不是请了那些闺秀们么,我叫人使法子给她下帖子,叫她天天出门忙得寻不到你踪影。”
那一厢忙着算计木柔桑,这一头她却是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打定主意不趟这浑水。这一日的梅花宴真正是各怀心思,等到下午靖安郡主与喻秀珠离去后,不过一个时辰,木柔桑便分别收到了两人的帖子,另外还有几位打过照面的夫人的帖子,她拿在手上松了一口气,回头对春染等人说道:“我嫂子怕是心中憋了一股子怒气,只是现下却是不好发作,只怕憋得久了,日后难免会要叫某些人倒霉。”
春染等人先前便在亭子外候差,自是听了一些话,心中也知木柔桑十分厌烦杨绢儿,便提醒道:“少奶奶,何不趁今儿天色尚早,先去禀明了夫人呢?”
木柔桑甩甩手中的帖子,说道:“言之有理,春风,你带了夏语、夏蝉去跟夫人说一声,就说我这两日要早些出门赴宴,待晚上归来了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另外把今儿我嫂嫂带来的御制奶酥端两碟送去祖母那儿,那个咬起来软和,想必她定是喜爱。”
春风忙应了去办这两差事,而春意在一旁笑道:“奴婢这就去给姑娘准备明日的穿戴。”
春染在一旁笑道:“你且慢行,我与你一同前去忙这事儿,正好教教夏画、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