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胡威发怒,平时他都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啊……好痛……好痛……放开我……孩他爹……放开我……”胡杨氏痛苦地惨叫着。胡杨氏走后,孙家终于安静下来。孙元杰瞟着那些围在那里不想离开的三姑六婆,眼里闪过厌恶的神色。孙叶萱好脾气地笑了笑,拉着孙孟氏和孙叶诗继续去厨房检查肉干的口味。孙叶诗跟着娘亲和姐姐去了厨房,将外面的空间留给那些说八卦的村民。“看样子闹得挺利害。”
一个村民说道:“想不到孙家姑娘小小年纪有这样的人脉。听说两个贵公子都喜欢她呢!真是太利害了。”
“爹,娘,我想跟孙姐姐学习一下如何吸引众人的目光,说不定我以后也能做少奶奶。就算做不了少奶奶,做姨奶奶也好啊!”
类似这样的交谈在村里的每个角落里进行。孙家人对那些人的碎嘴没有任何兴趣,只顾着忙着手里的事情。第二天,胡威和胡杨氏去了镇上。他们将这辈子存下的银子塞给了衙门里的衙役,请衙役为他们说几句好话。牢头收了他们的银子,却不愿意帮他们传话。他打开牢门,让他们自己进来看胡昌泽的情况。胡威和胡杨氏求之不得,他们马上跟着他走进去,很快就看清了那个囚禁的地方。胡威和胡杨氏握着铁杆,胡昌泽正躺在那里,后背对着他们,所以没有瞧见他们。而此时又是中午吃饭的时期,他以为是牢头进来送饭,所以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候,胡杨氏带着哭腔喊道:“泽儿,我可怜的泽儿……”胡昌泽从草地上爬起来,激动地看着胡威和胡杨氏。他走过来,握住娘亲的手,表情特别激动。“泽儿,你有没有受苦?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
胡威愤愤地说道:“如果你有受伤,就告诉爹,爹一定找他们算帐。”
“爹,娘,你们一定要救我出去。我病成这样,如果一直呆在牢里,这辈子也不用活了。”
胡昌泽痛苦地说道:“你们看看这些被关在死牢里的人,他们有的已经呆了三年,有的已经关了十几年,如果继续下去,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不要变成疯疯癫癫的样子。”
“泽儿,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你放心,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
胡杨氏骂道:“你先呆着,乖乖的,不要得罪这里的人。我和你爹去想办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
“可是……”胡昌泽看着对面的牢门,黯然地说道:“曹大人能够把自己的亲儿子塞进来,我又算得了什么?真的走得掉吗?”
胡威这才发现对面的牢里呆着曹煜这个纨绔。他无比庆幸刚才没有说曹大人的坏话,否则算是彻底地得罪曹家了。“曹大人真是好官。他审案公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胡威说道:“泽儿,你放心,我们尊重律法,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胡威和胡杨氏看了胡昌泽,知道他除了憔悴些,面容腊黄了些,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再次走进县衙,打听到想要兑换胡昌泽离开囚牢所需要的银俩。当他们得到确切的数字时,哪怕已经做好了被敲的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换来胡昌泽的自由。然而现在的胡家哪有一千两银子?目前他们总共也只有几百俩银子。对普通农户来说,一千两银子是想象中的东西,哪怕花费他们一辈子的时间也得不到一千两银子。所以这个数字已经算是天方夜谭。胡威有些焦急。胡昌泽是他的独子,他还等着他养老送终呢!然而这一千两银子去哪里凑?他们算是村里的富户,现在却面临如此尴尬的场面。他要怎么才能救出胡昌泽呢?难道就这样放弃吗?不!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放弃。既然他们拿不出来,那就找那个商家小姐。她不是喜欢胡昌泽吗?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无动于衷?胡昌泽可是为了她才退亲!据他所知,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与那个女人有脱不了的干系。若是换作其他女子,早就担心他的安危了。还是她对胡昌泽的感情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胡威有了主意,立即去寻找那个商家小姐。然而他根本进不了他们家的大门。管家从里面走出来,对胡威说道:“以前胡昌泽是秀才,勉强还配得起我们小姐的身份。然而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前途,没有未来,甚至还是残废的废物,想娶我们家小姐,真是异想天开。”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儿子变成这幅样子,与你们小姐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她,我儿子会找人羞辱他的未婚妻吗?”
胡威愤怒地瞪着管家:“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要见你们小姐,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我们小姐马上就要嫁进六品官员的府里做正室,你说她应该给你们什么交代?一个庄稼破落户,难道还想欺负官家太太不成?对了,我们小姐说了,如果你们胡家想要参加她的婚礼,她可以允许你们和下人坐在一起吃席,也算是让你们沾沾我们小姐的喜气。”
“你……真是下贱的贱妇。就你们小姐的人品,想要嫁给我们儿子,那才是做梦。幸好她嫁出去了,否则岂不是会害死我们家儿子?阿弥托佛,赶快嫁走吧!千万不要让这个扫把星进了我们胡家的门,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事端。”
一直忍着没有骂人的胡杨氏看见自己的丈夫被这样羞辱,再也忍不住那张泼妇的嘴脸。“管家,你和他们说什么废话?小姐的凤冠霞帔准备好了吗?婚事有些紧急,我们要准备的事情还有许多,不要浪费时间。”
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说道:“这丫头真是任性。前几天还要死要活地嫁给一个书生,现在又不愿意了,非要嫁给以前看不起的六品官。不过这个决定还算聪明,要是真的嫁给那个书生,那才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