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在地底或者陵墓中埋葬太久，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死气，能遮挡一切探查，外表又会因为时日太久，凝聚出厚薄不一的石皮。里面可能什么都没有，也可能会有一些天材地宝。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赌石场，一向是气运之子的发家之地。宁忧偏头传音：“你的诛神眼能不能看穿原石？”

“能。”

顿了顿，宁无缺露出些许怀念：“我刚刚离开荒原的时候，曾经借助诛神眼去赌石场赚取了些许资源，也是在赌石场结识了……”还未说完，宁无缺想到什么，猛然闭口。转而问道：“你要去玩那赌石？我可以帮你选一些……不过，数量尽量不要太多，赌石场中的宝物并不多，有宝的原石一旦被全部买走，剩下的原石全都赔钱，开店的人，很可能会因此破产乃至于被报复，所以除却最初离开荒原，后续我很少以此敛财。”

“赌石？我可没兴趣。”

宁忧好似未听出言语的生硬转变。而是又打量四周，很快，嘴角就露出些许笑意：“去听听小曲。”

他在赌石场对面的远处，看到了一处，青楼。外表看起来，不算金碧辉煌，却也透着清幽，布置明显颇为用心。青楼和勾栏，是两个地方。勾栏是做皮肉生意的。青楼，是地位不凡之人去的，青楼的女子，不但精通琴棋书画，容貌上佳，甚至还有不少人有着修炼的天赋，更是卖艺不卖身……大概吧？“晗月公主刚离开不过数日，你不担心她知道？”

宁无缺看着青楼，迟疑一会还是跟上去。宁忧笑了笑没有回答……如风珊珊这般有地位的女子，晗月大概会有些许担心，青楼？一行人刚入内，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就扭着腰肢靠近：“诸位爷看起来颇为眼生啊……”宁忧无视了妇人，朝着二楼一处面向赌石场的雅间走去。宁老先一步靠近那个雅间。有人？不重要，在宁老无意中泄露一丝气息后，仅仅数息，那几个人就带着惊喜和后怕，赔着笑离开。亲卫留在门口，其余人则进入雅间。“诸位爷，可有相熟之人？”

妇人站在门口颇为小心的试探道。“让你们这最漂亮的，擅长抚琴的叫来……嗯，随便五六个就行了。”

宁一守在屋内门口，随手丢出一个储物袋。妇人神色一僵，又看向储物袋……“好咧……”妇人带着震惊和欣喜飞速离开。宁忧缓步走到窗户边坐下，视线，正好能看到赌石场。很快，一个个在寻常人看来貌若天仙的女子进入雅间，想来也是此处青楼的头牌？还不等她们靠近，就先被宁二给挡住了。在宁一等人看来，听曲，也只是宁忧身为神族少主从未来过这地方，图一个新鲜……能替宁忧抚琴就已经这些贱民是几世修行的福分！普通人是下民，青楼中的人，则是下民中的下民！琴声流转，也算不错。不过在宁忧听来，和雨岚的相比，还是差得太多，所幸，听曲只是附带。青楼提供的酒菜虽然也有些许灵气，可和宁氏的相比，宛如猪食。“你这般，有些，不好。”

宁无缺也不在意，一边吃喝，一边开口。宁忧继续打量着赌石场：“我都未有丝毫动作，你这话，从何说起？”

宁无缺回头看了一眼抚琴的几个女子。想了想才出声：“我就是感觉，你太过看低这些人。”

宁一憨声道：“无缺少爷，此处是青楼，青楼勾栏之地的人，本就低人一等。”

宁无缺摇头，满脸认真：“若有选择，有多少人愿意低人一等？”

还在抚琴的几人，眼眸顿时露出些许感激，琴声都不由得变慢。“这……”宁一露出迟疑。很快，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宁二……在他看来，时常隐于黑暗中的宁二，嘴皮子应该比他强。宁二见状，顿时偏头……他的确是擅长暗杀，算是刺客，可谁规定刺客就一定擅长嘴皮子？倒是宁四出声：“愿或者不愿，她们都只是青楼女子。”

宁无缺眉头顿时一皱，倒不是生气……而是每次宁四出声，那尖细的声音，加之侏儒般的体形，都让他有些不适。很快，宁无缺轻语：“所以我想着，她们平日已经得到许多不屑，素不相识之下，她们背后或许也有无奈和凄苦，没必要看轻她们。”

宁四不语……在他们看来，宁无缺这个刚刚回归的宁氏天骄，有时候，很精明，也很铁血。有时候，却又有某种可笑的底线。可偏偏，那底线却让人很舒服……如果交朋友，他们很愿意和宁无缺这般的人做朋友。瞧见三人都说不出话来。宁忧这才开口：“你说得很有道理。”

宁无缺面容顿时露出笑意，他却未发现，他言语的语气，如朋友那般劝解的含义，已经随着同行，越来越重。不想。宁忧忽然慢悠悠开口：“人心，从来都是不知足的，可对？”

宁无缺微微点头，心底暗暗生出些许古怪……他感觉，或许，他又会，再一次被宁忧说服。就如之前狼吃羊的辩解，最终，他无言可驳，好像也是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太排斥宁忧了。宁忧再度出声：“平等的对待她们，我其实也能做到。”

说完后，宁忧忽然带着玩味出声：“可你要知道，你除非带他们离开，不然，她们依旧是青楼中的人……你说，来日他们被客人刁难之时，会如何？”

宁无缺神色一凝。宁忧则话音变得不屑：“当他们在你这里感受到尊重……下一次被人践踏自尊之时，一些人会无所谓，一些人会怀念那一份自尊，还有一些人则会，怨天尤人，嫉世愤俗！”

“除却会怨天尤人的人，至少其余人也感知到了温暖，对你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宁无缺下意识就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