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玄心什么意思?”
何为谦听完播报后,满脸不屑地对江浩然道:“她一个小小的高级督察,有什么资格代表总部接手这个案子? 昨夜刚发生不久的命案欸,人家西九龙总区还没捂热呢,她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想要截胡,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吧?”
“凭她自己当然不可能了。”
江浩然不无讥诮地道:“难不成她想要,西九龙总区就得乖乖奉上?”
这话没毛病。 O记虽然有权插手香江范围内所有的重大刑事案件,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且不说,总部下辖的五大陆上总区的最高长官,都是警务处助理处长级的首长级高官,就说如果O记毫无底线的肆意抢功,不但会严重损害各大总区的核心利益,更会扰乱内部关系,破坏底层建设、伤害情感纽带。 更可怕的是,一旦造成彼此对立,产生对抗,演变成类似“警廉冲突”的特重大事件,那就意味着事态彻底失去掌控。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可怕影响,造成多么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这绝非是总部愿意看到的,也绝对是总部不能容忍发生的事情。 面对这般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就是O记主管也要三思而后行,又岂是陆玄心一个小小的高级督察可以肆意妄为的? 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O记是上级部门不假,可要论起对各大陆上总区辖区范围内的情况了解和熟悉程度,肯定比不得长期扎根一线的各大总区来的更有优势。 O记办案,需要借用、调集他们力量的地方太多。 真要把人得罪死了,一旦再想用到他们,恐怕就不是什么简单张口的事情了。 随便给你来个消极应对或是阳奉阴违,就能让你毫无办法,气得够呛,还反倒把自己的正事给耽误了。 所以,既然陆玄心既然能够接手这个案子,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上面肯定已经通过气了。 “哟,这么说来,那这个人就有点意思了啊,该不会是老严……” 何为谦突然露出坏笑,比了一个打KISS的手势道:“该不会是他们俩有一腿吧?”
“他们有没有一腿我不知道,但这个陆玄心既然能以高级督察的身份,署理总督察的职位,背后有些能量倒是真的。”
“那她到底什么来历?”
听江浩然这么说,何为谦就知道,陆玄心背后站着的恐怕还不是一个小小的严警司那么简单,其内心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起:“嗳,阿浩,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你倒是说说看呢?”
江浩然倒也不藏着掖着:“她署理咱们O记A组B小组指挥官有些日子了吧?这个你应该清楚吧?”
“知道知道。”
何为谦忙不迭点头道:“她这个署理挂了怕不得有小三年了吧?但听说就是拿不掉,所以私下里,大家都拿她这事打趣呢?”
“哦,大伙怎么说?”
江浩然平日里倒并不怎么关注这些八卦。 “大家都叫她不动如山铁娘子啊。”
何为谦嘎嘎道:“在咱们O记起点这么高的平台上,她又是高级督察,换个人,这么久的时间,就是警司都有机会博一搏啊,她竟然愣是连个总督察都没混上,这恐怕已经不是一个运气差所能解释了的吧? 这就是典型的能力不足!德不配位!哈哈哈哈……” 何为谦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这都几年了?总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把案子交给她,要是交给咱们B组,分分钟就给它办了。”
“好啊,那下次再有案子,我就交给你独自牵头办理。”
江浩然淡淡说道。 “咳咳咳……”何为谦被呛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顿时苦着脸道:“别啊,老大,你这样说话我很慌啊,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别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江浩然是一点也不松口:“是骡子是马,你也该拉出去遛遛了,我可不想哪一天也有人给你整上那么一段顺口溜,那是在打我的脸,你知道吗?”
“那哪能呢?”
何为谦又自信起来道:“我可不是陆玄心那个没用的老娘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
江浩然拍板道:“你早晚也是要独领一组的人物,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也是时候该独挡一面了。”
何为谦还能说什么?当即也只能拍着胸脯答应了。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有句话江浩然说的没错,在警队,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尤其是在晋升机制健全的当下,诸如陆玄心这样的关系户,如果因为能力缺失,也照样要被死死地按在原地,不得寸进。 事实上,她能够以高级督察的身份,坐在O记至少需要总督察才能坐上的位置,身份背景已经不算简单。 可惜她自己不争气,让原本就对她署理总督察职位不满的人更为不忿,想来这也是她迟迟未能晋升总督察的真正原因。 总不能搞得天怒人怨、激起民变吧? 警察投诉科和监警会又不是摆设,廉政公署更不是吃素的。 就连刘云台、舒娅这些真正的二代想要进步,那也得老老实实地跟在江浩然后面镀金,她陆玄心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以她的背景,但凡能真正做出点成绩,也不至于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总督察都没混到。 可惜她的个人能力实在有些让人大跌眼镜,估计站在她背后的那个人都被她气得不止一次跳起来骂娘了吧? 可偏偏又不得不捏起鼻子,一次又一次为她争取机会,还真不个省油的灯呢。 其实也难怪,在电影《一个人的武林》中,陆玄心破案心切,竟然荒唐到将希望寄托在一名囚犯身上。 在对方的言语攻势下,陆玄心成功被他说服不说,甚至还为他办理了临时出狱证。 是的,你没看错,咱们的陆警官居然以协助办案的理由,直接将犯人从监狱中放了出来! 这心到底是有多大? 诚然,作为一名警察,想方设法破案不能算错,可若是因为一名囚犯的三言两语就丧失了自己的主观判断,那就不是有想法,而是脑子有病了。 当一位没有主见的女警官,遇见了一个颇有头脑的囚犯,结果不出意外,绝对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下场。 事实也是如此。 电影中,被陆玄心放出来的夏侯武(男主),根本就不按她的剧本走,完全是一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派头,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一名囚犯,只是被暂时放出来而已。 随着剧情推进,陆玄心果然为自己的天真和麻木买了单,被警察总部勒令停职。 当然,作为女主角,加之本片刻意塑造的完美结局,陆玄心最终亲手击杀了反派主角封于修,圆满完成了剧情杀。 结果不但官复原职,还因功晋升了警司,连升二级。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在现实世界,陆玄心绝对不会这么幸运。 像她这般无脑,停职都算是轻的。 重一点,恐怕还要对簿公堂,难保不被追究刑事责任,这在警队也不是新鲜事了,阿敖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在以『怒火重案』为背景的真实世界之下,究竟会发生什么,江浩然拭目以待。 “这陆玄心背后到底站在谁啊?”
何为谦最终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八卦。 “至少也是一名助理处长吧。”
江浩然虽然没有刻意调查过,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 同一时间,东九龙总区。 张崇邦被手机新闻APP推送的新闻头条吸引,也关注到了这个案子。 他第一时间通过警队内部通讯录搜索到陆玄心的手机号码,然后一头扎进一间没人的会议室,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陆玄心。”
“你好,陆警官,我是张崇邦,我们打过交道的啊,你还记得我吗?”
“原来是张帮办,我当然记得了,邦主嘛,在东九龙总区可是大名鼎鼎,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呢,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你合作。”
张崇邦直奔主题道。 “合作?”
陆玄心有些莫名其妙:“这从何说起呢?”
“你手里的这件案子,我可以帮你。”
“哪件案子?”
“当然是发生在梳士巴利道行车隧道内的那件命案。”
“张警官,你什么意思?”
陆玄心闻言脸色立刻冷下来道:“这件案子已经由我们O记接手了。 就算没有,案件发生地也在西九龙总区的辖区范围之内,按理也应当归属他们处理。 张sir,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件案子好像都和你们东九龙总区扯不上半点关系吧,你的手是不是伸的有点太长了?”
张崇邦这个人陆玄心早有耳闻,一句大名鼎鼎也并非全是客套之词,只是他虽然名声在外,不过相比江浩然,他的名声就有些恶臭了,但凡提及此人,就没有几人说他好的。 陆玄心倒也曾与张崇邦打过几次交道,谈不上交情,但对他印象不错,觉得他作风正派,为人坦荡。 之所以闹出诸多流言蜚语,在她看来,一定是因为对方过于耿直导致。 所以她从来不信这些,反倒对张崇邦持有不小的好感,可惜他当时已经谈了对象,否则她倒也不介意与他接触了解一番。 可惜,张崇邦今天打来电话,却打破了陆玄心对他固有的好印象,方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她万万想不到,对方抢功居然都抢到她头上来了,难道欺负她好说话吗? 可想而知,这样的事情他平时一定也没少做,这恰恰印证了她过去听到的一些传言,看来这世上果然是无风不起浪。 不由得,她对于张崇邦的印象一落千丈,甚至无比鄙夷起此人来。 “陆警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别说了!”
陆玄心打断他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觉得我们的通话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
“好!我承认,我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眼见谈话就快无法继续下去,张崇邦也急了,他知道一旦对方挂断电话,今后再想打通只怕就难了。 于是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干脆直言不讳道:“但是我认为我有这个资格,因为没有我,你根本破不了这个案子!”
“大言不惭!”
陆玄心闻言愠怒道:“张崇邦,你太狂妄了!你简直目中无人!你以为你是谁?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如此大放厥词? 整个警队恐怕也就江浩然江警司敢说这样的话吧? 但是没有人会不服! 可你又算什么东西? 但凡你有人家一半的本事,你也用不着给我打电话!”
“是,我是没有江警司有本事,我承认,但整个香江警队也不过只有一个江浩然啊!”
张崇邦这时倒也敞亮了:“我张崇邦再不济,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现如今,咱们离总督察就只差一步之遥,这个机会对你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不会白嫖这次机会,只要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说不出什么对你有用的东西,你再挂断电话不迟。”
“好!那我就让你把话说完,要是你说不出什么让我信服的东西,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啊,张崇邦!”
陆玄心冷笑道。 “鲨鱼恩,港澳拳王,我曾经跟他交过手!”
张崇邦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不敢卖关子,直接甩出一条重磅消息。 “你知道凶手是谁?”
陆玄心果然上钩。 “我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
“那你废什么话。”
陆玄心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但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会再出手。”
张崇邦用力一挥拳头。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被害人应该是被人徒手杀死,而且是被人用拳头打死的。”
“说下去。”
陆玄心不动声色道。 张崇邦心中顿时大定,反问道:“你不觉得凶手的行为有些刻意吗?”
“你是说?”
“以拳杀拳!”
张崇邦吐露出四个关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