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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生来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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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各种原因,此处删除两章,希望读者大大理解,作品尽力修改衔接上,以便不影响阅读。)

来自捕捞工作的麻烦,在接受处理之后,总算平息下来。有了各种规章制度的约束,加上气候变化,同行的打压,种种外部因素之下。外出捕捞将变得越发困难,不到万不得已,洪开门他们绝不会冒然出海,借以规避潜在的风险。

与之前设想的不同,店铺的生意也只维持到年底,在临近年关销售旺季时,他们便无货可卖,不得不提前歇业。

“忙了大半年,大家都辛苦,我们关门大吉,都回家准备过年!”

早已有所准备的洪开门,直接拍板决定下来。

得到消息的老伍夫妻,感激的一番道谢之后,便收拾好物品,兴高采烈的返回了老家。后来的两个雇工,能得到带薪休假的际遇,更是欣喜若狂,临走时竟然主动加班,把店铺内外,彻底清理好,还提出歇业期间,他们会经常过来照看,一旦老板召唤,保证随叫随到。

难得安静下来的洪开门,倒是变得十分享受,每日龟缩在家里,看小说、喂鱼、逗狗则成了日常。

“小洪,不忙就过来陪我喝两杯!”

“好了爷爷,我马上过去!”

仅仅过去几天,老人的来电,让洪开门连忙答应下来。

“让你小子来喝酒,谁让你自己带酒了!”

看着男孩放下酒盒,老人不由埋怨。

“不是我说你爷爷,你现在也不缺钱,别整天喝散酒省钱。”

对老人这样抠门,洪开门始终不解。

“唉,钱不可以乱花,那些钱攒下来,爷爷还有用呐。”

打开酒瓶倒酒的同时,洪开门忍不住对老人打趣道:“爷爷,该不是攒钱娶媳妇,给我们找个新奶奶吧,嘿嘿!”

听到男孩的调侃,老人却并没有呵斥,而是接过对方递来的酒盏,慢慢抿下一口酒,语气平静的问道:“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爷爷我今年虚岁十九,过年就二十了。”

提起自己的年纪,洪开门想到即将跨年,心里不由自得。

“年轻真好啊!爷爷在你这个年纪,每天跟着渔船出海,那时虽然吃苦,可心里别提多高兴。”

似乎沉浸在回忆里,老人惬意的饮下一口酒,继续开口:“记得有一次跟远洋船,那海上的巨浪,打的我们根本爬不起来,我当时就以为活不了了,可最终没有死成,还出奇的满载而归。我打了一辈子鱼,再也没有那次收获的多。可惜了,机会只有那一次。”

“为啥啊爷爷,咋不继续在船上工作?”

“为啥!还不是爷爷没文化,拿不到证件,就是那次,如果不是缺人,我还根本混不上去呐,呵呵。”

“不都是在海上捕鱼吗,去外海又那么危险,有啥好的啊!”

放下手里的酒盏,老人直视着男孩,许久没有开口,屋里的气氛瞬间静默下来。

洪开门见老人闭口不言的样子,连忙拿过酒瓶,把对方的酒盏填满。

“孩子,我们爷俩儿也相处这么久了,有些话,我老头子早想说,如果有说的不对,你也不要多想。”

老人在努力组织语言。

“不会的爷爷,有啥你就说好了。”

“唉!都怪爷爷念书少,也不会讲啥道理,只是觉得,你这样下去不行,不趁着年轻多做事情,整天闲着可惜啊。就拿捕鱼来说,如果我不是见识到,那次远洋捕捞的收获,就算到死,也只能在家门口,打些小鱼小虾。不去多见识外面的世界,这人岂不白活一回。所以说你呀,该多磨练一下,别到老后悔。”

老人的话为自己好,洪开门心里清楚,自然也是不住点头答应。

“来陪爷爷喝一杯,我和你说个秘密,呵呵。”

见男孩并不反驳自己,老人欣慰的举杯示意。

“好嘞爷爷!咱爷俩走一个!”

喝干杯中酒的老人,借着酒劲开口说道:“知道爷爷为啥攒钱不?买艘大船是我的梦啊。在我临近三十岁那年,手里倒是攒下不少钱,家里房子修了,家当也置备齐整,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

想着往日风光的老人,话风一转,轻叹一声继续开口:“那日子,村里村外没人不羡慕,只可惜,唉!我身子出了问题,那女娃家,陪我去了好些大医院,只因为我从小在海上,湿寒入体太重,那方面已经废了。”

老人说到此,慢慢端起酒盏,细细的品味起来,如同品尝那段苦涩。

“爷爷没有办法治吗?”

虽然已经有了判断,洪开门还是忍不住问道。

深呼一口气,老人摇摇头,自嘲的说道:“啥法都想了,废了,唉,没那个命不说它。自打那以后,好好的日子也没法过了,咱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娃,小小年纪跟俺守寡啊,于是我就说离婚,可人家面子窄,说啥也不同意。说真的,我也想自私留下她,但俺良心不同意,最后你猜咋地,我就到处借钱,所有人都借遍了,一股脑都塞给她,要是她再不同意离,我就天天借钱过日子。那女娃哭了一夜,最后还是走了,那些借来的钱,我还了八年,嘿嘿,可这心里呀,好受多了,值!”

老人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爷爷你慢点喝,后来你们没有联系吗?”

得知老人的过往经历,洪开门唏嘘的同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联系她做啥,人家能安心过日子,咱哪能去搅合。不过俺听人说,她早就成家,孩子都比你大了,呵呵。现在我啊,没啥念想了,只盼着有一天,也能买个大船,哪怕租一艘,也要再出去一次看看,那些没有见过的地方,我做梦都想啊。”

天南地北的闲聊中,一顿小酒喝下来,最后让二人酩酊大醉。

当洪开门醒来的时候,老人早已离开,据说是为了赚点外快,去帮人修船去了。

简单热了一口剩饭剩菜,洪开门吃罢饭,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

已然到来入冬的季节,出于海边的渔村,被寒冷的北风裹挟着,已经看不到来往的身影。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洪开门走在空寂的小路上。酒后残留的晕眩感,被冷风一吹,瞬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昨晚老人的样子,似乎又出现在他眼前,对孤独生活的无奈,对自己梦想执着追求,而更为打动洪开门内心的,是对方那真心对待身边人,无怨无悔的付出。让同样独自生活的他,立刻有了共鸣。

洪开门的梦想是什么,发家致富有自己住所,无拘无束的生活。有了秘宝的存在,似乎做起来只是需要时间。可外部那潜在的威胁,却是他唯一隐痛,令他刻意隐藏自己,唯恐避之不及。也许从小就生活在孤独之中,对任何来自外界的压力,他都没有任何依靠,更没有安全感可言。只是最近有了这些同伴,每天一起打拼,才让自己感到了亲情,一股难舍的眷恋感,不禁油然而生。

“玥姐!在忙什么?”

不知不觉,洪开门居然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小洪啊!别提了,我不是好久没回来,现在要过年了,自打回家就天天串门,七大姑八大姨的,没有一天闲着。你和蒋爷爷咋样了,要不来我家过年吧,这里人多热闹,呵呵!”

高玥的嗓音,伴着手机里的嘈杂,纷纷传入耳中。

“呵呵,我和爷爷都好,昨晚我们还一起喝酒,放心吧,你好好陪家人。”

洪开门回答的很爽利,可心里隐隐有种苦涩。

“汪汪!”

看着手拿食物,匆匆进门的主人,转转欢快的打着招呼。

“昨晚和爷爷喝酒,喝多了没回来,想我了吧,这是好吃的,饿坏了吧。”

弯腰抚摸着对方,洪开门自言自语的解释。

欢快而又激昂的提示音,让人狗之间的对话,立刻中断下来。想着刚刚与高玥通过话,洪开门有些好奇,自己的WX上,也没有其它好友,这信息不知是谁发来的。看着网名林海雪原的来信,洪开门有些好奇的选择确认。

“哈哈,我是老伍,刚刚和小玥老板通话,才要来你的号,咋样还看清楚不?”

视频里的老伍,说话有些激动。

“能看清伍哥,你这是在哪里啊,咋满地是雪?”

“我和你嫂子在老家,刚刚收拾好房子,这不想请你们过来玩,哪怕住几天也好。我们这里可是,名副其实的林海雪原,一般城里人根本见不到的,呵呵!你看看咋样!”

老伍兴奋的说着,还不住转动着手机,扫视着周围的景致。

冬季的雪山景致,对于生长在张家寨的洪开门来说,显得吸引力并不大,只是那远处茂密的高大树林,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场景。可一向喜欢独处的他,还是想回绝对方的好意。

“小洪兄弟,嫂子和你伍哥,这次能心安理得回老家,都因为你和小玥老板,啥也不说了,这是你没见过面的侄女,我们一家等你们过来,哪怕就住一天!”

夺过电话的伍嫂,一把拉过一个小女孩,语带激动的说道。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一瞬间充斥在洪开门的心头,一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好的嫂子,我马上过去。”

“汪汪!”

仿佛知道对方要离开,还在吃食的转转,不住的大声吼叫。

放下电话的洪开门,一时心血来潮,竟然开始鼓动蒋老爷子,想说服对方,和一起前往,可对方一句,这里需要有人看家,便被断然拒绝。但对他的这一决定,还是非常支持。

“玥姐!我们去看林海雪原好吗?”

“伍哥和嫂子和我说了,我听你的。”

高玥的回答很是干脆。

简单收拾一下行装,洪开门用一个旅行包,代替了常用的旅行箱。除了几件日用品之外,那神秘的宝物,自然被他放到背包的底部。出门之际,陪伴他一起的,自然还有兴奋异常的转转。

要是自己有一部车就好了,一路上洪开门为此念叨几次,不是他想摆谱,而是带着小狗,他根本上不了火车。

“玥姐!要过节了,你离开家能行吗?”

匆匆赶到石桥的洪开门,冲等在客运站的女孩问道。

“这有啥啊,过节之前赶回来就是,能出去玩多好啊,呵呵。”

高玥的心情格外的轻松。

“你看,带着转转就是不方便,只能不停的倒车,等以后有钱了,我们也卖个车,那时候再出门就方便了。”

想到一路上的折腾,洪开门不由有些歉意。

“好啊!你赶紧买车,我给你当司机,就买越野的那种,我最喜欢。”

提起车辆,高玥一脸的兴奋。

“玥姐!你不是喜欢摩托车吗,咋又改汽车了?”

看对方一脸向往的模样,洪开门不由调侃。

“咋地!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让我骑摩托,带你喝西北风啊!”

“那多拉风啊!呵呵!”

一路上欢声笑语,让两个年轻人,彻底沉浸在轻松之中。至于那些年后生意计划,隐形的危机防范,早已被他们抛之脑后。

“听伍哥说,他们把外债还清了,还买了新房,和我一样,无债一身轻,真好。”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荒原,高玥不免感慨的说道。

“没关系的,钱没有了年后再赚回来,大不了我们多出海几次,呵呵!”

洪开门对这个满不在乎。

“小洪,今后大家都靠你赚钱,多出点力不怕,千万不能冒险啊!”

见对方有些冲动,高玥担心的叮嘱。

女孩的话虽然不多,但其中的含义十分清楚。洪开门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成了身边人的依靠。想到这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原本心情愉悦的他,立刻收敛了笑容。

“玥姐!你拼命赚钱为了啥?”

洪开门问的很是认真。

“还能为啥,我父母都是农民,年纪也大了。家里弟弟妹妹都小,我是家里头大的,总要多赚些钱,担起这个家吧。”

高玥的回答平静而自然。

坐在客车中的二人,不再有交流,紧靠车窗的洪开门,抱紧怀里的转转,目光打量着窗外。

与自己孑然一身不同,人们似乎都在为家里人打拼,即便是蒋老爷子,也是在为梦想努力,可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抱着小富即安的心思,把自己隐藏起来,平淡的渡过一生。或许这样做,更适合他的性格,洪开门更愿意接受。

“不多见识外面的世界,这人岂不白活。”

老人的话犹在耳畔。

“今后大家都靠你赚钱。”

高玥的话更似敲击的响鼔,在他心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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