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歌，我爱的人不是你。我爱的人是莫邪。就算你娶了我，你所占的，也不过是一个躯壳。”

嫁给夜九歌？呵呵……可能吗？不可能！夜九歌忽然的笑了，任由自己银色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亲爱的，既然你爱的人说莫邪，那我就让莫邪死在你面前好了。”

面前男子，依然翩然恍若九重宫阙最美的谪仙，可是，那寒凉的语气，不禁让凤煞打抖。“你要杀了他？”

她不过是为了刺激刺激夜九歌，从来没有想过要拖莫邪下水。“左护法。”

“属下在。”

“去告诉莫邪，让他明日到灵虚宫的修罗炼狱阵中去，你说，要是他不来，本尊便杀了凤煞。”

“是！”

凤煞这才惊觉的，此刻事情早就已经偏离了她既定的轨道，而且还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不必白费力气了，他不会来的。”

莫邪是那么聪明而又惜命的一个人，不会那么傻的。夜九歌手磨蹭着她白皙的脸颊，仿佛是要将她脸上那层伪装的面具给搓掉一样：“明日，便会知道结果。他若不来，他便不值得你爱，他若来，必然必死无疑。”

凤煞只觉得莫名的心惊。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成功的，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成功。国师已经掉下了神坛，成为了恶魔。风在旷野之上呼呼的吹着，变幻的阵法，屠戮的血腥，构成了荒野上残杀的一幕……跨过层层阻碍，软剑上沾满无数人的鲜血，一个人，一把剑，莫邪已经幻化成了破阵闯关，杀人夺命的妖魔。终于……他来到了阵法的阵眼处。布满神秘花纹的高台上，夜九歌低头深情的望着凤煞。凤煞此刻不得动弹，除了能够说话之外，连头发丝的轻动，都只能够靠风的吹拂。夜九歌温柔的将凤煞放到了台上，站了起来，银色华发，伴着阵法里的阵阵黑气飞扬，谪仙般的人，在此刻依旧是圣洁无双。“不愧是拥有龙神之血的人，修罗炼狱阵，从来没有人能够闯到这里来，不过……此刻，你的功体已经受伤了。你的行程……连带着你的性命，本尊，将一并收下了！”

凤煞的看见一身杀气的莫邪险些有些站不稳的身体，声音里头透着一股哽咽：“你……”“为何要来？”

明明，你对我的好，我完全没有任何回应，明明，我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明明，一直一直以来，我都在利用你……你……为何还要来？暴怒的气息从莫邪身上翻涌而出，他双掌云潋滟红气，就连手中的软剑都染上了猩红的血液：“夜九歌！你要是敢伤她，本王必要你项上人头。”

“呵呵呵……”九重高台上，夜九歌笑得的轻蔑，他看莫邪的眼神，如同看蝼蚁一般：“原本杀你，根本无需摆出这样的阵法，可我想要让煞儿看看你是多么的弱小，所以，方才布下了这一战局。受死吧！”

他恍若高高在上，宣判人生死性命的神。“夜九歌，你要是敢伤他，我与你将永远势不两立！”

虚弱的凤煞用了最大的力气。莫邪听得真切。他提长剑，闯关八次，能得她这一番话，已是足够。至少，这小毒妇，总算是知道回应他的感情了不是吗？而夜九歌，此刻俯下身来，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亲爱的，你这是要恨我了吗？恨吧！你的怒气，你的恨意，我受着也甘之若饴。”

他的目光，深情，专注，动人。“变态！”

此刻的凤煞，只能够给出这一句骂人的话来。夜九歌从九重高台飞掠而下，银华璀璨。妖孽王爷，对阵神秘国师！莫邪长剑挽雪光，夜九歌长袍的轻抚，一袭华衣，轻飘而过，莫邪的身上就是伤口浮现。鲜血，混杂着剑破长空。莫邪自知自己不是夜九歌的对手。他的攻击，对夜九歌丝毫无用。再这样下去，莫邪必死无疑。凤煞看得心惊肉跳，那一刻，她总算明白，她的心里，是有莫邪的。“夜九歌，你若杀死他，我便随他去了。你总不能够日日这样牵制我的行动，就算我不能够动弹，我也能够同他一起，绝食身亡。黄泉路上，我和他总有相见之时。”

凤煞坚定无比的声音响在战圈里。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的莫邪嘴角绽放一个极大的笑容。生死关头，他却一脸幸福：“小毒妇，你要是早点和本王说这话，该多好。”

“哦！亲爱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我的！你想过要和他一起死！我如何会同意？我只会把把你和他生生分离，让他亲眼看着你我成亲，你说，这样如何？”

刹那之间，荒野舞乱风，风沙迷人眼，夜九歌抱着凤煞，直接消失无踪。而莫邪身体一歪，倒在了血泊之中。倒下那一刻，他还在想，煞儿啊，本王，可算得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夜九歌带着凤煞回到了朝华楼。她刚刚大概是真的吓着也累着了，这会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仿佛永远都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依然能够酣睡。她脸上那张用来遮盖惊世芳华的面具已经被他去掉了，睡梦中的她就像是在瑶池边醉于花丛中的仙子一样。“凤煞，我该拿你如何？你想要让我万劫不复，我却依旧爱你如初。我该拿你如何？明知道，你对我根本就没有爱，可还是想要将你困在我的身边一辈子。”

夜九歌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凤煞的脸，轻轻的碰了碰。“早已经知道，你对我所谓的真心是一场梦，现如今梦醒了，却是这般折磨……还不如，还不如当初不曾入梦，不曾见到那样的你。”

他顿了顿，俯下身来，冰冷的脸颊贴在她的脸上。是那般的温暖。却又是那般的冰冷。热的是脸，冷的是心。昆山碎玉一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凤煞，我不会对你放手的，绝对是不会的。既然梦醒是苦，那我就再为自己编造一场迷梦。”

“哦，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