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文心寒的同时对三宝竖起了大姆指:三宝真机灵,只是那个二宝也太恶毒了,小小的年纪,为了一点粮食就能害死自己的堂妹,长大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这样的人还是离远点好,不然,要是哪天被他连累了岂不是亏大了,她知道,不管是哪个封建王朝,都是实行连诛连制的,一人犯罪,动辄是诛三族,诛五族,甚至诛七族,诛九族,大炎王朝也不可能例外。想到了这里,李婧文打了个寒颤:不管怎么说,二宝都是她的堂哥,要是哪天他犯了罪,他们二房也逃不掉,看来,她要想办法把这个家分了,然后再拿点稀罕的东西出来搞个保护伞才行,到了关健时刻保下他们一家几口的性命。“该罚,那个臭小子竟干出这样的事,是该重罚,大家吃饭,不要让这些小事影响了心情。”
心里却想一个丫片子而已,又没死,有什么大不了的?还罚二宝一天不吃饭,他爹也太把她当回事了。听到三宝说的话,李家华脸色铁青,拳头也握得紧紧的,恨不得一拳砸在他大哥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上。合着他的女儿就不值钱,差点被人害死,害人的人被罚一天不准吃饭还受了委屈,他大哥大嫂对他们连一点歉意都没有,一点也没有拿他女儿的性命当回事。李家贵夫妻感到不可思义的同时又有点心寒,自己的儿子犯了大错,大哥两夫妻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说是小事,没想到,人命关天的事到他们这里成了小事,不知什么才是大事。也许只有他们的前程才是大事,而二宝小小的年纪就如此心狠,为了一点小钱就干出谋害堂妹的事来,以后不知会干出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来,看来,以后要离这家人远点,别被人害了还给人数钱,要是能分家就更好了。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今天的晚饭也太简单了:一大锅大米合着薯米煮的杂合粥,每桌一碗咸菜,本来他们家是早上吃这种杂合粥,晚上吃干饭,虽然也是薯米和大米一起煮的,而且薯米比大米多得多,味道不是很好,但很饱肚子,晚上不至于饿肚子。“谁煮的饭?这么简单。”
李连仲看到眼前那盆稀粥和咸菜,吃人的心都有。“三媳妇做的,她身子不舒服,又没人帮忙,煮了粥就不错了,不比某些人,宁愿坐在屋子里陪儿女闲聊也不愿意到厨房帮把手,让身子不舒服的弟妹独自去煮饭。”
吴氏不说中吴氏懒,却把矛头直指刘氏。李连仲狠狠地瞪着李家华:“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堂客都管不了。”
“我姐姐受惊了,要娘陪着,娘一走开她就害怕,三婶每次轮到她煮饭都身子不好,每次都是我娘帮她煮饭,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身子能好,好好的煮一次饭。”
三宝隔着桌子都能看到爷爷那似乎要吃人的眼光。看到李连仲的目光,李婧文不寒而栗,生生打了个寒颤。“婧文,你怎么了?”
刘氏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冷,好害怕。”
李婧文把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婧文,不怕,娘在这里,来吃饭,吃饱了就不冷了。”
刘氏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粥端到她跟前。“哼,吃饭。”
李连仲听了三宝的话,又看到李婧文这个样子,不好再说什么,他也知道是三媳妇懒,但是老婆子要惯着也没办法。“这是什么粥?连猪食都不如。”
李连仲吐出嘴里的粥,把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薯米没熟,二媳妇,你再把粥去煮煮。”
吴氏尝了口粥,里面的红薯米半生不熟的,实在不能入口。刘氏起身准备去煮粥,李婧文却紧紧抱住她,边说边流泪:“娘,别走,我害怕,二宝哥哥要弄死我。”
“我就要掉进水里了,我拼命抓住河堤上的石头,二宝哥哥用力踩我的手,他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还不下去,你怎么还不下去,我踩,我踩。”
“今天先弄死你,过几天就是三宝和思丫头了,你放心,我会留着六宝给你爹娘养老的,反正他现在也吃不了多少。”
“娘,二宝哥哥好坏,你不能走,你走了,二宝哥哥就来了,他会弄死我们的,我不想死,死了就看不到爹爹和娘亲了。”
“还有三宝、思文和六宝,我都看不到了,娘,水里好黑,什么都看不到,我都透不过气来了,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娘,幸好我之前见过爹爹教三宝游水,用力用手爬、用脚踢,娘,我从水底上来了,可是找不到河岸,我听到三宝在喊我,顺着三宝的喊声,我找到了河岸。”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游到河边,三宝把我拽上岸,娘,你别走,你别走,娘,他为什么不弄死他们家的人?”
“他们家的孩子跟我们家一样多,他们家在城里吃大米、白面,穿绸缎衣服、吃好吃的糕点,他们家的孩子死了能省更多的钱,为什么是我们?我们只是吃薯米粥和饭,穿的也是带补丁的麻布衣服,用得了多少钱?”
“生病了爷爷奶奶也不给钱请郎中,上次六宝都差点病死了,爷爷奶奶一文钱都不给,还说乡下娃子没那么娇贵,还是娘在大奶奶家借钱看的病,那个郎中说,如果慢一刻钟,六宝不死也会变成傻子,为什么奶奶说的和郎中说的不一样?。”
李婧文抱着刘氏哭得撕心裂肺,三宝、李思文也跟着哭了起来,六宝看到娘和哥哥姐姐哭,也哇哇大哭起来。李家华看到抱在一起痛哭的妻儿子女,双目含泪,脸红的像要滴血,额头上青筋爆起,双拳握得紧紧的,掌心已被掐得肉模糊,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二宝,我的好侄儿,还知道要留着六宝给我们两口子养老,这么多年没白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