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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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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恪讶然:“你舍不得使唤,那怎么舍得让她当侍女?”

这么漂亮的姑娘,当然是娶回去当娘子啊!陆平之默然。他不知道。当她是妹妹,却不想让她真的成他妹妹,只能用这样的身份留住她,又不坏她名声。孟恪没时间等陆平之思考,他支开屏儿,一个原因就是她现在是陆平之的人,他想问她些事情,得先经过陆平之的同意。至于另一个原因……那茶是真的好喝。“平之,我现在在查那桩拐卖大案,牵扯到青楼。醉花楼是醴城最大的青楼,屏儿姑娘是从那里救出来的,我能不能问她些事儿?”

孟恪问。他以为这种关于公事的询问,陆平之会立刻同意的。谁知陆平之一口拒绝:“不能。”

孟恪:“……”为什么!!陆平之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拼命想让她忘记那些事,你还想让她仔细回忆?”

女子沦落风尘,总不是什么好事。屏儿虽然没出更严重的事,可在青楼里那日日夜夜的折磨,也是不堪回首。屏儿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喊着“哥哥”,醒来却又不认识他。别问陆平之怎么知道。除了金翠萍,没有比他更关心冷画屏的人了。他没能在那时候陪在她身边,已经是自责不已,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尽快忘了那些事,孟恪却说要询问她在青楼里发生了什么。陆平之怎么可能同意。孟恪沉默了一秒:“平之……你不会是真的喜欢屏儿姑娘吧?”

陆平之迅速否认:“怎么可能,一个侍女而已。”

他否认的这样快,像是在心虚什么。陆平之无端烦躁。他应该是当她是妹妹的……难道他喜欢上了屏儿?她离开的时候才八岁,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小萝卜头……孟恪却突然不说话。陆平之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转过头,看见屏儿提着茶壶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漂亮的眼睛有些黯淡,陆平之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急于解释的冲动。很快被压了下去。他……想解释什么呢?冷画屏走进来,默默为两人倒茶。孟恪和陆平之都没有说话。倒完茶后,冷画屏没有退到陆平之身后,她轻声道:“孟大人想问小女子什么,就问罢。”

——她听到了。那肯定也听到了陆平之那句……陆平之张了张唇,却没说什么。孟恪也知道自己可能闯了一些祸,让人家姑娘伤心了。可平之这个人也是,口是心非些什么啊。他们两年多的交情,他会不明白平之对冷画屏的特殊对待意味着什么?别人的感情事,孟恪不好多说。陆平之这根木头现在还没看清自己的心,他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陆平之不想让冷画屏回忆那些事,孟恪当然也不会再问。他正想打马虎说没什么,冷画屏低声道:“小女子在醉花楼,起初是和一些姐姐待在一起。她们中有许多人都是被同一人抓了卖来的。听着似是一个叫‘李大’的人,从扬州方向来。小女子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李大,听着不像是真名。这也正常,这条道上的,没几个人会用真名。孟恪只是抱着不问白不问的想法问冷画屏,没指望她会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冷画屏还真给他一个意外之喜。得到了消息的孟恪喜出望外,匆匆告辞后就去查了。毕竟早一点破案,就有可能少一个人受害。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陆平之晦涩地看着冷画屏:“屏儿……”“公子不必说,孟大人的话,屏儿不会放在心上的。”

冷画屏苦笑了一下,“我这样的人,生来便是污泥尘埃,哪里般配得上公子,又哪里担得……公子的喜欢……”陆平之要说的话全都说不出了。“屏儿告退了。”

冷画屏匆匆一福,夺门而出。陆平之没有追出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天的苏槿樨依然很无聊,在镜中翻看华韶,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流年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提议道:“娘娘,不如去琅玉轩看看罢。”

苏槿樨疑惑,琅玉轩是什么地方?流年为她解惑:“琅玉轩是咱们醴城最有名的首饰铺,千金小姐大家夫人都爱用琅玉轩的首饰,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呢。琅玉轩每样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绝对不重样。”

苏槿樨听明白了。独一无二,谁不想独一无二呢?难怪琅玉轩这么炙手可热了。韶华在一旁笑道:“琅玉轩的东西精致,娘娘戴上一定好看。”

苏槿樨闻言转过头:“难道本宫现在还不够好看?”

韶华看了眼美艳不可方物的太子妃娘娘,脸一红:“娘娘戴什么都好看。”

什么都不戴也好看。别人都是衣服衬人,首饰衬人,到了娘娘这儿全反过来了。那张脸往那一摆,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再妆点一番,那就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了。苏槿樨转回去,看了看自己妆奁里的首饰,满满当当的,令人眼花缭乱。“走罢。”

女子永远不会嫌自己首饰多。尤其是好看的女子。何况苏槿樨也觉得待在府里无聊,不如出去逛逛。醴城的繁华,苏槿樨早就见识过了。之前是跟着姬墨去茶楼酒肆微服私访,百姓聚集之处,尚且繁华至此,这达官贵人时常光顾的购物一条街,更是美轮美奂。苏槿樨下了马车,霎时就收获了一堆人的目光。马车上有东宫的标志,而东宫之主,在楚国宛如神祇。不少人从马车一出现就注意着,这会儿看下来的是太子妃,都看了过去。购物街名叫锦绣街,这一条街都是为醴城里的达官贵人服务,因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必行礼。不然出来逛个街还要给这位郡主那位王妃问候,来个品级高点的都得全员出动见礼,会交通堵塞的,那太痛苦了。但苏槿樨是太子妃,想要上去巴结的人也不少。两个月后的采选,想把女儿送进东宫的人多了去了,太子妃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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