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薄暖阳跟宋姨和左右交待一声就去了宁大。她许久没见过薄煦了。到宁大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薄煦带着女朋友杉杉来接她,三人去了宁大的食堂。坐定后,薄暖阳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杉杉,温和地说:“最新款的口红,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买了畅销的四种。”
杉杉长得极是软萌可爱,薄暖阳很喜欢她,每次见她,从无空手。杉杉把袋子接过去,嗔怪道:“姐,你别老给我买东西,多给自己买一点。”
她从未见过薄暖阳化妆,也极少见她打扮,每次穿戴都很简单。但每次,她都忍不住盯着她看。薄煦正低头看手机,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姐,我之前帮你点的甜品怎么没接,外卖说敲门没人开,电话也没人接。”
他知道薄暖阳忙起来不记得吃东西,偶尔会点个东西送去,但甜品不能放,手机也打不通,他就送给外卖小哥了。薄暖阳顿了下:“你别给我点东西。”
她想了想,说:“我搬家了。”
薄煦愣了愣,有些生气:“什么时候,搬哪里去了,怎么不告诉我?”
薄暖阳觉得这事得说清楚,免得有一天薄煦自己发现了,会更生气。她说:“煦煦,就姐姐之前在百谷镇认识的那个左殿,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个名字,薄煦猛地站起来,声音也高了两分:“你遇到他了,搬到他那里了?”
“你别这么大声。”
薄暖阳连忙摆手。周围的人都跟着看过来了。杉杉扯着薄煦坐下,薄煦神色不太好:“他没有报复你吧?”
“说什么呢,”薄暖阳无语,“他不是那种人。”
“住哪里的?”
薄煦问。“兰水湾。”
薄煦和杉杉互看一眼,他们都知道兰水湾的房价,薄煦有些着急:“怎么回事?”
“就前段时间出了点事,他帮了姐姐一个大忙,”薄暖阳解释着,“大概年底姐姐就能搬出来了。”
薄煦神色复杂:“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薄暖阳打断他的话,“你放心,姐姐有分寸的。”
薄煦嘴巴动了动,最终只是叹气:“姐,我和杉杉在看房子了,你到时候来跟我们一起住。”
杉杉跟着点头:“姐,你跟我们一起去选,看看喜欢哪个。”
“不用了,”薄暖阳摆手,“姐姐哪能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见他们还想再劝,薄暖阳站起来:“我跟人家约好了去海边玩,先走了。”
—薄暖阳一个人打车去了海边。到海边的时候,不过下午一点。眼下太阳还有些大,海浪声轰鸣,用力拍打在礁石上。她眯了眯眼,趴在半人高的石栏上,望着蔚蓝的大海。岸边干燥的沙滩上,搭着几个帐篷,一群朋友正围着小桌子煮火锅。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拿出来点了接通。电话那头,左殿刚回到兰水湾,正弯腰换鞋:“去哪里了?”
“北门海。”
听到他的声音,薄暖阳有些惊讶。他现在应该在老宅才对。左殿看了眼刚换下的鞋子,又重新穿上,声音有些不爽:“怎么出去玩不喊我啊?”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薄暖阳摸着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护栏。左殿没答她的问题,只是拎着车钥匙往外走,顺便扔了句:“在那里等着我。”
男人果断又霸道,撂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薄暖阳看着沙滩上的棕榈树,走过去靠着树坐下,旁边一群朋友聚会的热闹声传来,还有食物的香气。左殿来到时,已经两点了,他径直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怎么一个人过来?”
“早就想来看看了。”
薄暖阳站起来,拍拍腿上的沙子,“我可以打车回去的,一来一回好浪费时间。”
左殿盯着她光着的脚,啧了下:“谁说要回去了?”
“......”薄暖阳看着他,“在这里过啊?”
左殿下巴朝旁边那群人点了下:“我要在这里露营。”
“......”“我渴了,”见她不说话,左殿靠在树上,单腿曲膝,大爷一样地开口,“帮我买个椰子。”
“......”薄暖阳无语地看着他,“你是故意来报仇的吧?”
两百米外就有一排商店,地上码着一溜溜绿色的椰子。想着今天是他的生日,薄暖阳还是转身向商店走去。走了一段,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就看见左殿嘻皮笑脸地跟在她后面。对上她的视线,左殿双手插兜里,吊儿郎当地说:“那椰子比你脸都大,我主要是怕你拿不动再给我摔了。”
听到这话,薄暖阳懒得搭理他,加快脚步往前走。左殿兀自笑了声,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椰子很新鲜,现在又是淡季,老板热情地帮她削掉外壳,打好洞插了吸管,然后说:“明天可是个好天气,要看日出早点起啊。”
左殿从旁边商店已经租好了帐篷,他瞥了眼正在付钱的姑娘,忍不住笑:“几点啊?”
“大概四点三十左右,总之早点起没错。”
老板说。“行,谢谢。”
“真在这里住啊。”
薄暖阳付完钱,把手机装起来,有些迟疑。她还从没有在外面露营过,虽然刚才来时,隐隐动了点心思。“那还能有假,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
左殿轻挑眉梢,浑身透着嚣张,一副二世祖的样子。薄暖阳抱着椰子,无语地跟在后面。男人宽肩窄腰,今天又穿得正式一些,黑色衬衫配黑色西裤,露着冷白的脚裸,不说话的时候酷到要命,只是一开口说话,就像个父母管不住的熊孩子。两人选好了地方,左殿搭帐篷,时不时地使唤着她:“薄暖阳,拿地钉。”
“薄暖阳,帮我打扇子。”
“薄暖阳,我脚被什么虫子咬了,快帮我看看。”
“薄暖阳,我饿了。”
“......”薄暖阳被他喊得心烦,忍无可忍,拿起一把沙子扔过去,“你闭嘴行不行?”
左殿肩膀不停地颤,挨打都挨得格外高兴:“薄暖阳......”“你再喊!”
薄暖阳怒了,“我都不认得我自己名字了!”
都被他喊麻木了。左殿顿了两秒,随后笑得更大声。然而等帐篷搭好后,薄暖阳才反应过来,只租了一个。她嘴角抽搐:“怎么只租了一个啊?”
左殿把充气地垫放好,头也不回,理直气壮道:“钱不够。”
“......我有。”
薄暖阳挤出一句。左殿弄好了,坐在地垫上试了试:“那你先把欠我的钱还了。”
“......”要点脸吧。海边已经出现夕阳,红通通的,晕染着整个大地。左殿看着气呼呼站在那里的姑娘,心头软了软,伸手拍拍地垫:“坐这里。”
他抱起旁边的椰子,递到她嘴边:“喝吧,辛苦一下午了。”
那是给他买的,辛苦一下午的也是他。薄暖阳别过脸,无力道:“你喝吧,太穷了买不起第二个,得仅着出苦力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