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还有最后那句:“我很遗憾,我从来,都没有过妈妈。”
左殿眼睫稍垂,温和的阳光洒落在他脸上,带来难言的心疼和难过。他手里的鱼竿稳稳地拿着,鱼漂在江面浮动。“薄暖阳,”左殿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除了一双好的父母,你想要什么,我都努力帮你完成,行吗?”
—薄暖阳是被小朋友的风筝打醒的。风筝是个蝙蝠形状的,很大,正好落到她身上,小朋友和他的父母连忙跑过来道歉。薄暖阳还有点懵,条件反射地摇头:“没事的。”
左殿把风筝递还给他们,然后视线落到小朋友手里的糖罐子上。糖罐子形状很奇特,里面的糖是奶白色的,每颗糖的形状也不一样。“这个糖哪里买的?”
左殿揉了下小朋友的脑袋。“江对面的母婴店,这个糖不错的,我儿子只吃这种糖。”
小朋友爸爸笑呵呵地解释。左殿客气地道谢:“好的,谢谢。”
看着他们离开,左殿半蹲在躺椅旁边,温声说:“老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罐糖,好不好?”
薄暖阳:“好。”
“别乱跑,我十分钟就回来。”
“嗯。”
她模样极乖,左殿的心软了又软,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开着车离开。等他走后,薄暖阳坐直,被吵醒后就睡不着了,想着她领证了,还没跟谭水和薄煦说一声。手机还没打开,便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两个人影停下。她抬头,猛地有点恍惚。旁边的两个女生似乎也很惊讶:“薄暖阳?”
薄暖阳眯了眯眼,客气地笑了下。“许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过年的同学会你也没来。”
其中一个圆脸女生说。另一个粉衣女生点头:“是啊,武厉都来了,你都没来。”
“为什么他去了,我就要去?”
薄暖阳觉得这句话有些刺耳,忍不住反问。粉衣女生有些讪讪:“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人家大明星都来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大明星都能挤出空,何况是她。薄暖阳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挡着我的太阳了。”
“......”圆脸女僵了片刻,也不大高兴了,“都是一个宿舍的,没必要这样吧?”
薄暖阳慢慢躺了回去,心底忽然升起几分好笑:“有没有必要的,该我说了算吧?”
“咱们当初也不是故意把你那事情散出去的,那不是,你几天没上课,别人问起来了。”
粉衣女说。“所以你们就添油加醋?”
薄暖阳的耐心快要告罄。这两个人怎么还不走。左殿怎么还不回来。两个女生互看一眼,也发现她确实不想搭理她们,三人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好像,更没有道歉的必要。粉衣女突然来了一段莫名其妙地解说:“李慧最近刚签了sun传媒,我进了文创当记者,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听出她语气里的炫耀,薄暖阳又觉得好笑,别人进了哪里,在做什么,又关她什么事。想着自己今天刚领证,薄暖阳不愿意因为这两个人惹得自己不高兴。停顿须臾,她缓缓地抬头,摸着手上那颗大到异常的钻戒。这颗钻戒还是早上出门时,左殿硬套上来的,她嫌太张扬,闹脾气不愿意戴,左殿哄了好久才同意。她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道:“没做什么,就是嫁了个有钱老公。”
“......”见她们还不走,薄暖阳余光瞟见正远远开过来的车,似笑非笑道:“我老公脾气可不好,曾经害过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呢。”
两个女生互看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急匆匆地走掉。见她们俩人走远,薄暖阳有点想笑,没想到左殿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不过,有了后盾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左殿把车停好,又看了眼已经走远的人,狐疑地问:“谁啊?”
“问路的。”
见她这样说,左殿也没去在意,只是把糖罐塞进她怀里,吊儿郎当道:“呐,别的小朋友有的,我家薄暖阳也要有。”
薄暖阳抱着糖罐,眸色深黑,染着江面的春色:“谢谢老公。”
左殿蹲在她身边,伸手理了理她被吹乱的头发,压低了声音,极不正经道:“回家谢。”
“......”左殿笑:“先陪老公去剪个头发。”
“干嘛剪啊?”
薄暖阳摸了摸他的头发。“给我老婆点安全感。”
左殿把她拉起来。可是他又不只是发型没有安全感。不过,薄暖阳还是陪着他去剪了个头发。左殿直接让理发师剔了个板寸。薄暖阳抱着糖罐,站在后面,从镜子里看他,又忍不住鼓脸颊。如果说之前的发型显浪荡嚣张,剔成板寸后浪荡是没了,光剩嚣张了。“怎么,还不满意?”
左殿从镜子里看见她的表情,忍不住挑眉。薄暖阳气哼哼嘟囔:“你要么去整个容吧。”
“......”发型师不明白他们的对话,疑惑地看了又看:“我看这发型非常适合二少啊,多man啊。”
薄暖阳温吞地说:“和发型无关。”
都是脸惹的祸。“......”薄暖阳又看了会,又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好像许久没剪过了,提道:“我也剪短吧。”
“不可以。”
左殿直接拒绝。薄暖阳被气到了:“......我的头发我还不能做主了?”
“为什么要剪?”
“你老是压我头发。”
“......”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秘密,理发师一脸“我会保密”的表情。左殿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一直到上了车,薄暖阳给薄煦和谭水发完信息,才猛地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心虚。他们是合法的啊。他是她老公,她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薄暖阳又想起这茬,她一时忘了,他也会忘?左殿瞥她,然后像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为什么要解释,本来就会压头发啊。”
“你为什么不说我们结婚了,人家笑成那个样,好像我们偷情一样。”
薄暖阳语出惊人。“......”左殿琢磨了两秒她的用词,没好气道,“你来解释解释,这俩字儿是什么意思?”
薄暖阳:“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我们是吗?”
“当然不是!”
薄暖阳提高声音,“我们是合法的夫妻!”
左殿歪了歪脑袋,忍不住低笑,然后拖着调“哦”了声:“我知道你很开心,也不用时时提醒我,怪不好意思的。”
“......”又过了会。左殿把车子开进院内,停稳后,才慢腾腾把手伸到她眼前,极为好笑地提醒:“整个过程我戒指亮出来多少次,你当人家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