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她也不会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她连我都不要了,还会要你?”
听到这话,左右再次被刺/激到,哭声更响。左殿眉间出现不耐,宋姨极其熟悉他的这种表情,生怕他下一瞬把左右扔出去,连忙捂着左右的嘴巴带进卧室。卧室门被关上,里面隐约传来左右放肆的哭声。左殿眼里倏地升起羡慕。羡慕她年纪小,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而他,连说句求饶的软话,都会被嫌弃。时间一点点过去。宋姨拉着左右出来,带她吃完早饭,让司机送去学校。她擦了下眼泪,看着依然站在原位,半天都没动一下的男人:“少爷,吃点东西吧。”
不知是被哪个字触碰到,左殿回了神,呆滞地嗯了声。宋姨把早饭摆好,抬头却看见左殿走去厨房,把她放在流理台上,准备扔掉的蛋糕端了出来。奶油已经完全化掉,松软的耷拉下来,上面的草莓和玫瑰花瓣也已经不新鲜。“少爷,这吃了会拉肚子的呀。”
宋姨担心地提醒。左殿神思飘忽地嗯了声,用手撕着下面的面包胚,连同着上面化掉的奶油一起,一口一口地吃掉。薄暖阳说,这是她第一次做蛋糕。她帮他唱生日歌。她让他吹蜡烛。她让他许愿。她其实,是想陪他过完今天的吧。只是被所有人逼着,她不得不提前把计划说了出来。扑天盖地的后悔,抽丝剥茧般,钻了上来。他为什么要自作聪明。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不等今天过完。至少,他们可以再多一天的相处时间。宋姨站在旁边,不停地掉着眼泪,看着她一手带到大的少爷,红着眼睛,一口一口吃掉那个变质的奶油蛋糕。她心疼万分:“少爷,想哭就哭,这里没有别人。”
左殿把最后一口吃掉,又拿旁边的毛巾擦干净手,面无表情道:“我才不会哭。”
他靠回椅背上,手肘懒散地搭了上去。像之前无数个平常的日子一样。他靠在椅背上笑,看着薄暖阳和左右在旁边闹。许久。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声音很低:“她不喜欢男人没有骨气,我才不会哭。”
—宁市高桥机场。薄暖阳改了登机时间,恰好有一趟班机在两小时后起飞,许无黑帮她办完托运,神色复杂地走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药,有些犹豫:“你自己看着办。”
薄暖阳嗯了声,把药接了过来,塞进口袋。“这里就拜托你了。”
许无黑点头:“你放心。”
时间还没到,两人安静地站了会儿。薄暖阳想了想,又说:“那天我遇到宋湛的事,千万要保密。”
“好。”
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左司明那边有单桃守着,她这边许无黑不会说,宋湛和武厉都会帮她保密,好像,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样就好。左殿永远都不会知道。而他们俩人之间,他只是会难过一阵罢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没再犹豫,薄暖阳轻声说:“黑哥,帮我看着点他。”
“好。”
“我走了。”
“嗯。”
—左家老宅。一群人坐在客厅,老太爷看了眼左青澜,催促着:“小二怎么还不带媳妇来,这都要吃午饭了?”
“太爷爷,我打过电话了,没人接。”
左青澜很头大。“打座机啊。”
左青澜叹气:“行,我再一遍。”
他拿着手机去了旁边。单桃坐在椅子上,神情一直很不安。没过多久,左青澜挂了电话,镇定自若地提道:“太爷爷,爷爷,打不通,我去他那边看看。”
“行,快去快回。”
“好。”
看着他出去,单桃赶紧追了出去。到了院子里,单桃拉住他:“是不是出了事?”
左青澜脸上的担心此刻才显了出来:“说弟妹已经走了,要离婚。”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左青澜随口问了句。单桃僵了一瞬,随后摇头。左青澜:“我去看看,我不放心小二。”
“那你快去。”
等左青澜离开,单桃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又回到客厅。左家今天人到的很齐,一是为了左殿的生日,二是为了见见家里的新媳妇。所有人都坐在客厅,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有人在旁边打牌。左司明和季洛丹带着两个孙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初一看了会,闹着不好看,要换台。左司明笑呵呵地拿遥控器帮她找电视。单桃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换到一档节目时,初一突然拍手:“我要看这个,这个好看。”
单桃随着看去,马上僵在原位。那是前几天,涟水的一场汉服秀。节目已经到了尾声。初一兴奋地喊:“婶婶,这是婶婶。”
单桃的视线迅速地移到左司明身上,她看的似有若无,所有人都没发现。左司明笑呵呵地问:“什么婶婶?”
季洛丹笑,伸手指了指:“呐,小二老婆,漂亮吧?”
左司明随之看去,他神情似乎顿了顿,而后脖子微倾,定定地看了十几秒。紧接着,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冲上台,吻住那个姑娘。他手里的杯子忽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