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左殿眼睛边盯着她,边动作缓慢地,舔了下唇上的汁水。格外欲。薄暖阳耳尖开始发烫,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这个狗男人。有事没事长这么勾人干嘛。她有些气恼自己的不坚定,蹭一下站了起来,扯着他胳膊往外推:“你走吧,我要睡觉。”
左殿低笑几声,被推到门口,伸手挡住门:“餐车。”
“......”薄暖阳又转身把餐车还给他,再次想关门。“鞋。”
左殿又笑。薄暖阳看了眼他的脚,狗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鞋子脱掉了。她气哼哼转身,又把鞋子扔了出去。是真的扔。直接扔到左殿身上,又掉到地上。左殿眉心跳了下,小声嘀咕:“没良心。”
见她又要关门,左殿连忙喊:“手机。”
“......”暗自忍了几秒,薄暖阳平静地抬眼,耐心地问:“还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左殿轻咳了声,不客气地补了两个字:“老婆。”
“......”不想搭理他这句话,又等了两秒,确定他没落东西了,薄暖阳砰一声,把门关掉。走廊里面的灯被关门声振亮。左殿没走,嘴角噙了丝笑,在心里默数。数到五的时候,房门从内打开。薄暖阳面无表情地伸手:“房卡交上来。”
大概是忍到了极点,左殿又笑出声,老实的把那张房卡递到她手上。趁她没反应过来,又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下,声音也很温柔:“锁好门,老公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房间里又重新剩下她一个,薄暖阳觉得疲累至极地躺回床上。思绪越来越乱。不是说,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吗。还总是说她说话不算数。他不也一样。—隔日,左殿很早便回了兰水湾,左右听见动静,光着脚丫子跑出来:“哥,你不是说嫂嫂回来了吗?”
像是没睡好,左殿低嗯了声,推门进了衣帽间,左右毫不客气地跟了进去。她看着她那个颓废了许久的哥哥,站在衣帽间内,仔细挑选衣服和配饰。见状,左右知道,她嫂嫂真的回来了。“出去,”见她还站在那里,左殿懒散道,“等会带你见嫂嫂。”
“好。”
收拾妥当,已经上午九点,左右坐在儿童座椅上,撇着嘴看她那个打扮的像个花孔雀一样的哥哥。左殿从后视镜瞥她:“你有意见?”
“......”左右接着撇嘴,“你干嘛穿成这样,不冷吗?”
里面一件白色的丝质衬衫,外面宽松的夹克,工装裤,黑色马丁靴。耳上戴着宝蓝色的几何状耳钉。酷到无法言说。就是感觉会冷。寒冬腊月哎。“我有什么办法,”左殿挑眉,吊儿郎当道,“你嫂嫂就喜欢硬汉,我能怎么办?”
左右不太理解:“硬汉就是穿得少?”
“......”被噎了一句,左殿敛了表情,冷声警告:“你记住了,要让嫂嫂开心点,让她多吃点,最好能把她带回家。”
“......”左右默默地看着他,然后反问,“哥,追回来了,嫂嫂算我的吗?”
“......”左殿眨了眨眼,没骂她,只是暗自嘀咕了句:“真是越来越像你嫂嫂了。”
怼他怼的欢。到了酒店,左殿直接把左右举起来,让她按门铃。薄暖阳还在睡梦中,烦躁地翻了个身,铃/声响个不停,她抓抓头发,火气一层一层的往上冒。须臾,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床,光着脚跑去把门拉开,刚想发火,便看到左右嘴巴一撇,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所有的火气都被咽了回去。她走那天,都没来得及跟左右道个别。见到她光掉泪,不出声音,薄暖阳眼圈也跟着红。左殿眉心跳了下,手指悄悄在左右胳膊下挠了挠。左右:“......”没撑两秒,左右又噗哈哈笑出声。薄暖阳:“......”场面格外怪异。定格几秒之后,薄暖阳也跟着笑了,她捏了下左右的脸:“怎么起这么早?”
“我想嫂嫂了,”左右吸了吸鼻子,“怕来晚了见不到你。”
一句话,又让薄暖阳想起她离开的那个清晨。她抿抿唇,把左右接到怀里抱了抱,安慰她:“今天嫂嫂陪你,好不好?”
“好,嫂嫂咱们去逛街吧,我还想去游乐场,你帮我买衣服,之前的都小了,我哥都不管我。”
左殿:“......”薄暖阳果然低头打量她的衣服,小姑娘穿了件粉色的羽绒服,还是她走的时候买的,两个月的时间,长高了许多,码数还好,只是袖子稍微有点短。她又觉得心疼,绷着脸抬头:“你怎么不帮她买买啊?”
左殿额角跳动,低头用眼神警告左右。“嫂嫂你也别怪他,”左右见好就收,“他自己也没衣服穿呢,都小了,你看看,快冻死了都。”
“......”沉默几秒。薄暖阳嘴巴动了动,温声提醒:“右右,你哥不会长个了,再说下去,就太假了。”
话落,左殿就耐不住地笑了声。两个姑娘的视线瞬间都移到他身上。怕惹众怒,左殿立刻消音,轻咳了下:“收拾下,去吃早饭。”
“你出去等。”
薄暖阳直接赶人。左殿上下打量她,模样有点浪荡:“避我啊,你哪里我没看过,没亲......”“你闭嘴!”
“......”左右怒其不争,甩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连累自己。左殿摸了摸鼻尖:“行吧,我在外面等两位女王殿下。”
—元旦这天天气不错,薄暖阳里面随意套了件衬衫,牛仔裤,在外面又裹了件长款羽绒服。对着镜子画淡妆的空档,左右说:“嫂嫂,你走后我哥住院了。”
闻言,薄暖阳手里的口红忽地画歪了,她回头:“怎么了?”
“他把那个变质的蛋糕吃掉了,”想起那天,左右认真道,“住了两天院,急性肠胃炎。”
“......”薄暖阳垂眼,把手上的口红搁到桌子上:“他怎么这样啊。”
明明都警告过他了,不许受伤,不许生病。“他每天在家里抽烟,”左右接着说,“他还不吃饭,他先去了四州找你,没找到,又去了涟水,罗野叔叔让他别找了,他没听,又去了法国,后来是杉杉阿姨快生了,他说你该回来了,他才没再找下去。”
“......”见她沉默,左右想了想,用她可以表达清楚的方式说:“嫂嫂,单桃嫂嫂说,任何伤害,都比不上你离开他的伤害大。”
心底那被压制下去的酸涩忽地钻了出来。如果他一直追着她跑,那她之前做的那些,岂不是都白费了。—三人去了酒店一楼吃早餐,餐厅光线明亮,人也不算多。左殿打量薄暖阳的脸,忽地倾身,用拇指蹭了下她的唇角,若无其事道:“口红出来了。”
“......”左右撇了下嘴,对于她哥这么贱嗖嗖的做法,实在不能苟同。薄暖阳把粥吃掉,又剥了个鸡蛋给左右,才开口:“你不回老宅过吗?”
她记得上年,他都要回老宅的。闻言,左殿轻扯嘴角,自我嘲讽道:“老婆跑了,回家得被罚。”
左右补充:“真的,嫂嫂,前段时间好多长辈打电话来骂他。”
“......”对这话,薄暖阳没发表意见。这段时间,她想了许多。她想着,或许自己可以放下成见,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可以平静地面对左司明,平静地喊他爸爸。又或许,左殿知道了真相,也终有一天能够接受,自己的爸爸,曾对自己的老婆下药。再或许,左司明也能够接受自己曾经想要下手的姑娘,成为了自己的儿媳。然而,这三人之间。她只能掌控自己。她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