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房子里的一切都重新整修过一遍,厨房的油烟机,燃气灶,洗手间的水龙头和柜子,甚至客厅里的沙发都重新换成了黑色软皮面的。薄暖阳把刚买来的两个小盆栽放在窗台上,又拿小喷壶喷了点水,一回头就撞上左殿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翻了个白眼,把小喷壶放下,不太高兴地说:“你少看不起人,这两盆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又停了几秒。左殿瞥了眼窗外的夕阳,朝她伸手:“出去吃饭。”
“还早。”
“散会步就不早了。”
薄暖阳也有点搞不大清楚他怎么这么爱散步,想着现在正好也没什么事,便牵着他的手一起出门。小区外面一百多米是条古巷,天气虽冷,但夕阳却浓烈的像要烧起来。走到一座拱桥上时,恰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关悦。还有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她的前男友,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小奶狗。关悦似乎有点紧张,把身边的男人一推,装作跟他不认识的样子,打着哈哈:“这么巧啊。”
薄暖阳无语,温声提:“我都看见了。”
“......”像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关悦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敢说出去,杀无赦。”
“......”四个人都有点沉默,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维当中。关悦视线一转,落到左殿身上,不由得一顿,眼睛开始发亮:“这是你......哥哥?”
“......”薄暖阳往前面一挡,斩钉截铁道,“别想了,这我老公。”
似是很遗憾,关悦啊了声,觉得旁边的小奶狗也索然无味起来,她叹气,从包里掏出烟盒,又磕了根递了过来:“帅哥,来一根?”
左殿耷拉着眼皮,懒散道:“谢了,戒了。”
关悦有点讶异,夹着烟的手指一转,递到薄暖阳面前:“那给你。”
“......”这场面忽然就变得更加怪异。一阵冷风吹过,左殿顿了几秒,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低笑了声,对着关悦说:“她不喜欢这个牌子。”
“啊?”
关悦一双眼睛全盯他脸上了,下意识地说,“不会啊,之前给她的就是这个牌子的。”
薄暖阳:“......”停了几秒。大概是注意到他们俩人之间的异样,关悦猛地想起之前给她烟时的样子,薄暖阳明显是不会抽的,那她老公可能也不知道这事。自己给说漏了。发现这点,关悦讪讪地笑了两声,感觉不太妙,往后退了两步:“那啥,你谁啊,我认错人了,哎呀,这天怎么这么黑,走了走了。”
说罢拉着身边的小奶狗转身就跑。薄暖阳欲哭无泪。又站了一会儿,身边的男人一直没说话,但压迫感却越来越重,薄暖阳抬头,有点心虚:“你听我跟你狡辩。”
“......”左殿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件白色针织毛衣,原本温和许多,然而现在这么严肃地站在那里,薄暖阳忍不住打怵。她眨眨眼,好脾气地说:“是她硬塞给我的。”
左殿冷不丁开口:“几根?”
“......”见她不说话,左殿脸上的表情忽然全都敛了起来,变得格外吓人,他一声不吭转身往回走,步子迈得很快。薄暖阳头皮发紧,小跑着跟上他,想去牵他的手,还没碰到,又被他拍了回来。直到进了家门,她看着男人目的性极强的去拿她挂在衣帽架上的包,忽然明白他想做什么,她光着脚蹬蹬蹬跑过去,一把将包抱进怀里。左殿脸上没有情绪,声线平直:“拿过来。”
“......”左殿:“我数一二三,一,二......”感觉自己躲不过去了,薄暖阳鼓起脸颊,将包递了过去。左殿接过来,没立刻去翻,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直到把她看得低下脑袋,才面无表情地垂眼把包打开。里面有支口红,一张卡,一小包面巾纸,还有一个打火机和一包烟。没拆过的。那说明,至少有一包,是被抽完了。意识到这点,左殿身上温度陡然降低,他捏着那包烟,抬头,声音听不出来情绪:“解释。”
“......”薄暖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去握他的手,刚碰到,就被他抽了回去。她忍不住腹诽,小气鬼。他就可以想抽就抽,她就不可以。双标男。暗暗骂了几句之后,薄暖阳抬头,温声解释:“就那阵子压力太大了,正好老师给了一支,就觉得,觉得挺好的......”听到这,左殿直接打断她,直接问:“几包?”
“......”这么久的事,薄暖阳仔细想了想,才诚实地说,“就三、四、五、六、七、八包吧。”
“......”这话像是踩到了左殿的底限,他用力将那包烟捏到变形,扔进垃圾桶,嗓音也变得冷硬:“真牛逼,一周一包啊。”
“......”薄暖阳安静地站了几秒,虽然她没觉着这事有什么错,但看着左殿生气的样子,就莫名的觉得她做错了事。她舔舔干燥的嘴角:“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碰了。”
左殿垂眼站了会,对她这句话没有表态,好半晌,才淡淡道:“我去帮你办退学。”
“......”“跟着这种老师,我不放心。”
薄暖阳抿唇,默了几秒,开口:“我不。”
像是猜到她的回答,左殿没什么情绪:“我一定要呢?”
“......”天色渐暗,房间里没开灯,客厅白色的实木桌上还摆着早上刚刚买回来的新鲜花束,此时散着淡淡的香。薄暖阳走到他面前,伸手圈住他的腰,好脾气地哄:“我知道错了,关悦她就是爱玩了点,人真的挺好的,我不会的。”
男人没有看她,站得笔直,目不转睛的不知道看向哪里。知道他气狠了,薄暖阳踮脚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在他嘴角亲了亲,温声道:“别气了,我就是那时候很想你,特别想你,才忍不住的。”
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每晚回到酒店的时候,孤单和思念总会丝丝缕缕地钻上来,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这辈子还有没有相见的一天。就很想他。想他的体温,想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和柑橘味,想他嘴里清苦的烟味。还想他扬起下巴,垂眼看人时的嚣张样子。那两个多月的思念,在这一刻,仿佛也随着这事,被勾了起来。薄暖阳心脏像被捏住,窒息的难受,她不停地吻着他的嘴角,下巴,再延伸至脖子,最后落到轮廓清晰的喉结上。她没注意到男人逐渐软化下来的态度,还有配合着躬下来的身体,及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客厅里的气温开始升高,衣服散落一地。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脸颊红到滴血。怕她撑不住,左殿草草结束一次,随手捡了件衣服裹在她身上,抱进了卧室。不知过去多久,楼下已经传来邻居们炒菜的声音,卧室里旖旎暧昧的味道还没消散,左殿声音很哑:“以后不许抽了,老公都戒了,嗯?”
“嗯。”
又怕她背着自己干这事,左殿操碎了心,低头叮嘱:“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你在哪,我都过去陪你,行不?”
“嗯。”
“......”又停了一会。左殿低笑了声,在她脸颊上轻咬了下:“再叫我发现,用这招也不好使,懂?”
“......”似是不大相信他这话,薄暖阳虽然累极了,但依然挣扎地问了句,“真的不好使?”
“......”见他不说话,薄暖阳也摸不清楚是默认还是被她噎住了。她感觉挺好使的。基本可以百分之百的——拿捏他。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笑了声。左殿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他无奈闭眼,一脸认命的模样:“好使。”
“但不许再抽了,长命百岁的陪着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