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宁涛和赵拓也,薄暖阳对着窗外的夕阳发呆。左殿把沙拉碗洗了,见她没什么精神,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要不要出去,”想着她被关在病房好多天了,左殿主动提,“老公抱你去。”
薄暖阳嘴角稍弯:“我自己能走。”
“好,”左殿嘴里应着,找了件外套帮她穿上,却没听她的,弯腰把她抱起来,拖着调说,“你能走。”
“......”察觉到她的无语,左殿低眼瞥她:“老公不舍得你自己走,行不?”
薄暖阳抓住他的衣襟,小声嘟囔:“真肉麻。”
医院这一层人不多,坐电梯往下走了两层,人开始多了起来,正是饭点,电梯里甚至有饭菜的味道。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左殿嘴角抿直,情绪不大好。一直到出了电梯,看到外面漂亮的蔷薇色夕阳,左殿才淡淡说:“薄暖阳,你瞧瞧你这一年受了多少次伤。”
薄暖阳玩着他衬衫上的珠光圆扣,没太在意。穿过一条绿色灌木的走廊,左殿抱着她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五月的风很柔,怀里的姑娘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态十足。脑中忽然蹿进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左殿心跳漏了一拍,嗓音也有点哑:“薄暖阳,我的八字会不会冲到你?”
“......”薄暖阳快被弄笑了,这男人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她掐了把他的脸,没好气地问:“要是冲到我了怎么办,离婚吗?”
“......”注意到他僵硬的脸色,薄暖阳眼睛半眯:“要真冲到了,你不会真想离吧?”
左殿嘴巴嗫嚅,弱弱地说:“...没有。”
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薄暖阳直接炸了:“那现在就离!”
左殿怕她摔了,连忙裹到怀里,着急哄她:“我没有,你想都别想。”
薄暖阳还很生气:“真好,以后腻了,连理由都不用找了,这个理由最好,还能保持你好男人的形象。”
“......”左殿有点委屈,“你不会用这个理由跟我离吧?”
狗男人居然还想倒打一耙。薄暖阳挣扎着要下来:“你走开!”
“不。”
“......”两人正僵持着,一个小姑娘怀里抱着个小橘猫,正怯生生地站那里瞅他们。薄暖阳停了动作,觉得丢人,眼圈有点发红地躲在左殿怀里。知道自己把人惹恼了,左殿抿唇,顿了几秒,又看向那个小姑娘:“妹妹,小猫能给这个姐姐抱抱不?”
“......”小姑娘像是很开心有人喜欢她的猫,乖巧的把小猫抱过来:“它很乖的,也不怕生。”
薄暖阳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觉得自己坐左殿怀里不大好,又慢吞吞地挪到边上,腾了点位子跟小姑娘坐一起。小橘猫养得很好,胖乎乎软绵绵的。薄暖阳眼睛弯了弯,低眼轻抚它的脑袋。看到这一幕,左殿嘴角一松,掏出手机,从侧面偷偷/拍了张照。照片上,薄暖阳戴着口罩,长发柔顺地披着,眉眼浅弯,一直都是他最爱的模样。天色渐黑,等小姑娘的父母寻来,几个人道了别,回了病房。薄暖阳对着手机查了会,等左殿洗完澡上床,认真地说:“大左,有个化解的方法,你要听吗?”
想到之前他主动提的那句话,左殿已经很后悔了,他摇头:“不要。”
薄暖阳抬眼:“不,你要。”
“......”薄暖阳往边上挪了点,一字一句地提:“分房睡就好了。”
“......”左殿默了两秒,不要脸地说,“没有我,你会睡不着的吧。”
薄暖阳面无表情:“并不会。”
学着她的样子,左殿挑眉:“不,你会。”
薄暖阳已经懒得搭理他了,在床上躺平,把被子扯上来盖好。左殿嘻皮笑脸地凑过去,将她的手扣在掌心,又低头去亲她的唇。好半晌,他抬头,得意地说:“你看,我要走了,就没人亲你了。”
薄暖阳快被气哭了:“被个狗亲我有什么好惦记的?”
“哪有这么帅的狗,”左殿鼻尖蹭蹭她的,语调宠溺又吊儿郎当,“两米的身高,一米八的大长腿,身上每一块都是女娲炫技造出来的......”妈的。薄暖阳都没听完,就忍不住笑出声,边笑边去掐他的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见她笑了,左殿偏着脑袋又去亲她,含糊着声音说:“不气了,都是老公说错话了。”
薄暖阳鼓起腮帮子:“你怎么这么迷信啊?”
没搭理她的这句话,左殿耐心跟她商量:“咱去算算命,行不?”
“......”左殿:“万一老公八字太强了,克到你了怎么办?”
莫名其妙的,在医院讲这种事情,薄暖阳背脊发凉,总觉得自己在听恐怖片。她往左殿怀里缩了缩,小声问:“怎么办?”
左殿揉她的脑袋:“找大师改改,行不?”
听到这,薄暖阳都快打哆嗦了,她压低声音问:“是那种能通鬼神的大师吗,能跟鬼通话的那种?”
“......”沉默。须臾后,左殿冷不丁笑了声,按住她的脑袋压在胸膛上:“好了,不讲了。”
不然等会该做噩梦了。—出院那天已经五月中旬。薄暖阳身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疤,正是最痒的时候。她用指尖蹭蹭小臂上那块硬硬的疤,有种想一狠心整块抠掉的冲动。左殿刚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她不老实的手指头,连忙快走两步,啪一下打掉她的手,凉凉地教训:“再挠一下试试。”
薄暖阳弱弱地说:“好痒。”
“忍着。”
听到这话,薄暖阳抬了抬眼:“你说啥?”
左殿往她旁边一坐,将她的胳膊拉过来,指腹轻蹭过去,改口道:“老公帮你挠。”
这还差不多。让他帮忙挠了会,看着时间还早,薄暖阳许久没出去过,兴致勃勃地提:“你陪我去打耳洞吧。”
“......”停顿数秒,左殿试图跟她商量,做最后的挣扎:“项链就挺好的,打耳洞每天还要消毒。”
薄暖阳嫌他啰嗦,直接打断:“我自己消。”
“......”左殿盯着她看了会,忽然倾身上前,把她往沙发上压,“一定要打?”
“嗯。”
左殿伸手捏了下她莹白如玉的耳垂,低哑着声道:“那老子以后还怎么亲?”
“......”她耳垂原本就敏感,被他这么故意一捏,薄暖阳有点受不住,边往后缩边抗议:“那我不装定位。”
左殿眸色暗了暗,嘴巴凑到她耳边,咬了咬她已经发红发烫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真的?”
“......”这个狗货。没多久,薄暖阳被他撩的双腿发软,哭唧唧地骂他:“我要去把纹身洗了。”
“......”左殿脸颊发红,闭眼忍耐片刻,咬牙问:“很痛!”
“我不怕。”
“......”被气到无语,左殿直接起身,把她拽了起来,牛逼哄哄地搂着她往外走:“行,敢跟老子喊声痛试试。”
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薄暖阳也很硬气:“我喊我是狗。”
“......”—打耳洞的地方不远,商场的珠宝店就可以,其实楼下的美发店也给打,左殿不让,怕那里手艺不好,拖着她进了商场。里面的服务小姐帮她仔细消了毒,拿着耳钉枪砰砰两下打好了。薄暖阳对着镜子照了照,耳垂有点泛红,其它倒没什么。她笑眯眯偏头:“老公,好看吗?”
左殿嘴唇有点白,咽咽喉咙,声音有点紧绷:“痛吗?”
“一点点。”
跟蚂蚁咬一下差不多。大概是心情不大好,左殿抿唇,模样也不愉快:“那你怎么不喊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