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宝依然还是像颗软软的小团子,在爬行垫上拿着硅胶玩具咬在嘴里。薄暖阳陪她玩了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装模作样地发了个视频出去。那头过了许久才接。男人仰靠在沙发里,眉眼有些傲娇,话也说的格外欠揍:“干嘛,这么会没见就想我了?”
“......”薄暖阳忍了两秒,“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跟你说,男人在外面办事,别管东管西,”左殿眼神睥睨,散漫道,“你好好在家里带孩子做饭,懂?”
“......”左右和杉杉都坐在旁边,听到这话都一脸无语。默了两秒,左右看着康宝嘀咕:“真想跟他断绝关系。”
康宝咿咿呀呀地点头附和。看着视频里的人,薄暖阳闭了闭眼,尽量平静地说:“行,那你玩吧。”
“......”像是觉得自己作的过火了,左殿连忙坐直,“你不来接我?”
薄暖阳:“我叫司机去接你。”
“...不要,”左殿满脸不爽,“你男人在外面打拼,你不知道心疼下?”
“......”打拼?明明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接着忍。薄暖阳忍气吞声地问:“那请问您什么时候结束?”
“...等我通知吧,”左殿舔舔嘴角,吊儿郎当地说,“随叫随到,知道没?”
“......”视频挂断之后,杉杉笑到抽搐:“姐,你们这是玩什么呢?”
薄暖阳喃声说:“他皮是又痒了。”
另一边儿。像是难得见他一展男人硬气,宋仁兴几个人的酒杯都顿在半空,好半晌没说出来话。鲁能吧唧了下嘴:“你又做了什么丢我们男人脸的事,让弟妹答应陪你演这一出?”
“我平时就这样,”左殿牛逼轰轰地抬眼,“我老婆太爱我了,没办法。”
“......”宁涛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妈的,你大舅哥在这里呢!”
“你以后别跟我提什么大舅哥,”左殿瞅他,“你妹在我面前都服服贴贴的,知道不?”
“......”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几个人一人一个抱枕往他身上砸:“妈的,等会暖暖来了,你当着她面说。”
—在薄煦那里吃完晚饭,怕等会雨大,薄暖阳没耽误时间,带着左右出门。杉杉跟出来送她们。等电梯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件事,杉杉压着声音说:“姐,前段时间宁市职场潜规则视频你看了没?”
“......”提到这个,薄暖阳也想起来那个要跳河的姑娘,“看了。”
杉杉抿抿唇:“那天我有个同事在现场,她拍了个全景视频,你猜我在里面看到谁了?”
“......”薄暖阳手指稍顿,“谁?”
杉杉:“赵天蓝。”
“她离得远,”顿了片刻,杉杉补充,“很快就离开了。”
薄暖阳安静了几秒,她轻声问:“杉杉,康宝这边,没什么事吧?”
“没事,”杉杉安慰她,“阿松看得很紧呢。”
薄暖阳点头:“那就好。”
上了车之后,外面的雨忽然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砸落到挡风玻璃上。车子没启动,世界也在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左右有点困了,靠在儿童椅上揉眼睛。薄暖阳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启动车子,温声说:“咱们去接上你哥就回家。”
“好。”
雨太大,视线也不大好,车子开得很慢。按照定位开到地点的时候,一个闷雷炸在车前。薄暖阳连忙回头:“右右,没吓着吧?”
左右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见状,薄暖阳稍稍放心。她打了个电话给左殿,通知他下来。然后,又拿了把伞下车。几个男人出来时,左殿看了眼天空,眉头轻皱:“下雨了?”
他们所在的包厢处于最里层,隔音很好,完全没发现外面已经下了大雨。雨水伴着大风,薄暖阳的伞也拿得摇摇晃晃的。左殿远远看见她,加快步子迎了过去,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伞,把人搂进怀里:“是不是傻,下雨了还来?”
“......”薄暖阳的鞋都已经湿透了,“你怎么这样啊。”
见她一身一脸的狼狈,头发都被淋湿粘在脸上,左殿心头酸得厉害:“是老公不好,谢谢宝贝儿来接我,嗯?”
怕她着凉,左殿手臂用力,搂着她往车上带。看着他们俩人上车,廊下的几个男人没好气地骂:“那一脸舔狗的样还敢说暖暖对他服服帖帖。”
“刚才出来发现下雨,”宋仁兴看着天气,“你瞧瞧把他慌的。”
宁涛很得意:“我大舅子的位置是坐稳当了。”
“......”—七月的天,车子里开了点冷气,上车之后,左殿将冷气关了,又摸了条毛巾:“前面有个商场,我去帮你买身衣服鞋子先换了。”
“不要了,”薄暖阳抬着脸,任他擦着水,“很快就到家了。”
这里离兰水湾不是很远,半个小时的车程,若是去买衣服鞋子,耽误的时间都够两个来回了。左殿嗯了声:“那我开快点。”
半路的时候,觉得车里有点闷,薄暖阳开窗透气,外面雨水的凛冽夹杂着花草的味道扑鼻而来,憋闷的胸口也舒服些。左殿瞥她,又将视线收回:“坐好。”
下一秒,薄暖阳觉的鼻子痒,手掌握拳抵了下鼻尖,打了个喷嚏。左殿脸色不大好看,等她坐好,又把车窗关掉,车速也加快许多。到了兰水湾,暴雨稍停。左右被宋姨接走,薄暖阳进浴室洗澡。出来后,已经很晚了。左殿端了碗姜汤让她喝掉,语调也不大痛快:“下雨了不知道跟老子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薄暖阳慢吞吞把姜汤喝掉,“又没关系,顺路。”
左殿把碗拿去洗,一路上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薄暖阳眼睛弯了弯,拿着手机随意刷刷新闻。窗外雨声渐小,只余细细的沙沙声。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想感冒,薄暖阳感觉脑袋有点晕,临关手机时,新闻软件上又弹出个头条:【震惊,宁市一场暴雨竟冲出一具女尸!】一看到“宁市”两个字,薄暖阳点进去。照片打了马赛克,但能看出来,上面是个不大的小姑娘,身上的蓬蓬裙被泥水弄污,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左殿洗完澡回来,见她还没睡,并且把空调还开到24度,又冷着脸把空调调高。薄暖阳把手机锁了,抬眼:“大左,你知道现在是夏天吗?”
“你知道你淋雨了吗,”左殿掀被子上床,又把她搂进怀里,“老子但凡少叮嘱一句都不行。”
“......”没跟他再争执,薄暖阳往他怀里钻了钻,安心地闭上眼。卧室内逐渐安静,左殿嘴角轻扯了下:“今天都干嘛了?”
薄暖阳困到不想说话,耍赖一般的在他怀里蹭蹭。“别乱蹭,”左殿抬腿固定住她,“想不想睡了。”
“......”耳下男人的心跳声平稳又规律,薄暖阳的眼皮子很重,迷迷糊糊时,她感觉额头上被亲了亲。下一瞬,整个人便彻底进入睡眠。—翌日一早,薄暖阳就感冒了。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接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也没什么胃口吃饭。左殿坐在她旁边,表情像结了冰,一点温度都不带。挂了电话之后,薄暖阳看了他一眼:“一个普通的感冒,有什么关系。”
“......”“对了,”薄暖阳交待着,“右右的兴趣班开课了,等会你送她过去。”
听到这,左殿难得开了口:“你去干嘛?”
“去‘elope’。”
“在家睡觉。”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