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套是件大拖尾的白色婚纱，因为薄暖阳不喜欢复杂，婚纱整体偏轻盈，拖尾虽大，却格外通透轻薄。发型也是简单的梳了个麻花辫，穿插着浅黄色的小花，额头正中一颗同色的眉心坠，衬得她眉眼清澈澄明。只是一张小脸一直绷着。左殿呼吸窒住，一直冷硬的脸色也控制不住地软了下来。海浪声阵阵，他舔舔嘴角，声音低哑：“宝贝儿，笑一个行不？”

薄暖阳别过脸，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摄影师咳了咳：“那啥，二少，你带少夫人玩你们的。”

左殿嗯了声。海风有点大，左殿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薄暖阳，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海边不？”

那天她去了宁大看薄煦，心情不太好，然后自己去了北门海。那天也是左殿的生日，距离他们重逢没多久。后来左殿要求在海边露营，缠着她在沙滩上散了一圈又一圈的步。随着他的话，薄暖阳虽然没给他好脸子，却没再抗拒他牵自己。左殿牵着她往前走，婚纱的大拖尾像天使的长袍，在浅金色的细沙上蜿蜒飘动。留下一串串脚印。没走多远，左殿看着远处蔚蓝的大海，又收回视线：“不喜欢昨晚上那样啊？”

“......”见他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这么肆无忌惮地讨论昨晚上那羞耻至极的一幕，薄暖阳的脸蹭一下红透了。她脸上出现裂缝，又硬忍了下去。左殿抿抿唇，像是不把人气到说话不罢休，不要脸的又来了句：“你下次老实点，腿搭老公肩上就成，别乱踢......”没听完，薄暖阳弯腰抓了把沙子，直直往他脸上扔。左殿愣是没敢躲，硬生生受了这把沙子。幸好及时地避上了眼。他头发上，眉毛和眼睫上都沾满了细沙，看起来狼狈至极。似是还没说够，又或者不太满意她的反应，左殿又格外欠揍地补了句：“要不你跪着也成，我从后面......”薄暖阳忍到了极点，也没管身上穿的是多么仙气飘飘的婚纱，冲上去就给了他一脚。紧接着，拳头像落雨般打到他身上。“这样也不成？”

左殿伸手摩挲掉脸上的沙子，睁开了眼，接着火上浇油，“你也太难伺候了，明明后来都抱着我脑袋......”薄暖阳怒气冲冲地喊：“左、殿！”

海风伴着海浪，将她声音中的怒气稀释掉不少，落在左殿耳中，像是又软又娇的撒娇。似昨晚她被逼哭的模样。左殿心尖软得不行。终于愿意说话了。薄暖阳眼睛酸得难受，险些掉眼泪。左殿弯腰看她：“老公给抱抱，行不？”

薄暖阳别过脸，鼻尖发红。顿了几秒，左殿摸了下她的辫子，声音温柔而又缱绻：“我的小暖长大了。”

跟他当初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左殿挪了个位置，面对着她：“宝贝儿，看我。”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薄暖阳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下一瞬，左殿背脊稍弯，低头亲在她唇上。“......”摄影师躲在远处一通拍。一直在远处玩沙子的左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两人，她撇撇嘴。她觉得，嫂嫂根本不是生那个新闻的气。很有可能，是她哥私底下又惹到她嫂嫂了。而且，看起来还挺严重的。再加上一天到晚都是他算计别人，这次居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给算计了，嫂嫂一定也嫌他笨了。左右捧着腮叹气。再一次决定，她以后坚决不能找她哥这样的。但为了留住她嫂嫂，左右打算还是帮她哥一把。她眨眨眼，把埋进沙子里的假蛇掏了出来，又伪装了下，便显得格外逼真。薄暖阳闷着头往前走，海风吹得她眼睛都干了。下一瞬，她听见左右喊她：“嫂嫂，我抓到条好玩的东西。”

薄暖阳搭眼看去，左右吧嗒吧嗒跑到她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往她脚下一扔：“蛇！”

“......”薄暖阳大脑空白一片，紧接着，边尖叫边伸脚乱踢，余光看见侧面的男人，条件反射地钻到他怀里。整个海滩都安静下来。左殿眉心跳了下，又气又想笑。过了几秒，他搂住主动投怀送抱的人，轻咳了声：“假的，就跟你说别带这小鬼。”

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