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受了伤,却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帅气。见他把那有点羞耻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薄暖阳歪着脑袋看他。顺着她的视线,左殿抬眼,直勾勾地盯她:“说错了?”
“......”薄暖阳眨眨眼,想笑,“没说错。”
左殿被噎了下:“真想当小?”
“不是这句,”薄暖阳好脾气地摇头,“是我招人疼那句。”
“......”汪净和宁涛此起彼伏地笑趴到桌子上。过了好大一会,宁涛才止住笑,他擦了把眼泪,提道:“就我妹这长相,这性格,难怪外公介绍的人一眼就看中了。”
“......”薄暖阳觉得他大嘴巴,“胖虎哥!”
然而左殿像是刚反应过来,他僵硬地低头:“真去相过亲?”
他一直以为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完全没想到,中间还穿插了个真的。薄暖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敢答,顾常庸淡声说:“我战友,一直单着,也就见到暖暖,才动了心思。”
“......”左殿有点懵,“然后呢。”
“哪有然后!”
宁涛又气了,“要有然后还有你的份?”
顾常庸兀自倒了杯水,又将汪净的水杯添满,才抬眼,神色如常地说:“顾家的长辈们知道了那件事,已经不同意暖暖跟你在一起。”
“哥,”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薄暖阳弱弱地喊他,“你干嘛呀?”
顾常庸冲她温和地笑了下,示意她放心,才抬头看左殿:“暖暖是我们家失而复得的宝贝,她去苏城住的那几天,顾家老小都不舍得让她走,这边若是能放手,我们感激不尽。”
“想都别想,”不管他是谁,左殿眉眼浮着戾色,冷硬地回,“她是我的,一步都别想再离开。”
顾常庸淡笑:“那希望你看好了,再有下次,我是不会陪着她演戏,只会直接带她走。”
这话带着明显的敲打和警告,由顾常庸的嘴里说出来,有力而又合理。在这里,他就是顾家的大家长。宁涛重重地点头。“不会有那天了,”左殿眼神毫无退缩,嗓音虽淡却带着肃杀,“她在哪,我在哪。”
两个男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排斥和冷硬。空气中仿佛激起了噼里啪啦的炮火。半晌,顾常庸率先收回视线,目光落到薄暖阳身上时,又变得柔和:“有事就来找哥哥,有哥哥在,我顾家孩子就不能被任何人欺负。”
“还有我还有我,”宁涛立刻表态,“你胖虎哥也在呢。”
顾常庸嗤了声:“没用的狗东西。”
宁涛:“......”像是为了表示自己是个有用的人,宁涛立刻打小报告:“妹妹,你知道小二从四州回来那天,去会所干嘛了吗?”
话音一落,一个杯子直直往他面门上砸。这状态有点诡异,薄暖阳看了眼左殿,他眼睛冷的像结了冰,浑身透着不爽的气息。她更好奇了:“干嘛了?”
宁涛咽咽喉咙,起身躲到顾常庸后面,才放开胆子说:“我听说,他点了五六个姑娘。”
“......”薄暖阳撇过脑袋看左殿,“啊?”
“别听他胡说,”原本想瞒着她的,左殿恨不能弄死那个大嘴巴,“左青澜也在的。”
“......”那她更不放心了!“不只他,”发现她误会了,左殿揉揉额角,犹豫两秒,说,“还有温凯。”
听到这个名字,薄暖阳愣了愣,立刻抓着他衣服:“他怎么了,怎么大哥也在?”
“你别急,注意身体,”左殿把她抱到腿上坐着,好声哄道,“就查到些事情,找他确认下。”
宁涛不相信:“确认就确认,点姑娘干嘛?”
“你能闭嘴?”
被他一句接一句地透底,左殿不耐烦道,“他怎么设计我的,我不能还回去?”
“......”沉默。几秒后,宁涛像是忽然明白了,他猛一拍桌子:“操,之前那事是他干的?”
“真是他做的?”
薄暖阳紧张地问,“查到了?”
“是他,他自己也认了,”左殿说,“包括你四州车祸那事。”
“车祸?”
顾常庸和宁涛齐齐重复。“......”怕他们生气,薄暖阳好脾气解释,“没事的,那天正好我学长在,都是他处理的。”
宁涛问:“为什么?”
左殿抿唇,见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瞒是瞒不掉了,他嗓音寡淡:“为了给他爸报仇。”
王士标是温凯爸爸,当初因为绑架自己和左青澜而入狱,前段时间在狱中又莫名自杀。而庆幸就庆幸在,温凯成长在温室中,一时没敢下死手。听到这,顾常庸眼里滑过了然,好像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让薄暖阳待在身边。“那你没事吧,”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事,薄暖阳扯着他检查,“有没有受伤啊。”
“没事,”左殿扯唇,把她的手握进掌心,“就怕吓着你,不许多想啊。”
顿了两秒,他掏出手机,低声哄道:“钱你老公都要回来了,厉害不?”
“......”薄暖阳嘴角抽了下,“你还真要了?”
“当然,”左殿挑眉,吊儿郎当地说,“答应过你的。”
宁涛嘴巴张了张,像是还想问什么,顾常庸淡淡扫了他一眼,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过了会,厨房里传来宋姨的声音,薄暖阳起身吧嗒吧嗒地要往里面跑,又被左殿拉住:“不许跑,慢慢走。”
薄暖阳笑眯眯地应了,放慢了步子,慢吞吞地移到厨房。餐厅里便只剩下四人。这时,顾常庸才问:“背后的人还没找到?”
“嗯,”左殿看着他,也没隐瞒,“这事牵扯太广,可能会扯上我大嫂娘家,所以查的时候也比较小心。”
“还有背后的人?”
宁涛紧张地问,“那我妹不会有事......”顾常庸:“闭嘴!”
左殿:“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我会守好她,”左殿满眼肃杀,“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宁涛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点头。“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顾常庸沉声道,“我妹妹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一点,两个男人立刻达成共识。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薄暖阳带着左右,端了两个盘子出来:“吃饭。”
左殿看了眼顾常庸脸上的伤,客气道:“哥,要开瓶酒吗?”
宁涛:“......”“不是喊你,”左殿瞅他,“喊的是亲哥。”
宁涛咬牙:“...狗货!”
汪净又笑的不行。“不用,”顾常庸摇头,“有纪律。”
想着他把人打得不轻,左殿起身,主动帮顾常庸和汪净添了水,又拿起自己的杯子:“那我以茶代酒,敬你们。”
宁涛也凑了过去:“我还是难得见他先低头,我得沾沾光。”
左殿心情不错,没跟他计较。一杯茶水饮尽,之前的事便就此烟消云散。餐桌氛围极其融洽,几个人的话题很快便转到了几个月后要出生的宝宝身上。当听到其中一个宝宝会姓顾时,顾常庸愣了愣,他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以左家这种世家豪门,能同意孩子跟女方姓,也实属难得。吃完饭,几个人便告辞离开。许久没在兰水湾住过,薄暖阳洗漱完,趴在窗边往楼下看。风景已经与她上次回来大不相同,比如说,之前院子里的树叶绿荫茂盛,现在只有光秃秃的一片。莫名其妙的,薄暖阳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左殿刚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进门,便看见她开着窗,迎着冷风掉眼泪。他身体一僵,把毛巾扔掉,迈着长腿过去,先把窗户关了,又把她拎进怀里:“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哪能开窗户。”
薄暖阳抽泣了下:“那棵树的叶子掉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