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男人被气到发青的脸,薄暖阳眼睛弯了弯,笑的很甜:“真的,不相信?你问问他们。”
左殿快被气懵了:“我怎么问?”
“直接问啊,”薄暖阳的眼睛清澈通透,“我能听见,他们就能听见。”
听到这,左殿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磨了磨后槽牙:“然后你这个嘴替来帮他们答?”
薄暖阳眼睛亮了亮:“老公,你好聪明哦。”
“......”左殿忍了忍,忽地笑了出声,他手掌顺势下移,扣住她纤细温软的手,尾音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薄暖阳,老子真是......”欠了你的。见他只说了一半,但薄暖阳好像听到了他没说出口的另一半。她回扣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又软声哄他:“走吧,带着咱们宝宝,去看看爸爸青春的一角。”
左殿瞳色黑沉沉的,低笑了几声:“老子现在也年轻着呢。”
说罢,他牵着她往前走。路上光影斑驳。怕她饿着,左殿带她又拐了一个弯,进了一条百米深的巷子。巷子打扫的很干净,两侧墙角种植了些颜色各异的小菊花。两人走到一家馄饨铺子前停下。左殿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招牌,上面的店名已经掉色,变得陈旧,却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老板是个干净人,也是个细节控。否则,谁会隔三差五地踩着梯子去擦招牌。馄饨店刚走了几个客人,里面的人正忙着收拾桌子。左殿垂眼,低声问:“吃这个,行不?”
薄暖阳:“好。”
店铺门头不高,加上有台阶,左殿进去时,还要稍稍低头。见有客人进来,老板边擦桌子,边淡声招呼:“欢迎光临。”
左殿眉梢扬了扬,嗤地笑了声:“来这么个小破店,让你蓬荜生辉了。”
薄暖阳嘴角抽了抽。他老这么说话不怕挨打吗。然而正在擦桌子的老板却顿了几秒,忽地转身,脸上冷淡的表情也逐渐松动:“哟,这是谁啊。”
左殿:“你爹。”
薄暖阳:“......”她可不承认。这店老板明显跟他们差不多年纪。她也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想到这,薄暖阳下意识地出了声:“你有过孩子?”
左殿额角抽了下,冷不丁想起很久前,季洛丹去昊天集团教训小三儿的场景。记得当时,薄暖阳说了句,小二不会哪天也冒出个私生子吧。像是这一刻才发现她的存在,那老板凝了她两秒,下一秒,他的脸被抽纸盒打中,忍不住嘶了声。左殿脸色不大好,把薄暖阳捞进怀里挡住:“我的人,再乱看,铲平你的破店。”
“......”老板咬了咬牙,骂道,“什么风把您这全身都是钱铸的少爷给吹来了?”
“少废话,”左殿用脚尖勾了两张椅子,“我老婆和宝宝都饿了,老习惯。”
说完,他舔舔下唇,低头跟薄暖阳说:“直接坐,这玩意儿洁癖比你还重。”
这个薄暖阳看得出来。店里只有寥寥几张桌椅,却擦得锃亮,连价格牌都险些被擦得掉了色。老板啧啧两声,回头冲里面的人喊了几句,随后没客气地抽了张板凳,坐在了他们对面。“你是他老婆啊,”男人自我介绍,“我叫路天灾。”
听到这名字,薄暖阳顿了下:“薄暖阳。”
“这名字儿好,”路天灾夸道,“一听就觉得暖洋洋的。”
薄暖阳莞尔:“你名字也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左殿搭眼瞥她,“跟个邪祟似的。”
“......”感觉这么说人家不好,薄暖阳瞪他,“你好好说话。”
左殿冷哼,倒是听话的没再继续挤怼他。路天灾也冷笑:“你也有今天。”
怕他们两个再吵起来,薄暖阳把话题岔开:“你们是同学?”
“那不是,”路天灾晃着脑袋,坦然地说,“你瞅瞅他,瞅瞅我,再瞅瞅那座豪华的学校,像一条路上的人不?”
薄暖阳抿唇笑了笑。路天灾盯着她看了两秒,许是怕左殿发火,又生硬地挪开视线:“你老婆才像个邪祟似的,看的我心脏砰砰跳。”
“......”左殿嘴巴动了动,一句脏话差点骂出口,又怕影响到胎教,硬咽了下去,“老子当年就该让你升天。”
路天灾拎着水壶帮他们倒了两杯水,也没再跟左殿斗嘴,语气正经许多:“我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多年了,现在都还好吧。”
左殿淡淡嗯了声,懒得多说。“看样子就挺好,”路天灾说,“眼里有点活人味儿了。”
“少说不吉利的话,”左殿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警告道,“我宝贝儿在呢。”
与此同时,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馄饨还有点烫,左殿把两碗都放到自己面前,拿着勺子轻轻搅拌其中一碗。等待的功夫,薄暖阳双手撑腮,随意问道:“那你们俩个怎么认识的?”
“嗨,说起这事我就恨呐,”路天灾拍拍大腿,“他那时候不是被人绑架了嘛,他奶奶的,居然选了我的店来下手......”没想到他们两人的相识居然和当年的那场绑架案有关,薄暖阳整个人愣住。“嘴巴放干净点,”左殿皱眉,语气很不痛快,“挑着点说,别吓着我老婆。”
路天灾无语。稍停两秒。见薄暖阳听得认真,路天灾絮絮叨叨地说:“那天都大半夜了吧,他吊儿郎当地拎着书包进来,后来,他哥也来了。”
“他哥好像是为了劝他回家,结果他顶嘴顶得溜啊,把他哥气的都快送急救了。”
薄暖阳:“......”“然后他说他不想回去,”路天灾接着说,“也想像我这样,在这里开个小馄饨铺,每天混吃等死过日子。”
说到这,路天灾又拍了下桌子:“谁混吃等死了!”
左殿肩膀轻颤,低笑出声,把那碗凉的刚刚好的馄饨推给薄暖阳:“这么多年,这铺子一点发展都没有,还好意思反驳。”
“......”路天灾被怼住了,他气了几秒,话锋一转,“妹妹,你不知道,那时候他学校里的小姑娘追他,都追到我家店里了......”左殿眼睑轻抬,凉意浓厚:“我看这店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两个互相瞪着。空气也多了几分剑拔弩张。只有薄暖阳淡定地咬了口馄饨:“没事,接着说啊。”
路天灾抿抿唇:“不是,妹妹,是想听哪一段啊,他被绑那一段,还是被小姑娘追的那一段?”
“都是成年人了,”薄暖阳慢吞吞道,“谁还做选择啊,我都要听。”
路天灾噗嗤地笑了,他笑的爽朗,嗓门也很大:“妹妹,你这脾气我喜欢......”“滚!”
左殿扔了双筷子到他脸上,声音压不住的暴躁,“能不能让上帝安静地吃个饭。”
路天灾迅速的把筷子接到手里,笑呵呵道:“你看,他心虚了。”
“......”短暂地默了会。路天灾正了脸色,接着说:“那天呢,我店里刚换了个厨师,我是真没想到啊,那厨师居然跟他们有仇。”
那厨师不会是王士标吧?大概是明白她的猜想,左殿捏捏她指尖:“是他。”
“他是我店里的员工,”路天灾觉得晦气,越说越生气,“那后面左家指定会怀疑我也参与了啊,最后还是你老公保的我。”
“少自作多情,”左殿懒洋洋地说,“老子只是单纯的觉得,每次算钱都算错的人,没那智商罢了。”
“......”路天灾怒了,“谁说我智商低!”
店内忽然沉寂。左殿冷不丁地嗤笑:“老婆,你瞧见了没,还有自己往自己身上套的。”
薄暖阳有点同情路天灾,这完全不是左殿的对手啊。她好声好气地说:“那我想听别的女生追他的那一段。”
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