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个幕后老板的。似有若无的目光悄悄投向那摄人心魂的姑娘身上。许无黑从会议室出来,随意扫了眼四周情况,忍不住重重咳了声。那些窥探的视线立刻收了回去。薄暖阳顺势回头,脸颊笑出浅窝:“不舒服啊?”
“......”许无黑扶住她手肘,“某个人会不舒服。”
他意有所指,薄暖阳笑眼弯弯:“谁呀?”
许无黑喉咙里哼了声。还能有谁。她家的某个醋罐子呗。处理完公事,许无黑扫了眼时间:“送你回家?还是你老公来接?”
“不要,”难得自由一天,薄暖阳噘起下唇,任性道,“你陪我去吃饭。”
“......”许无黑挑眉,“你确定你老公不会来追杀我?”
薄暖阳挽住他手臂,稍微用力,拖着他往外走。“那我就让他去睡沙发。”
女孩子一句凶巴巴的威胁,却一点力道都没有,绵软的瞎子都知道她是在撒娇。许无黑算是看着她一路走过来的,她从最初的几分倔强和沉闷稳重,到现如今的活泼与甜软娇蛮,离不了某个男人的宠爱与纵容。他目视前方,忍不住笑了声。一段好的婚姻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许无黑仍然记得他被安排进来那年,当时薄暖阳跟左殿在冷战,那个目中无人的二少战战兢兢,生怕刚确定关系的女孩子跟他提分手。把他安排进来后,薄暖阳这个老板一点都不像老板,她虽极力作出稳重成熟的模样,却因缺少管理经验,对着那团陌生的报表与琐碎事物手足无措。她连求助自己的员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让别人感觉不舒服。时间兜兜转转,一切都重回原点,elope又迎回了它脱胎换骨般的主人。短短两年时间,薄暖阳经历了许多人一生都不曾碰到过的风浪与坎坷,她学会了不畏人言,平静而又坦然的面对生活中的挫折。薄暖阳现在的性格像被溺爱长大的孩子,她大方开朗,有事会直言,跟亲近的人尤其爱撒娇。浑身上下都被幸福浸泡。见他笑,薄暖阳抬起下巴:“黑哥,你笑什么呀?”
“想起以前的事,”许无黑温声说,“有人说18岁是最美好的年纪,可我觉得,暖暖你现在,才是最好的年纪。”
薄暖阳鼓起腮,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是说我年纪大了?”
“......”许无黑眼尾斜她,故意威胁她,“你老公警告过我,不能给糖吃。”
“......”到了餐厅,薄暖阳勾着脑袋瞅许无黑点菜,她连点菜的资格都被取消了。原想点份水果沙拉,结果都被许无黑换成了蔬菜沙拉,并特地提醒服务员,不要放沙拉酱。薄暖阳:“......”她噘起唇,磨他:“我想喝奶茶。”
“不行,”许无黑拒绝的干脆,“你老公说你最近血糖升得快,要严格按他的食谱来。”
薄暖阳一张精致的小脸丧了下去。她手心托腮,幽幽怨怨:“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许无黑一口水被呛到,“我有伴侣。”
薄暖阳哼了声,扭过头,装作发脾气的模样。许无黑清了清嗓子:“那...把蔬菜沙拉换成水果的?”
话音落,薄暖阳立刻瞧向他,接连不断的点头。水果好。水果也是甜的。一顿饭结束,许无黑悄无声息松了口气,提醒道:“宝宝出生前,别再找我吃饭,我怕被你老公砍。”
薄暖阳握了个甜筒,贝齿在脆壳上轻咬。她唇角弯弯,口欲满足了,人也变得格外好说话。乖巧的点头应承。许无黑护着她往外走,路过餐厅大堂时,一道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直到挡在他们前面。许无黑抬眼望去,手臂虚揽住薄暖阳身子,生怕她被对方冲撞到。“有事?”
他冷淡问。薄暖阳早在这姑娘过来时就注意到了她,那独特的小众香水味让人闻之不忘。是丁梓辛。她居然从苏城,来了宁市。“黑哥,”薄暖阳说,“我认识她。”
许无黑并未放松警惕,一个人是友好的,还是充满敌意的,他分得清。丁梓辛打量他们两人亲昵的姿势,狐疑问:“你背着你老公,出轨了?”
“......”薄暖阳默默咬了口甜筒,“你背着你家人,离家出走了?”
丁梓辛眯起眼打量她。数秒后,丁梓辛轻哼:“我看上你老公了,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许无黑眉眼一抬,来了兴致。薄暖阳撇嘴:“哦。”
“......”这反应太平淡,丁梓辛不满意,她大放厥词,“你能为他做的,我都能,你不能的,我也能。”
薄暖阳瞧她:“你能做什么?”
“我丁家是做什么的,你不清楚?”
丁梓辛志得意满,“我为了他,把半个丁家都给败没了,哪怕他反手卖了我...”听到这,薄暖阳咬甜筒的动作顿住。她咬重字重复:“把半个丁家,败没了?”
“你不知道啊?”
丁梓辛显然还有两分气恼,“丁家跟运营商解除合作的新闻你没看?要不是我把赵天蓝的秘密偷出来给他...”薄暖阳忽地被呛住。她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一股子淡淡的恼意漫了出来。这狗男人。之前还骗她说是他安排盯梢的人发现的,居然是丁梓辛送给他的。这两个人,居然背着她,私相授受。丁梓辛还在絮叨,薄暖阳充耳不闻,越过她,小碎步往外走。许无黑连忙跟上,等身侧安静些,劝道:“这姑娘一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精明的模样,成不了你的对手。”
“......”薄暖阳跺了跺脚,又气又恼地骂了句,“我今天一定要让他睡沙发!”
俩人仿佛不在一个频道上,许无黑额角抽了下:“你在生什么气?”
“他骗我!”
薄暖阳奶凶奶凶的,“他没跟我说这证据是丁梓辛给他的!”
“......”许无黑忍了忍,提醒,“你难道不该生他招蜂引蝶的气?”
人家都打到她家门口,说要追她老公了。她这气,生歪了吧。薄暖阳板着小脸往外走,嘴里恨恨道:“我一定要让他睡沙发!”
许无黑:“......”当天晚上,在竹影忙了一天的男人就差跪在卧室床边,薄暖阳毫不心软,作势要拿书扔他:“你滚!敢上来,我就离家出走!”
“小祖宗,到底怎么了,”左殿急的脑袋快冒火,“老公又哪儿招你了?”
薄暖阳噼里啪啦数落他的罪状,她丧丧的,语速虽快,却糯声糯调的。左殿舔舔下唇,有点想笑,用力压住要上翘的嘴角,真诚道歉。“这证据谁送来的都无所谓,对不对?”
他循序哄道,“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对吗?”
薄暖阳冷静问他:“你是在pua我吗?”
“......”左殿抿住唇角,想要上前抱她,“不闹了啊,该睡了,嗯?”
薄暖阳不为所动,伸手指向实木门:“你、睡、沙、发!”
左殿薄唇拉到僵直,不敢招惹她,又不愿意离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争开始,薄暖阳哼了声,扭过身子,背对他,自顾自地睡觉,还不忘记恐吓威胁他:“敢上来,我一定会离家出走的,把左蛮茵也带走!”
“......”不是。蛮姐儿还在她肚子里,她不带走,想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