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阳一脸莫名,她就喊了句“嫂子”,做什么都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瞧她。左殿清了清嗓子,搂住她肩,他手臂稍用了力,带着她往前走。同时扔了句:“走了。”
薄暖阳被他带的跌跌撞撞,进了房间,门被关上后,她茫然:“你干嘛不喊人?”
多没礼貌。“......”左殿脸色两分异常,支支吾吾的,“那不是他老婆。”
薄暖阳:“......”这就是那司机说的“剧组夫妻”?怕她胡思乱想,左殿躬腰在她唇上亲了口,温柔道:“去玩会手机,我帮宝宝们洗漱。”
薄暖阳抿抿唇,手指磨磨蹭蹭勾住他腰带,一副幽怨不安的模样。左殿揉捏住她后颈,迫使她看进自己眼睛:“等这边的事结束,竹影我打算关了。”
“......”薄暖阳眼睛微微睁大,“为什么?”
“你浩浩哥打算带着老婆女儿回百谷镇种田,”左殿答她,“我呢,把时间都空出来,陪你和孩子。”
若不是前两年积攒的事情太多,他也不至于到今天都没把这事完成。有始有终,把原有的事做完,他也好安心的解散掉工作室。薄暖阳心绪复杂,磕磕巴巴的:“可是...”这音乐工作室是他一手创建的。就这么解散,太可惜了。“不可惜啊,”左殿鼻息浅笑,语速慢条斯理的,“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薄暖阳嘴角垂下,抽抽答答埋进他怀里:“老公...呜呜...你对我真好...”“......”左殿被逗乐了,“诶,刚才是谁不放心的,以后老公离开这个圈子了,不该开心点?”
他宽阔的手掌抚摸她脑袋,一下又一下。“到时候咱们带孩子去百谷镇过段时间,嗯?”
薄暖阳边抽泣边点头。左殿乐不可支,胸膛振出轻轻的幅度,纵着她将自己的衬衫哭湿。帮两个孩子洗漱完,左殿哄他们睡觉,蛮姐儿一定要趴在他怀里才愿意闭眼睛。“爸爸你千万别走哦,”她奶腔奶调,“今天要陪宝宝睡。”
瞻哥儿趴在另一边,闻言笑了:“爸爸是妈妈的。”
蛮姐儿睁开眼:“是宝宝的。”
“......”左殿喉咙里低低的笑,两边手掌分别按住他们脑袋,“别说话,安静点才能睡着。”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流声。蛮姐儿嘟起嘴巴,在他脸颊亲了亲:“爸爸,你说你是宝宝的。”
“......”左殿眉心跳了下,“是不是皮痒了?”
蛮姐儿吭哧吭哧,甩着胖嘟嘟的胳膊和腿往他身上爬:“爸爸,宝宝爱你哟~”“......”左殿快扛不住了,他笑声压着气息,“你够了啊。”
瞻哥儿也不示弱,硬是挤出一块空:“我也要。”
俩孩子挤在他身上,齐齐瞪着大眼瞧他。左殿笑到止不住。过了半晌,他敛了两分笑,伸手把他们按到胸膛,声音很轻很低:“妈妈洗个澡这么慢啊。”
瞻哥儿:“你看,爸爸是妈妈的吧。”
蛮姐儿:“......”等薄暖阳洗完澡出来,俩孩子已经被左殿哄睡着了。室内只开了盏小小的壁灯,橘灯昏暗,男人半蹲在床前,倾身在蛮姐儿脸蛋上亲了亲。注意到门口的影子,男人视线掠过,半边唇深出笑痕,用口型无声道:“等我。”
他没厚此薄彼,又在瞻哥儿脸蛋上也亲了一口,才帮他们盖好被子离开。另一间房就在对面,怕半夜孩子醒了听不见,卧室门也没敢关。薄暖阳小声咕哝:“陪着他们睡嘛,掉床了怎么办?”
“不会,”左殿抱她上床,“让人换了厚的地毯,摔一下也不痛。”
九月份的乡下气温凉如水,睡觉需要盖被子。“老公,”薄暖阳侧对他,担心地问,“你帮蛮姐儿刷牙的时候发现没,她新长出来的牙有点歪呢。”
左殿嗯了声,额头抵住她的,低低的声陪她聊天:“没事儿,慢慢会整齐的。”
“那一直歪怎么办,”薄暖阳瞪他,“多丑呀。”
“......”左殿鼻息溢出丝笑,脑袋稍歪,在她唇上吻了下,“你能盼我姑娘点好?就算一直歪以后不也可以做矫正?”
薄暖阳哼他:“到时候哭的不知道是谁哟。”
某个女儿奴的男人连带孩子打个疫苗都要难过半天,更何况是搞牙这么痛苦的事。她轻轻叹气:“呼延青在就好了。”
“......”左殿顿了下,不明意味地问,“她在咱姑娘的牙就不会长歪?她还有这作用?”
薄暖阳被他逗笑了,她小拳头捶在他胸膛:“你烦死了。”
“好了好了,”左殿搂紧了她,下巴抵住她光洁的额头,“知道你是想她了,今年春天才去看过她,下年再去,嗯?”
薄暖阳嗯了声,伸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她累了,窝在男人熟悉的怀中,被他手掌力度适中又规律的轻拍着,很快就进入睡眠。左殿凝住她睡颜几秒,确认她睡熟,才在她额头轻吻,随后将灯熄掉。不知过去多久,半梦半醒间,左殿倏地感觉有人在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他睡眠浅,丁点动静就会醒来。睁开眼的刹那,他眉心接连跳了两下。黑不隆咚的卧室内,借着门外散落进来的余光,两个小家伙在床头站得笔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瞧。左殿一颗心被吓的漏跳两拍。他条件反射捂住怀里女孩子的耳朵,压着声问:“做什么呢?”
“爸爸,”瞻哥儿压轻了声音,“妹妹说她饿了。”
蛮姐儿摸摸肚子,点头。左殿:“......”俩亲祖宗。他附到薄暖阳耳畔,低声道:“宝贝儿,我带他们去找个吃的,很快就回来。”
睡着的人循本能嗯了声。带俩孩子出了门,左殿上下扫视他们,随后提起他们衣领,拎着往内走:“不能光脚,要穿鞋子。”
从箱子里又帮他们各找了件外套,再穿上鞋子,左殿才严肃教育:“不可以大半夜忽然站爸爸妈妈床头,幸好是爸爸看见了,要是妈妈看见,给她吓出个好歹,饶不了你们。”
俩孩子半懂非懂,懵懵点头。训完后,左殿心头又发软,弯腰抱起他们:“想吃什么?”
偌大的套房里回归安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半床边空着,薄暖阳睡不安稳,见他们三个一直没回来,她撑着床起身。隔着大面的窗玻璃,能听见外面田里的蛙鸣。风吹过,庄稼之间互相摩擦,发出簌簌的响声。薄暖阳干脆起床,换了身可以出门的衣服,又拿上手机和门卡,乘电梯下了楼。到一楼后,原想找前台问一问,没等她开口,便依稀听见蛮姐儿的笑声。薄暖阳循音走出去。天色将亮未亮,远处天空低矮,沉沉坠在地平线的感觉。不远处的田边,高大俊朗的男人半蹲,手里似乎抓了只什么东西,两个孩子好奇地看。就在这时,蛮姐儿叫:“我看见了,是青蛙,爸爸你去抓。”
男人很无奈:“把你爹折腾死得了。”
他个子高大,即便半蹲也比俩孩子站着高。望着这温馨的一幕,薄暖阳唇角上扬,脸颊浮现笑涡。她没上前,倚在酒店的罗马柱上,安静又温柔地目视他们爷仨。风里是庄稼成熟的气息。小姑娘任性要抓青蛙的闹声一阵阵的,瞻哥儿忽地指向一米外的深沟:“那有蛇。”
“......”左殿搭眼瞥去,又把目光收回,“只是根树枝。”
“爸爸你又骗人,”瞻哥儿撇嘴,“明明就是蛇,不相信我喊妈妈来。”
“...顾迟瞻,”左殿音调沉了两分,似有若无的警告,“不许跟妈妈说,她最怕的就是蛇,懂吗?”
蛮姐儿跟他撒娇:“爸爸,那你把蛇抓来。”
左殿:“......”这虎妞是一点都不随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