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亮起。冗长的安静。“如果是你，”李芙忽然轻声问，“你会选择怎么做？”

薄暖阳：“......”“妹妹...”李芙抿抿唇，苦笑，“该唤你二少夫人的，我托个大，喊你声妹妹...你也有两个孩子，要是你，你选怎么做？”

她大概是无人可以诉说。薄暖阳跟她情况有一分相似，两人都是孩子的母亲，而且，孩子都不只一个。若要抉择，确实很难。怕孩子失了父爱，又不愿自己一辈子处在深渊。退一步不甘，往前走步履维艰。李芙平静地看她：“你选让自己痛苦，还是让孩子痛苦？”

“...嫂子，”薄暖阳轻轻的声音，“你的不开心，孩子会看在眼里的。”

这其实是个伪命题。她的痛苦和孩子的痛苦压根剥离不开。李芙瞳孔起了涟漪。“嫂子，”薄暖阳往远处扫了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温声道，“我选离。”

李芙的手将纸攥成一团。她身处上流圈子，人人都说着伪善而圆滑的话，从无一人会告诉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大概都怕惹祸上身。“我爱他，我没办法跟别的女人分享他，”薄暖阳说，“要是他不爱了，想去找别人了，那我的感情也要干干净净的，我会离。”

她眼神坚决，李芙颤了下：“那孩子呢？”

“嫂子，”薄暖阳沉默一秒，“我爸爸妈妈感情不好，吵了一辈子，不管是几岁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迫切希望他们能干脆点离开对方，我最怕他们说的，就是为了我们才没离...他们就这样把自私的借口压到孩子头上...”李芙眼神复杂：“若是离了婚，自己养不起孩子呢，甚至连自己都养不起呢？”

“......”薄暖阳平视她，温和而直接，“嫂子，你帮自己预设了这么多难题，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答案吗。”

李芙她压根不想离。再难的事，唯有往前走一步，才能看见有没有路。而不是缩在安全的地方，无限放大心内的不安与危险。让恐惧吞噬自己。李芙长长的出了口气：“你说得对，我没有勇气。”

“嫂子，我家天蓝表妹以前说过，存在即合理，”薄暖阳轻声说，“也许维持现状，需要的勇气比离开更多。”

至少对于她来说，眼睁睁看着老公花天酒地、不停换女人，这种痛苦折磨，远比离开带来的伤害要大。薄暖阳唇角浅弯：“即便你选择留下，你依然很了不起。”

李芙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眼泪忽地断了线珠子般的掉落。“我以为你会说我懦弱，”她抽泣，“我真是丢了咱们女人的脸...”薄暖阳被她的情绪感染，难过一层层叠加。“上年，你跟二少办婚礼那天，”李芙语带哽咽，“韩山养在外面的女人发了信息来跟我挑衅，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们的婚礼...别说嫂子心毒，当时我只想着又一个姑娘掉进这种火坑了。”

她吸吸鼻子：“左家跟韩家对比，那是断了层的富贵，左家这种门户，玩个把女人稀疏平常，就算他们不主动，也有大把的小姑娘往上扑...”“妹妹，”李芙停顿两秒，平缓精神，“你查过你老公手机没？”

薄暖阳摇头。李芙：“那永远别去查。”

薄暖阳：“......”李芙带着三个孩子离开后，左殿上下端详她：“说什么了？”

“......”薄暖阳抬头，桃花眸润着水光，“她问我你在外面乱搞，我会怎么选？”

左殿眉心跳了下：“你怎么选？”

薄暖阳自然粉的唇吐了个字：“离。”

干脆。无情。果断。左殿脸子黑了：“你凭什么跟老子离？”

“凭你乱搞，”薄暖阳鼻尖发红，闷闷道，“就离。”

男人音调都变形了：“老子什么时候乱搞了？”

“......”薄暖阳嘟起嘴巴，“男人才不会因为你说错话发火，他们只会因为你说中了事实发火。”

左殿：“......”他额角抽了两下，胸膛一深一浅起伏，摁着火问她：“又哪里看来的毒鸡汤？”

“他们还会把这一切归为毒鸡汤，”薄暖阳觑他，“pua女人。”

“......”气傻了。停顿须臾，薄暖阳摊开嫩白的掌心：“手机。”

左殿：“做什么？”

薄暖阳耸耸鼻尖：“查你。”

“......”左殿被气到哑声，他将手机推到她面前，“给你查，查到了，老子随你处置，查不到，老子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