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妖娆的男子来到东宫。吉蒂气急败坏地嘶吼,“你不是说,没人能逃过天花吗?为什么纳猜还没有死?中宫的氛围一天比一天好,哪里有半点死了儿子的样?”
妖娆男子慢条斯理地一甩衣袖,红唇惊艳又诡异。“王后可曾注意到,近日中宫多了什么人?”
吉蒂王后正恼怒中,闻言不耐烦道:“她提阿尔连心腹都没几个,宫中能多出什么人来?难不成她随便从外面拎个叫花子回来,也要我留意到吗?”
妖娆男子闻言低笑,“王后太过大意,连中宫请到高人都不知道,如何能得偿所愿?”
吉蒂王后疑惑道:“高人?难不成,是哈希大法师?”
男子只是笑,让吉蒂王后一头雾水。其实,就连男子自己都未曾料到,竟然有人可以医治天花。昔年大靖的神医妙定真,面对天花同样无能为力,顶多只能救治那些患病不严重的人。但是,一个毫不起眼,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然能让身患重病的太子好转过来。男人虽然想达成目的,可眼下,更想看看樊梨梨能做到哪一步。她当真能将骠甘国的天花治好,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白日,大殿内,所有人目瞪口呆。据说感染了天花,危在旦夕的太子纳猜,竟然好端端地跪在贞希王面前。跟患病之前相比,他气色要差一些,但脸上没有麻点痘印,哪里像是感染过天花的样子?朝臣们议论纷纷,贞希王也深感意外。“纳猜,你真的已经痊愈了吗?”
纳猜恭恭敬敬的给贞希王磕头,说道:“父王,我身体已然好转,这都是一位大靖神医的功劳。”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贞希王更是激动无比,嚯地站起身来。“那位神医人在何处?”
纳猜道:“此神医与母后是至交,为感谢她治好我,母后正在宫中设宴款待。”
贞希王立马带上几个心腹朝臣,一同往中宫去。纳猜跟百达王子落后几步,兄弟二人说着悄悄话。百达真心实意为哥哥感到高兴,连眉宇间的褶皱都舒展开来。“王兄,你现在痊愈,再也没人敢拿立储的事逼迫父王了。”
纳猜点点头,又道:“听母亲说,你曾来宫中看我,多谢了,百达。”
百达胖乎乎的脸蛋快笑开了花,“只要王兄能好转,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位神医如此厉害,要是能为骠甘国百姓治病,我们的困局就能解开了。”
纳猜道:“我也正有此意,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神医为百姓治疗天花,用我的全部去交换也可以。”
中宫殿内,提阿尔的确在设宴款待樊梨梨。当地特产的海鲜和水果逐一送到矮桌上,虽然相当丰盛,但樊梨梨不大喜欢本地口味。许多食物裹上浓郁的香料,反而掩盖了本身应有的味道,吃起来并不是绝佳。樊梨梨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望向宫外。“提阿尔觉得,陛下一定会来吗?”
提阿尔点点头,“他会来的。”
对她和孩子们而言,贞希王不算是好丈夫,好父亲,却是个挑不出多大错误的好君主来。为了百姓,他一定会求樊梨梨相助。果不其然,樊梨梨刚吃完一块青芒果,贞希王就带着几位大臣,后面跟着随从们,浩浩荡荡地来到中宫。提阿尔出门迎接,装作很诧异的模样,“陛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贞希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和颜悦色,不但亲自上前搀扶提阿尔,还表现得十分心疼珍爱的模样。“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我们的孩子有神佛庇佑,终于好转。这都是你不愿放弃,始终守护的功劳。”
樊梨梨默默垂首站在一旁,心道:男人,真会装!提阿尔也早没了对贞希王的爱意,面对丈夫的讨好,显得不咸不淡。可为了孩子们将来的生活,提阿尔又不得不奉承两句。“是陛下洪福齐天,神佛才会派大靖神医来相助纳猜,我正好款待神医,陛下可要一见?”
贞希王正是为此而来,早已按捺不住,想要见见能治好天花的神医。在提阿尔的引荐下,贞希王才发现,樊梨梨就是之前照顾纳猜的女子。他那时正为国事烦忧,没怎么注意到樊梨梨,却没想到,竟然将人冷落至此。想到这里,贞希王肠子都悔青了。他立马向樊梨梨行礼道谢,万般尊重。樊梨梨也拿捏着神医的范儿,没主动提出治疗百姓的事。提阿尔让人重新上菜,招待贞希王和大臣们。席间,她只跟樊梨梨有说有笑,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嘴。贞希王和大臣如坐针毡,一度想提出百姓天花的事,又怕激怒樊梨梨,导致没人敢开口。等到几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大汗,纳猜见时机差不多,端起一碗酒,走向樊梨梨。“多谢神医救我,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又怕神医怨我。”
樊梨梨故作不解,“我与你母亲是好友,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不必如此吞吐。”
纳猜这才道:“百姓们正为天花所苦,要是神医愿意救治他们,我们骠甘国王室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您出手相助。”
贞希王立马走上前来,郑重道:“神医愿意救纳猜,我自是感激不尽,但求您再救救百姓,勿让骠甘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樊梨梨故作为难地看了提阿尔一眼,说道:“我实在是因为王后的缘故,才尝试着翻遍古籍,救下太子。可天花属实是千古杂症,要我再去救治百姓,万一……”“神医,只要你愿意相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贞希王说着,不断给提阿尔使眼色。提阿尔假惺惺地劝道:“你就看在我和纳猜的面子上,再救救百姓们吧。事后,陛下必定会有重赏。”
樊梨梨还是犹豫着不肯答应,贞希王和大臣们连忙说好话,最后又是提阿尔跟纳猜相劝,她才算勉为其难地同意试一试。